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逐鹿中原

第一百四十六章 收複失地

宋仁憑借一箭之威，好不容易讓守軍的士氣有些少許的回升，可是還沒等升到頂點，又被一通箭雨打擊到了低穀，幾乎已經成了負數。宋仁此刻已經稍稍恢複了一些氣力，他撥開圍在自己身邊的親兵，“各營將領聽令，快速統計傷亡，向我報告！慕容南，傳我口令，讓城中的兄弟補上來，敢不聽命令的，殺無赦！”

“是！”一名將領帶著幾百督戰隊快步走開，去調集兵馬了。

在宋仁的指揮下，沒過多久，各部便將傷亡數字報了上來，結果令宋仁觸目驚心，城頭上原本的一萬守軍，在敵人的這一輪打擊之下，竟然傷亡過半，隻逃出來四千餘人，而且這些人裏麵尚有近千人傷勢頗重，短期內無法戰鬥，也就是說一萬大軍瞬間就被摧毀了近七千人，這是宋仁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得情況。不僅如此，就算是那剩餘的三千人，也再沒有一個敢登上城頭，那種恐怖的巨弩已經下破了他們的膽子，他們寧可被督戰隊砍了腦袋，也不願意再去麵對那種可怕地武器了。

不多時，慕容南帶著城中僅剩的一萬五千名士兵趕到了，“上城頭去布防，小心一點，盡量將自己的身體藏好。”宋仁命令道，他瞥了一眼督戰隊，隻見他們其中很多人的刀上都在往下滴血，想必是殺了一些不肯聽從命令的士兵吧，他重重的歎了一聲，敵人實在太強大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住今天。

被逼無奈的士兵們不情願的小心翼翼爬上城頭，偷偷的從城頭的箭垛往下看了看，卻見敵軍已經退回到了三百步開外，一個士兵高興的叫道，“太好了！他們後退了！”還沒等他叫完，就被身邊的將領狠狠的踹了一腳，“媽的，高興什麽！”

退下去了？宋仁不解的快步上了城頭，往下看去，果然敵人已經退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他心下了然，看來他們的弩箭就隻能射一輪啊，那看來接下去就不用擔心這個了，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好消息了。

三千多潰兵被帶了下去，他們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處了，隻能使全軍的士氣更加低迷罷了，新上來的一萬五千士兵在將領們的指揮下清除著城頭上的弩箭和同伴的屍體，然後各自站在自己的崗位上布防。

宋仁用力拔出了一支弩箭，心中震驚，這可是精鋼所製啊，而且箭身全部都精鋼構成，不像以往的箭矢，隻有一個鋼製的箭頭罷了，這麽多精鋼箭矢，怪不得他們的攻擊隻能支撐一輪，本來他想將這些箭矢收集起來留作備用，可是這麽沉重的箭，恐怕沒有人能夠射的出去，普通的弓根本就不行，看來隻有那種特製的巨弩才可以啊。

河東城守軍剛剛布防完畢，隻聽遠處傳來了“轟轟”的聲音，宋仁臉色一變，敵人的大軍來了！往遠處一看，果然見到遠處一條長龍般的隊伍出現了，蜿蜒了不知多遠，起碼有幾萬人的樣子，先頭部隊到了城外騎兵身後一百步的地方開始變陣，形成了了一個方陣，後麵的士兵不斷的補上，沒過多久，就形成了四個巨大的方陣，宋仁心中焦急，他們竟然有五萬大軍！這是哪裏來的軍隊？雖然看起來是綠甲軍的樣子，可是綠甲軍哪裏有這麽多人，而且可以看得出來，這些士兵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絕對不是臨時拚湊得來的。

宋仁所見的便是方雲和趙淩雲的主力步兵部隊了，方雲擔心鄭虎胡來，一路急行軍，很快便趕到了河東城，看著前麵鄭虎整齊的隊列，方雲不禁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鄭虎並沒有莽撞行事，大軍拉開陣勢之後，鄭虎縱馬來到了方雲陣前，大笑道，“大哥，你們來了，你們來的這麽快，是怕我胡來是不？哈哈，你們看看，我可沒有胡來啊，我用了二哥給我的秘密武器，好家夥，威力真大啊，起碼射死了他們幾千人呐，哈哈……”

方雲又好氣又好笑，“我就知道你要用那個，幾千人？你這一下子可是花了我們不少錢啊，你知道打造那些箭要花多少錢啊？”

“嘿嘿，大哥你小氣了不是？我們攻進城裏，不還是能回收利用嗎？到時候我給你拿回來就是了。”鄭虎不在乎的道。

“唉，好吧，不管怎麽樣，你也算是大功一件，且記著吧。”方雲無奈的道。“把城中的情況跟我們說說。”

聽了鄭虎的報告，或者說是鄭虎手下將領的報告，趙淩雲一喜，“照鄭將軍所說，他射死那人應該是河東城主將崔明，這可是大大的功勞啊，嗯，現在帶兵守城的應該是副將宋仁，此人也算是一個人才，精明能幹，隻是城中這些兵太弱了。主公，我們若是能收服這個宋仁就好了，我們可是正缺將領呢。”在河東保衛戰的時候，很多中級將領都命喪沙場，因此現在雖有趙淩雲、鄭虎等大將，但是中級將領卻很匱乏，像胡飛這樣優秀的人才還是不夠多。

“是啊是啊，可不是嘛，這些士兵太弱了！”鄭虎跟著叫嚷道。

方雲沉吟了片刻，“趙將軍，這可就得勞煩你了，這仗你去打吧，要是能說服了他開城投降那是最好不過了。”

“嗯，好，”趙淩雲點了點頭，“給我一萬輕步兵，我為主公拿下此城！”

帶著一萬步兵，趙淩雲來到了城下，他騎馬挎槍走在隊伍的最前麵，到了距城牆二百步遠的地方，他示意隊伍停下，自己帶了五十名親兵，拍馬走了出來，來到了城下，高聲喝道，“上麵可是宋將軍？我是趙淩雲！”

宋仁早就認出了趙淩雲，本來想要張弓給他一箭，可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弓放下了，他知道自己的箭未必能奈何得了趙淩雲，況且他也看出來了，趙淩雲並不是首領，殺了他也沒多大意義，因此他也探出頭來，回應道，“不錯，正是宋某，不知趙將軍此來為何？宋某素來敬重將軍，可是沒想到將軍半年之中三易其主，似乎有些令天下英雄齒冷吧？”

聽了宋仁的譏諷，趙淩雲放聲大笑，“宋將軍太高看趙某了，趙某雖不才，也還存有忠義之心，從始至終，趙某就未曾背棄我主，今日便是我主重新奪回基業之時，河東本為我主所有，我等所做乃是天經地義！將軍還是早些開城門投降吧。”

宋仁心中一凜，張信沒死？趙淩雲身後的人是張信？這樣說來，自己到真的是理虧了呢。

這時趙淩雲又道，“想必剛剛將軍已經領略了我軍的強弩了吧，不瞞將軍說，這等弩箭我軍尚存十萬支，將軍自己不怕死，難道就不顧惜士兵的生命嗎？”

聽了趙淩雲的話，幾道冷汗順著宋仁的額頭流了下來，十萬支？有了這樣十萬支箭，怕是他們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這座城了，即使自己躲下去，他們的步兵也可以趁勢上前撞開城門或者是攀上城牆，一旦他們的士兵進城，想必就是一場屠殺吧，這些新兵太弱了。

看了看身邊這些雙腳發軟的士兵，宋仁恨恨的一拳砸在了城牆上麵，鮮血四濺，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開城，投降。”

知道自己不用死了，河西士兵們都很高興，但是沒人敢在臉上表現出來，因為他們雖是新兵，卻也隻得到投降是一件多麽大的恥辱，但是他們也知道，宋將軍忍受著更大的恥辱，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們不用去送命。宋仁帶著麾下所有將士，脫掉盔甲，雙手高舉著自己的兵器跪在城門口，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幾分屈辱，還有幾分無奈。

方雲居中，趙淩雲居左，鄭虎在右，在前麵一千近衛軍的帶領下來到了城門處，三人翻身下馬，方雲快步走到宋仁麵前，伸手去扶他，“宋將軍快快請起。”

豈料宋仁卻不為所動，身子往下一沉，仍是死死的跪在地上不肯起來，一張臉如同雕像一般，毫無表情。方雲開始手上沒有運勁，因此沒有拉動宋仁，他心中一動，這樣的悍將，想要收服他，可不能僅靠高官厚祿，得讓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才行，因此他手上用了五分力道，抓住宋仁手臂往上一提，宋仁隻覺一股大力拉著自己向上，饒是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也沒能抵擋得住，被一下子拉了起來，方雲笑道，“這就對了嘛，宋將軍不要多禮。”

宋仁呆呆的看著方雲，怎麽也想象不出這樣一個少年會有如此深厚的內功，自己苦練十數年的功力竟然絲毫沒有反抗能力。

這時，趙淩雲走了過來，“宋將軍，這就是我家主公，我家主公早就聽說過宋將軍大名，有意拜宋將軍為大將，不知宋將軍意下如何？”

宋仁一愣，這是想拉攏我嗎？他有些迷惘的呆在那裏，他是一個有抱負的人，他也知道自己在河西是無論如何也沒有出頭之日的，河西上上下下糜爛不堪，覆頂之災就在眼前，可要自己屈身事敵？他有些做不出來。但是眼前卻是一個實現自己夢想的好機會啊，河東軍隊的強悍，他早有耳聞，當時能夠力戰大成二十萬大軍，重創敵人，殺死殺傷幾萬人，可以說是雖敗猶榮！現在他們卷土重來，顯然比起從前來更加強大了，這樣的軍隊，這樣的主公，豈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嗎？

方雲看出了宋仁的猶豫，也不催促他，隻說，“宋將軍怕是有些累了，這些話我們以後再說吧，來人啊，帶宋將軍他們去休息一下吧。”幾個親兵走了過來，將宋仁他們帶了下去。

大軍進城，城內的百姓早已得知舊主回歸的消息，大成占領這裏的時候還算好，河西人來了之後，將這裏弄得一片烏煙瘴氣，崔明對手下的士兵管理不嚴，經常會出現兵丁欺負百姓的事情，而且各種各樣的租稅層出不窮，百姓們早就叫苦不迭了，現在可好了，以前的郡守大人又回來了！

百姓們衝出了家門，自發的組織了起來，站在街道兩旁迎接方雲的歸來，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激動的熱淚盈眶，喃喃的道，“我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郡守大人怎麽可能會死呢？你們看，大人他不是回來了！我們的軍隊又回來了！苦日子總算到頭了！”

無數的年輕人送人群中衝出來，大聲叫著，“大人，我們要參軍！我們不想再被人欺負了，我們要參軍！”

方雲臉上掛著笑容，不停的朝兩麵的百姓點頭示意，看到了這些熱血青年之後，“趙將軍，你派人去組織一下，設立幾個報名點，我們的士兵雖然都是精銳，但是人數上還是少了點，我們需要補充一些新鮮血液。”

“嗯，主公說的是，”趙淩雲點了點頭，回頭招呼過來幾個部下，交代了一番，他們去做這件事了，一個大嗓門的叫道，“大家聽我說！像參軍的跟我來啊！”話音剛落，一群人“呼啦”一聲朝他圍了過去，差點把他擠死在人群裏麵，急得他大叫，“大家不要著急！一個個來，哎呦，誰踩我腳了！”

河東城內一片歡聲笑語，像過年一樣熱鬧，百姓們自發的從家中拿出點心、水果、茶水來犒勞這些自己的子弟兵，而士兵們則是笑著推卻了百姓的好意，軍令嚴明，不許拿百姓的東西，哪怕是人家主動送到你手上的。百姓們不高興了，哪有這樣的道理？都是自家人，還分什麽你我嗎？於是，百姓們拚命的往士兵們手中塞東西，而士兵們則是拚命的推辭，亂成了一片。

大軍全部開進了城中，各自找到了自己的軍營駐紮了下來，而對於城中那一萬五千河西軍則采取了與韓城同樣的措施，結果留下了八千多人，剩下的人依舊是各發五兩銀子，打發回家了，這次卻沒有先押送到當陽山去，因為打下了河東城，是無論如何也瞞不過趙夢穀的眼睛了。

方雲重新回到了郡守府內，坐在熟悉的座位上，不禁有些感慨，世事無常啊，就像是老天爺在戲耍自己一般，當初失去了河東的時候，損失了數萬大軍，數十將領，幾員重臣，而現在重新奪回河東，卻幾乎沒有損失一個士兵，一切竟是來的這樣簡單，自己又回到了這個熟悉的位子上麵，隻是身邊的人少了許多，張愷之、丘冷、葉雲飛他們都不在了，似乎一下子自己的身邊空曠了許多。可是他知道，現在隻是走完了第一步而已，日後的道路不會再這樣好走，以後也許更多的人會來到，也有很多的人會不在，既然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就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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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飯桶！”趙夢穀發火了，咆哮著將平日裏自己最喜歡的鎮紙丟了下來，摔得粉碎，就像他現在的領土一樣。“你的消息竟然來的如此之慢，我要你的情報係統還有何用？”他站在一個大臣麵前，幾乎將手指戳進了他的額頭裏麵，那人一聲不吭，身體抖個不停，汗出如雨。

“給我拖出去砍了！不！給我五馬分屍！給我誅他九族！”趙夢穀跳著腳怒吼。

“主公，臣冤枉啊，臣冤枉啊！”那人殺豬般嘶吼著，卻怎樣也無法掙脫衛兵的雙手，被倒著拖了出去，沒過多久，外麵便傳來了“噗”的一聲響和一個人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聽到這個聲音，屋子裏麵的眾人都是麵色慘白，冷汗嘩嘩的往下直流，濕透了厚厚的衣服。趙夢穀的目光掃到誰的身上，誰就嚇得一哆嗦。

趙夢穀恨恨的望著河東的方向，“張信，嘿嘿，我的好賢侄啊，你還活著啊，趙淩雲，你竟敢背叛我，你們都該死！都該死！我會殺了你們！你們等著，惹惱了我趙夢穀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