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一打開門,蕭晨“啊”地一聲忙不迭往後退。
“又見鬼了?”
華拉拉和尹之嫻有意無意並排堵住蕭晨的退路,笑嘻嘻地問。
蕭晨回過身子連連擺手。
“走錯了,走錯了,暈,被你們給打糊塗了……”
“走錯了?走錯了你還能拿鑰匙打開門?我看你也真是腦袋進水了……”
華拉拉輕哼一聲,一把推開蕭晨就往屋裏走。
尹之嫻也趕緊跟上去,路過蕭晨的時候很同情地朝他看了一眼,哪知剛一進門卻也驚奇地“咦”了一聲:
“拉拉,這裏……是我們家麽?”
客廳裏所有物事井然有序,地板光可鑒人,連牆壁也好像比平時白了很多,別說蕭晨以為走錯了房間,就連尹之嫻也不敢肯定這裏真是自己平時住的那“狗窩”。
華拉拉頭也不回徑直朝自己臥室走去,嘴裏高聲說道:
“當然是,因為有慧兒在啊,慧兒是出了名的全能牌家政服務機……”
話還沒說完,得意洋洋的聲音又換作一聲尖叫:“哎,慧兒,你把我的筆記本藏哪去了……”
“在你左邊床頭櫃下麵……”
隨著斯文的一聲答應,宋慧兒從廚房裏碎步跑出來,臉上敷著一層綠油油的泥巴,整個身子裹在一個碩大的圍裙裏,腳上套著一雙長筒雨靴,戴著長長塑膠手套的手上還拄著一把像魔法女巫常用的那種長柄掃帚,若不是此刻客廳裏開著燈,又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剛跟著跨進門來的蕭晨很懷疑自己還會和昨天一樣,再上演一出被眼前那“裝在套子裏的鬼”嚇得四腳朝天的悲劇。
“慧……慧兒,這些真的是……你一個人做的?”尹之嫻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嗯,今天我被老板炒了,拉拉說讓我退了學校的宿舍搬到這裏來住,下午我來的時候你們都不在家,我收拾出一個空房間,閑著沒事,就順便簡單打掃了一下……”
“順便?簡單?蒼天啊,你要是專門地認真地打掃一遍,估計我們誰也不忍心進門了。”
尹之嫻誇張地叫了一聲,想過去捏捏那勤勞的“機器人”,可縱觀她全身,也委實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隻好嘻嘻一笑,叫宋慧兒早點兒休息,自己踮著腳尖上樓回房。
華拉拉的聲音又從房裏傳來。
“怎麽樣,我沒說錯吧,請慧兒這個義工你們絕對不會後悔的……”
華拉拉後麵的聲音被她本本那強大的開機音樂所掩蓋,而蕭晨琢磨著的卻是宋慧兒剛才所說的前半段:
“被炒了?莫非你被投訴在贈送給客人的酒裏麵下巴豆?還是終於有人受不了你那副鬼樣子了?”
宋慧兒臉上敷著泥巴,倒看不出什麽表情,不過隔著那層厚厚的麵具,蕭晨也能感到下麵的殺氣,不過,宋慧兒那溫婉的樣子和她體內強大的怨念還真是一個極端矛盾的綜合體啊。
識時務者為俊傑。蕭晨見勢不對,趕緊趁那把中世紀的巫師掃帚沒有帶著重重詛咒降落到自己頭上之前,閃靈一般飆回到自己房間,隻留下那個可愛又可敬的變臉小女仆繼續沉浸在打掃的享受中。
真是一隻勤勞的小蜜蜂啊……
一想到小蜜蜂,蕭晨猛地想起自己那隻“蜂眼”,連忙抓起牆角那隻大背包,還好,“義工”隻是把地上擦亮了,背包卻還沒被動過,當然,就算有人動過也無所謂,裏麵就是一個裝著圈圈片片的工具箱、一個裝著俄羅斯方塊的PSP以及一些其他並不值錢的玩意兒罷了。
三下五除二之後,“蜂眼”振動翅膀,嗡嗡地融進夜色裏。
唔,這冰山美人睡覺的時候總算沒板著一張臉了。蕭晨總有一個感覺,這吳丹霓就像是一隻蝸牛,平素把自己藏在硬硬的殼裏,稚嫩的觸角偶爾伸出來透透氣,但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便又立刻龜縮回去。即或是在睡夢中,她的秀眉仍是微微蹙著,仿佛鎖著解不開的憂愁,唉,少年不識愁滋味,這樣一個年輕漂亮的天之嬌女,也不知道有什麽值得愁的,就連做夢也不得安寧。
還有那把刀片,雖然嘴上說得輕鬆,但蕭晨可不以為那隻是有人因為追不到美女而搞出的一場惡作劇,這分明是有人想要置吳丹霓於死地,那麽目的呢?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有仇?那麽是什麽樣的仇恨必須以死來解決?
又或者,沒有仇恨,而是利益衝突?吳丹霓隻是一個普通的留學生而已,背上又會背負著怎樣的利益呢?
看來,這朵洋花,自己還真得護上了。
哎,沒辦法,誰讓自己心太軟呢?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麽一個大美人被人辣手摧花吧!
“我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
蕭晨一邊哼著歌,一邊召回“蜂眼”,仔細拆下放回工具箱裏。
一切告一段落之後,蕭晨像是又想到什麽,打開筆記本上了線,點開被屏蔽的書友群,和他猜想的一樣,“稀裏嘩啦”果然在線。
這個《暗客之旅》的書友群已經建了快兩年了,蕭晨從建群第一天就在裏麵當管理員,不過卻並不經常在裏麵說話,當然,有美女新加入群的時候他會很自覺地行使其管理員的職責,讓人家報報三圍發發片片什麽的,除此之外就常年潛水。
看“嘩啦啦”在群裏麵侃得很歡的樣子,蕭晨不由笑了笑,這丫頭平時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沒想到在網上話還真多。
關掉群,蕭晨便開始忙活他自己的工作,等不知不覺忙完後,一看電腦右下方,都快兩點了,唉,最近好像速度慢了很多啊。
蕭晨搖了搖頭,伸了一個懶腰,人便又清醒了幾分,他就是屬於暗夜的人,人家是越夜越美麗,他倒好,越夜越興奮,典型的“夜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