華拉拉睡得正香,她夢見和葉飛雲一起去執行一個任務,好象是偷一份什麽重要的文件。葉飛雲走得好快,她始終隻能看見他的背影。
“葉飛雲,等等我……”
前麵的葉飛雲終於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咦,傳說中的葉飛雲看起來怎麽這麽眼熟?啊,這不是蕭晨那死小子麽?
美夢變噩夢,華拉拉一下子被嚇醒了。
脖子好酸,床好冷……不對!華拉拉猛地睜開眼,四下看了看,才想起自己還在蕭晨車上。
周圍黑呼呼的,不時傳來汽車喇叭尖鳴,應該還在路上吧,可這車怎麽停下來了?
“喂……你去哪兒?”
華拉拉一扭頭看見蕭晨正要伸手打開車門,不由得脫口問道,心裏竟閃過一絲慌亂無助,象一個流浪的孩子發現自己即將迷路那般。
“睡神,你醒了?我剛要準備把你賣掉換錢呢。”
蕭晨眨眨眼,一本正經地調侃道,待見華拉拉臉色一變,才轉了口風,嘻嘻笑道:“:可惜你太凶了,沒人敢買。”
“你……”華拉拉才剛睡醒,思維和口齒顯然一下子還沒完全恢複過來,一張臉卻睡得紅撲撲的,瞪大了一對眼睛怒視著蕭晨,手也同時握成拳頭高揚起來。
眼見粉拳即將落在肩上,蕭晨及時拉開車門閃身出去,“砰”地一聲關上門,隨後將身子趴在車窗上,賊忒忒地對著憤怒中的華拉拉笑道:“我現在要去方便一下,你不許偷看啊!要看也歡迎明看——正大光明的看!”
“滾……”“華氏獅吼功”終於發威,方圓百米內的人物動物植物事物齊齊打了一個哆嗦。
“哈哈哈哈……”蕭晨卻早有抗體了,大笑著走向路邊,跨過隔離欄往樹林中走去。
* * *
張偉業的車就停在距離蕭晨他們十多米的地方,華拉拉的“獅吼功”發出之前,他正蹲在汽車左前門邊上,望著車門上殘留的鏡框,他的心也隨著那倒車鏡一起摔得粉碎。
這可是公司的車啊,雖說自己這趟是公差,可第一次用車就出了這事,估計連工作也難保,還不知道這玩意要賠多少錢,天啊,你這麽摧殘我,是要降什麽了不起的大任給我麽?拯救地球?還是拯救全人類啊?可我現在隻關心那3000塊能不能到手啊……
哀歎中,張偉業又很“隱蔽”地朝前麵那輛車望了一眼。恰在這時,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獅吼”響徹耳邊。
“這女人的咆哮倒跟花花有得一拚……”張偉業突然想起自己上上任的女朋友,當時認識了那富家女,以為可以借她爸爸的勢力少奮鬥十年,所以毅然離開了那個女孩,他記得,當時,當他走出那道大門,背後也是傳來一聲同樣的咆哮:
“滾~~~~”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當初拿棍棒攆也不會走啊,花花雖然懶一點,迷糊一點,至少對他還是挺不錯的……
怔怔地想著往事,張偉業竟不知不覺站起來往前麵那部車走去,渾然忘記自己現在還在扮演“盯梢”的角色。
此時,華拉拉一個人坐在車裏,把頭埋得老低老低的,CD裏還在播放著張國榮的歌,可她的心境卻怎麽也難再恢複寧靜的狀態。
死小子怎麽還不回來啊?不會是被野狼叼回山上認祖歸宗去了吧?
其實蕭晨離開還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可在華拉拉心裏,卻覺得已經有幾小時那麽漫長了,猛聽見耳畔有腳步聲傳來,她一下子抬起頭來,叫道:
“怎麽這麽久……”
華拉拉的聲音嘎然而止,望向窗外的目光也驟然凍結。
空氣仿佛也驟然凍結住,幾秒的死寂之後,才見張偉業用手撓了撓頭,強自打了個哈哈,一臉尷尬地嚅嚅道:
“花花,好……好久不見。”
華拉拉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喃喃應道:
“張偉業?你……怎麽是你?你怎麽在這裏?”
張偉業被華拉拉那一問,才一下子想起自己的任務,難道老板費這麽大的心思跟這個男人為難,竟然是為了這個黃毛丫頭?
一念至此,張偉業不由得重新打量起麵前這個小女生、他的前前任女朋友來。
此時,華拉拉已從車裏走了出來,夜色中,那襲新換上的淡綠洋裝襯托著她嬌小的身段和清純的麵頰,便像一朵亭亭玉立的碧荷在風中搖曳。
也不知是這身打扮的關係,還是的確女大十八變,在張偉業眼裏,麵前的香車美女的確給他視覺上造成了強烈的衝擊和極大的震撼,唉,沒想到一別幾個月,自己想攀高枝卻摔得鼻青臉腫,這懶懶散散的丫頭反倒成了搶手的灰姑娘,老天爺可真會開玩笑啊。
見張偉業目光閃爍地盯著自己,華拉拉心裏突然生出一絲解脫的感覺。以前不知怎麽居然會喜歡這個家夥,當他離開自己之後,雖然表麵上她告訴自己那沒什麽大不了的,可自己事自己知,說毫無芥蒂那也隻是自欺欺人而已。而剛才,就在他們邂逅那一刻,她才突然發覺,麵前這個男人其實是沒有半點值得留戀的,“失之我幸”,她甚至開始感謝那個把他從自己身邊搶走的女人。
華拉拉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而在她逼視下的張偉業卻越發覺得無所適從,甚至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隻是胡亂往身後一指,嘴裏嚅嚅答道:“呃……車……車壞了……”
華拉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瞥,淡笑道:
“不錯嘛,有車一族了,恭喜!”
對於車標,華拉拉是完全的門外漢,奧迪和奧拓都從來分不清楚,所以根本不知道張偉業那部車是好還是壞,這話原本隻是出於禮貌隨口說說,聽在張偉業耳朵裏卻變成了最尖刻的諷刺。
張偉業的臉一下子漲得飛紅,好在夜黑看不真切,他自己卻是心虛,低埋著頭小聲答道;
“不不……是公司的。我隻是出來開辦事……咳咳,辦事……”
說到這裏,張偉業微微一頓,忸怩了幾秒,抬起頭又用細小的聲音補充道:
“花花,我……我和圓圓……呃,已經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