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醉江湖

第十八章 我所守護的人 [解禁]

心似怨恨淚相別，落花間，心歸了無痕。

千裏奔君待相見，亭台處，相望卻無言。

心傷久跡悔相念，別劍幽怨話離別。

不知歸路何在，心已碎，夢離別。

相見無言陌無路，斷恨江州一語別。

——以吾之劍，生之者皆悔此劍。

看著左邊“悔劍道”上刻畫著的詞句，思空嵐的內心就有一種深深的震撼感覺。且不說上麵那蒼勁有力的筆畫，光是內力就已經足以震撼在場的所有人了。

悔劍道，悔的是一生的劍啊！

看著“悔劍道”上刻畫的這一切，思空嵐卻是猶豫了。看了一眼眾人後，走向了右邊“滅劍道”的洞口，上麵同樣刻著幾句詩句——

孤身路，天涯別，誰人道盡生死線。

情仇怨，血濺天，一劍劃斷了恩怨。

待我歸來六月天，紛飛大雪了心願。

難言別，不相見，千裏追魂索命劍。

愛之深，恨之切，橫劍斬斷情仇結。

——以吾之劍，死之者皆滅此劍。

看著左右兩個門洞上刻畫的詩句，思空嵐卻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是好。無論是選擇“悔之劍”還是“滅之劍”，其結果顯然都是無法預料的。不過唯一可以分辨的，就是“悔劍道”講述的似乎是生的力量，而“滅劍道”顯然就是另一個對立——死的力量。

思空嵐看著兩邊，然後疑惑的說道：“如何？”

“滅劍道吧。”菩提望了一眼滅劍道上刻畫的詩句，然後望了一眼思空嵐，“和你很般配，不是嗎？”

飄葉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麽，然後開口說道：“我也讚成走滅劍道。”

“生的念頭越大，危機就越高。”妖羅蘭也開口說道，“相反，死的念頭越深，獲得的就越大。這就是生與死的相對性理論了，隻有領悟了真正的死，才能解開一切死結。”

思空嵐點了點頭，然後又望了一眼剃須刀、九郎和暗青：“你們怎麽說？我們的意見必須統一，我不希望有人一會掛了。”

“悔劍道吧。”剃須刀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無論是悔劍道還是滅劍道，所表達的意思都是一樣的，就是自己深深喜愛的人背叛了自己……”說道這裏，所有人的目光卻是同時聚集到了思空嵐的身上，當然，除了阿齋以外。

在場的人裏，或多或少都有一點了解思空嵐，更是清楚他的曾經，所以此刻悔劍和滅劍兩道所體現的詩句如此的貼切，眾人難免都會把視線一下子集中到曾經是故事主角的思空嵐身上。

隻見思空嵐露出一絲苦笑，然後說道：“沒事，繼續說吧。”

剃須刀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但是，其結果卻是不同的。悔劍道講述的，是那個人後悔自己因為學劍而離開了青梅竹馬的人身邊，從而使得兩人再相見後，自己愛的人卻成了別人的妻子。盡管如此，那個人還是選擇了默默的離開，並祝福兩人。”

頓了一下後，剃須刀繼續開口說道：“而滅劍道講述的那個人，就比較極端和殘忍了一點。”看著所有人似乎都已經知道了兩邊講述的故事，“他選擇了將自己曾經的戀人以及那名搶走了自己戀人的情敵全部殺了……”

“不過，小刀啊，我們現在是在遊戲裏，所以我認為還是力量比較重要啊。”九郎望了一眼兩邊的門洞，然後開口說道，“還是走滅劍道好了，力量至上！”

沉默了一會，思空嵐抬頭望了一眼暗青和阿齋，後者兩人皆是微微一笑，卻沒有說什麽。思空嵐微微一笑後，開口說道：“我決定了，走滅劍道！反正這隻是遊戲而已，我需要的是力量。”

看著思空嵐做了決定之後，眾人全部都走向了“滅劍道”。當思空嵐踏進“滅劍道”的門洞後，悔劍道的石門瞬間轟塌下來，斷龍石徹底的封死了“悔劍道”的門洞，緊接著整條悔劍道的通道就傳來了崩塌的聲音。

“還好，沒有人冒險突然跑去悔劍道的門洞裏。”思空嵐微微一笑後，就朝著前方走去，身後是剃須刀、菩提、九郎等人。每個人都保持著警惕，小心翼翼的前進，而暗青這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醫師，就被眾人護在了中間。

昏暗的甬道不知通向何方，但是流通的空氣卻讓眾人暗暗有些驚訝——盡管知道這是遊戲，但是按照其他玩家的說法，很多甬道裏麵都是沒有空氣的。再加上剛才是在那個老頭跑了之後，這條甬道才出現的，但是也不可能瞬間就充滿了空氣，這裏麵一定有什麽通風口。

而就在眾人走到甬道中間的時候，滅劍道的石門卻也是突然轟隆一聲的封住了。眾人瞬間警惕的做好了各種戰鬥的準備，隻是出乎意料的，卻是隨著石門封住的瞬間，整條甬道瞬間亮了起來。

“實在太奢侈了，居然平均每五米就鑲了一顆夜明珠啊！”菩提看著甬道內的亮光，然後發出了一聲感歎，“不知道把這些摘下來可以賣多少錢，這夜明珠好大啊。”

“千萬別去碰！”看著菩提轉身要去摘夜明珠，妖羅蘭立即開口阻止道，“你一旦碰了這些夜明珠，那麽就會觸發機關的，為了我們的安全起見，你最好是遠離這些東西。”頓了頓後，又繼續說道：“論壇上很多帖子都有告誡其他玩家，千萬不要一時鬼迷心竅的去碰這些東西，否則連怎麽死都不知道。”

聽了妖羅蘭的話語，菩提隻能作罷，繼續跟隨著眾人上路。

隨著甬道內越來越深入，整條甬道也隨之越來越寬敞。不多時，思空嵐等人就來到了一片空闊的區域，隻是四周的山石顯然在說明思空嵐等人已經進入了某座山中的內部。

看著空闊處顯露出來的山石和各種淩亂散落在地的東西，剃須刀驚訝的喊道：“天啊！好多礦石啊！還是黑鐵岩和寒鐵晶，這裏……簡直就是鐵匠的寶地啊！”

“難道這裏是擒龍峰的內部？”暗青疑惑的望了一眼四周，“現在很多大幫派已經占據了擒龍峰的四處，因為隻有這裏才會出產黑鐵岩……至於寒鐵晶，倒是沒人發現過，這可是比寒鐵還要更好的礦石啊。”

“要不要采一些回去？”思空嵐望著遍地的礦石，也有些心動。

“何人入我寶地欲采我礦石？”突然，一聲怒喝聲在滿是礦石的空闊山洞內響了起來，“速速報上名來！”

“看來，要采這些寶石必須把守護者掛了。”思空嵐無奈的笑了一聲，“似乎從我們進陵墓開始，一路上遇到的敵人都是非常強的，光是內功和武功就不是我們可以輕易抵擋的，看來我們接下來必須小心一點了。”

正說著，一道罡風卻是直襲思空嵐而來。

幾乎是下意識間，思空嵐抬手運起玄功要訣，然後猛的將雙拳擊了出去，同樣夾帶著剛猛的勁勢。

隻聽一聲“轟”的炸響，兩股罡風卻是瞬間碰撞到了一起。

緊接著，隻聽一聲驚訝：“玄功要訣？彭瑩玉是你什麽人？”

思空嵐和對方硬碰硬的一拳，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是純陽路線的內功，而且內力更是要遠勝自己數倍不止。才一個交鋒，自己就已經落得個內傷的下場，本以為對方會趁勢將自己殺了，卻不料對方卻是收手後撤。

“彭瑩玉？那是什麽人？”思空嵐疑惑的望了一眼旁邊的眾人，暗青剛一見到思空嵐的眼神，就立即走上前去，拿出一顆藥丸給思空嵐服用。

“傳說是朱元璋張士誠的師父……”剃須刀小聲的說道，“好象就是你學的這套玄功要訣的創始人。張丹楓是掘寶時偶然發現的，這套武功並非張丹楓所創。”

聽到剃須刀的聲音，思空嵐頓時明悟了一半，服下暗青的藥丸之後，趕緊運起玄功要訣調息了一下內裏已經翻滾了的經脈內力，然後才開口說道：“是我的師公。”

“師公？”一道灰色的人影突然從旁邊落了下來，然後皺著眉頭疑惑的說道。

“剛才的交手，對方一直在上空？”思空嵐的內心閃過一絲詫異。

“為什麽選擇滅劍道？彭瑩玉的弟子可不是心狠手辣之輩。”沉默了片刻後，對方這名有著中年男子外貌的男子將話題給轉移了，“不過看在你那是純正的玄功要訣份上，我就姑且相信你是彭瑩玉的傳人。”

“因為我需要力量！”沒有遲疑的，思空嵐在對方問話之後立即開口說道。

“為了力量就不擇手段？”中年男子冷冷的望了一眼思空嵐，口氣裏充滿了不屑，“哼，想來你也不過如此爾。”頓了一下後，又繼續說道：“《滅劍天機卷》，絕不能落入心術不正之人手中。你單純的追求力量，卻沒有想要守護的東西，這秘籍我不能給你。”

可以拿到東西？——聽著中年男子的口氣，好象取得東西的關鍵就是自己剛才回答的話。但是想到此處，思空嵐卻又是一陣無奈，因為剛才自己回答的話語已經讓對方不可能把秘籍送給自己了。

“那麽，我們可以從這裏過去嗎？”思空嵐本想殺了對方然後把秘籍搶走，但是想到對方還沒出全力的一擊就已經讓自己內傷的，想必如果真的打起來了，必然是兩敗俱傷的場麵，因此思空嵐倒也不糾纏著要拿秘籍，退而求其次的隻想過去而已。

“你們入陵墓就是為了一線天？”中年男子再一次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如果要拿一線天，就必須打敗我才能過去。”

思空嵐微微歎了口氣：“果然還是要打。”眼看自己的內傷還沒完全恢複，隻能無奈的望了一眼飄葉，卻見飄葉點了點頭，然後提劍出陣，站在了思空嵐的麵前。

“讓我領教一下前輩的功夫。”說罷，飄葉也不等對方回話，腳步輕輕一頓，身形已是朝著對方攻出，淩空中瞬間拔劍而出的強大的氣勢仿佛讓整個空間也為之一窒。

隻見淩空中的飄葉突然化成一道白光劍影，朝著對方狠狠的劈了過去。強烈的白光劍華在空闊的石洞內，被夜明珠的光芒一照，突然四散開來，煞是絢麗迷人。

劍氣橫飛散去，地麵上的黑鐵岩和寒鐵晶都抵擋不了飄葉如此強烈的劍氣攻擊，紛紛被劍氣攪成了碎塊，看得剃須刀和菩提兩人大為心痛，都喊著讓飄葉下手輕點。

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是飄葉占據了上風。但是妖羅蘭、九郎等人卻是非常的清楚，飄葉打到現在卻是連對方的衣服，都沒有碰到——而飄葉這宛如實質且強烈的劍華光芒，完全是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反射出來的虛假表象，實際上的飄葉，已是有點力不從心了。

不容多說，妖羅蘭和九郎兩人相繼踏步而出，運起輕功朝著飄葉的方向掠去，希望可以幫上飄葉一臂之力。而看到這種景象，思空嵐趕緊催運玄功要訣，加強內傷的治療。菩提和剃須刀兩人看到妖羅蘭和九郎同時攻出，也已是知道情況有些不妙。

待到妖羅蘭和九郎兩人聯合飄葉齊攻對方時，才把局麵勉強穩定下來。而三人更是不敢有一絲的保留，皆是全力以赴的對攻那名中年男子。

少時，思空嵐的內傷在暗青的強大藥丸幫助下已是完全康複。和菩提兩人對望一眼之後，同時朝著場中的妖羅蘭等人奔去，趕去支援。

以五對一的局麵，似乎已經有些贏定了的局麵。但是誰知，中年男子在看到思空嵐和菩提兩人也朝著自己攻來的同時，立即揚手擋開了九郎的攻擊，隨即朝著菩提點出一指。

強大的內功所蘊涵的一指功力，朝著飄葉急掠而去。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都是目前玩家所無法表現的一麵，而飄葉也非常清楚，如果被這一指射到，自己肯定要掛了。當下也不敢硬拚，隻得錯身讓開。

而就在飄葉讓開的這一刹那，中年男子已是抓緊機會朝著妖羅蘭攻了過去。僅僅隻是一掌，就破開了獨孤九劍的攻擊，朝著妖羅蘭的咽喉切了過去。

就在眾人驚詫妖羅蘭的遭遇時，旁邊的思空嵐卻是斷喝一聲：“接我一掌！”體內的玄功要訣滂湃而起，身形卻是瞬間加重，猛得朝著中年男子攻了過去。

這一招，便是當日思空嵐回來時，在長安城牆上施展的那一招！盡管有強大的攻擊力，但是僵直時間的長久卻也是一致命弱點。

思空嵐在賭，賭對方對自己實力的強大自信，賭對方絕對不會回避思空嵐的這一掌！

很明顯，思空嵐賭贏了！

中年男子僅僅隻是不屑的笑了一下，然後就放棄了攻殺妖羅蘭，而是頓身一站，雙手蘊涵著強大的內力，然後朝著上空的思空嵐攻了過去。緊接著，中年男子的臉上就閃過了一絲詫異的神色——內傷了！

而思空嵐，也顯然不好受，在和中年男子硬碰硬的對掌之後，自己也內傷了。但是思空嵐知道，對方也已經是內傷了，就算傷勢程度沒有自己嚴重，至少也已經不是飄葉、妖羅蘭、菩提、九郎四人聯合的對手了。

而這個時候，遠處突然閃出一道絢麗迷人的光芒，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的迷人。那七彩光暈的散發，照亮了整個石洞，無論是那名中年男子還是思空嵐等人，就連阿齋，也都出神的望著石洞內的絢麗光景。

宛如一隻展屏飛翔的孔雀，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光暈美景啊！

全場裏，隻有剃須刀一人是清楚的——孔雀翎，最美麗的凶器！但是無論如何，剃須刀第一次被自己的孔雀翎著絢麗的美景所吸引住，尤其是在夜明珠的反射下，這美麗的光景被無限擴大了。

下一個瞬間，如同思空嵐等人對以往孔雀翎所了解的一樣——在這絢麗的光景距離中年男子越來越近時，那爆發而出的殺氣瞬間使人為之一窒。盡管殺氣暴露了孔雀翎的動機，但是在如此近距離之下，思空嵐等人絕對相信，那名中年男子是死定了！

當絢麗的光暈美景結束後，思空嵐等人卻是再一次詫異住了！

隻見眼前這名中年男子僅用雙手，就護住了自己的咽喉和心髒這兩處要害，而其他無關緊要的地方，卻也被孔雀翎割傷得差不多了。外傷加內傷，還有不斷流淌而出的鮮血，使得這名剛才還耀武揚威的中年男子已經臉色蒼白的搖搖欲墜了。

“我果然小看了你們。”中年男子喘著粗氣，然後苦笑一聲，“太虛藏經、獨孤九劍、南天劍法以及九陰白骨爪和魚龍百變。”說罷，望了一眼不遠處剛將孔雀銳翎收回手中的剃須刀以及還沒出手的阿齋，淡淡的說道：“還有一名實力不低於我的人和孔雀翎。我真是太大意了，看來長久的閉關修煉使得我麻木了。”

思空嵐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望了一眼中年男子，然後拿出一顆九轉回魂丹，輕聲說道：“我也有我必須守護的人。”頓了頓，又道：“我要守護的，就是我的同伴。我不希望他們因為我而受傷，這就是我必須守護的存在。”

聽了思空嵐的話語，中年男子楞了一下，隨即釋然的笑道：“也罷，如果缺少了正義的俠氣，那個大和尚怎麽可能讓你學玄功要訣？這本《滅劍天機卷》，就當作我送給你的禮物吧，希望你好生運用。”

說罷，從身上拿出一道卷軸式的物品，然後就扔給了思空嵐。隨即運起輕功輕輕一點，朝著遠處的一個石門掠去：“前往一線天的下一個處，就在左邊的石門，希望你們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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