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塊的籌碼!
華拉拉似乎現在才意識到,參加賭局是要錢的,而且是十萬塊。
十萬塊,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在有些人眼中,十萬塊是一頓山珍海味、一套品牌服飾、一個能換取更大利益的紅包……
而在有些人的眼中,十萬塊是一間可以遮風蔽雨的房、一家人幾年的生活費、一個上大學的希望……
華拉拉明顯是後者。
要她拿十萬塊給蕭晨去參加賭局,幾乎是不可能的。
華拉拉眼中的神采驟然黯了下去。
這是蕭晨第一次看見華拉拉很挫敗的樣子,即或是當他第一次看到這個稀裏嘩啦的黴女,在最黴運壓頂的時候,那神情都是飛揚甚至囂張的,如今,她低落的情緒似乎傳染到蕭晨,讓他忍不住想開口打消她的顧慮。
蕭瀚雅在一旁佯裝生氣,耳朵卻一直豎著在聽,眼角也不住悄悄往蕭晨這方偷瞟,看著蕭晨故意逗那女孩子,也看著蕭晨的神色因女孩的失落而晦暗。
“老哥這次好像不太一樣啊,不過,到底他的目標是今天的壽星還是這個小‘辣椒’呢?嘿嘿,有趣,不要我幫忙是吧,那我就看你怎麽收場……”
* * *
眼看蕭晨剛要開口說話,一旁的徐慧兒卻搶先開口了:
“我有!”
華拉拉一時沒聽懂那話的意思,微微一愣,問道:
“慧兒,你說什麽?”
“我說這錢我出!”
徐慧兒說這話時,聲音很細很小,但眼神中卻透著一抹固執的明亮。
“你?”
華拉拉一臉錯愕地望著徐慧兒。不錯,她知道徐慧兒的老爸有錢,但在她記憶中,這個好朋友從來都不願用那個人的一分一厘,寧願靠自己,所以才那麽辛苦打工掙錢讀書,可這會兒,她上哪兒去找十萬塊?
徐慧兒朝華拉拉擺了擺手,定定說道:“你別問這錢是哪來的,總之幹幹淨淨沒偷沒搶。至於那幅畫,本來也沒什麽,送給你們誰都行,我隻是不想被別人拿去糟蹋了!”
徐慧兒說完,飛快地朝門外跑去,當她再出現在蕭晨麵前,手上已經多出一張十萬塊的現金支票,看那上麵的墨跡似乎還沒幹透,隱隱反射著烏光。
蕭晨並沒多問,拿著支票徑直下樓,走進娛樂室。
不愧是大戶人家,這間地下娛樂室占地足有一百多平米,中間一盞巨大的水晶燈下,擺放著一個碩大的環形桌,坐十幾個人一點也不嫌擁擠。娛樂室的周圍還配有機麻、飛鏢等裝置。雖說隻是一個地下室,可置身其間,卻一點也不覺氣悶。
蕭晨兌換好籌碼,走到環形桌前,隨意選了一個空位,坐下後左右一打量,才發現自己居然坐在邱揚與徐方瑄的中間,嘿,想玩花樣麽?
再抬眼環顧四周,隻見徐方羽作為主持人端坐上座,旁邊則坐著幾個躍躍欲試的花花公子。蕭晨心知這些人都是衝著徐慧兒而來,徐方瑄這小丫頭純粹是湊熱鬧,唯一讓蕭晨感到有些意外的是楊凡竟也赫然在座。
轉念一想,卻又釋然:嘿嘿,畢竟是姐夫,哪能眼睜睜看著小舅子有難不幫襯一把呢?
蕭晨心裏大致有了譜,同好心的姐夫有意無意地交換了一個隻有彼此才能讀懂的眼神,隨即兩條長腿一伸,上身則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旁若無人地剝了一塊泡泡糖。
眼見該到的人都到齊了,徐方羽清了清嗓子,正式宣布:“遊戲開始了。”
說罷當著眾人的麵拆開一副嶄新的撲克,隨後開始洗牌,他雙手扣著撲克牌,十指熟練地上下翻飛,一看就是精於此道。
公式化詢問過是否有人切牌後,徐方羽動作嫻熟地將手裏的撲克分發到各人麵前,雖說距離有遠有近,撲克逐一彈出去卻一張也沒有發錯,足見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前三張牌發完後,牌麵最大的一家叫了“兩萬”,輪到邱揚說話,便見他拿起一疊籌碼隨手往場中一扔,淡淡道:“兩萬我跟,再加三萬。”
蕭晨心知邱揚是看出自己底氣不足,故意拿錢“砸”自己,也懶得跟他計較,直接將麵前的牌背轉過來,以示放棄。
如此連過了三把,蕭晨都隻堅持了兩三手便宣告放棄,麵前的籌碼卻已經去了大半,隻剩下四萬了。
當然,他還不算最遭的,至少,有一個倒黴蛋已經被OUT出局了。
饒是如此,一旁觀戰的華拉拉也微微有些坐立不安,倒是徐慧兒,反倒跟沒事人一般,靜靜地坐在那裏。
第四局,看著徐方羽洗牌、切牌、發牌之後,第一圈終於輪到蕭晨發言了。
蕭晨看了看麵前碩果僅存的四遝籌碼,遲疑了片刻,緩緩拿起其中一遝,眼見就要扔進場中的時候,卻又縮回手來,小心翼翼地數出一半來放回桌上,才將剩下的扔進場中。
“五千!”
看蕭晨那副小器吝嗇的模樣,徐方瑄很是鄙夷地撅了撅小嘴,把身前幾遝籌碼一推,“跟,加兩萬。”
其他幾個竊笑之餘,也紛紛跟風,倒是楊凡,在第三圈發牌之後就宣告放棄。
這一局蕭晨卻像是轉運了,居然拿到一個同花,一把贏了三十多萬,又有兩個不長眼的家夥為自己的冒進付出了代價,被踢出賭局。
“唉,早知道剛才就下多一點啊。”蕭晨的話裏不無遺憾。
徐方瑄則在心裏將這怪大叔痛罵了一頓:“哼,小人得誌猶如癩狗長毛。不過是偶爾一次‘瞎貓逮著死耗子’,我就不信你每把都能這麽好運。”徐方瑄罵完,將眼光越過蕭晨,停留在坐在蕭晨上家的邱揚身上,後者麵前的籌碼看起來也不少,這把雖然小輸了一點,但那幾萬小數目他還真沒放在眼裏。
果然,運氣這玩意是捉摸不定的,第五局,蕭晨又重複了前幾局的悲劇,投入三萬後就被迫放棄了跟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