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醉江湖

第十三章 我劍為誰舞

思空嵐已經忘了當初是怎麽離開藥店的，當思緒重新清醒過來時，人已經站在昆侖引路者麵前，隻是感覺到頭很痛、很痛。

思空嵐也想不透為什麽華佗會讓自己出師，如果是氣自己的所作所為的話，那麽隻要逐出師門不是反而更簡單嗎？臨走時，華佗並沒有步出自己的房門，暗青出來送了思空嵐一程，隻是輕聲說道：“師傅，流淚了。”

短短五個字，已經震撼了思空嵐的內心許久，等帶暗青回到藥店時，那阻擋著一切玩家進入的木板已經全部消失，而藥店也開始了正常營業，隻是……華佗卻離開了，隻留下一句：“遊山玩水。”

直到此刻，思空嵐才終於知道之前在張丹楓處練內功時，華佗說的話並不是開玩笑的，隻是自己畢竟是他的第一位弟子，不忍逐出師門廢盡技藝，因此才換了一種方式，算是變相驅逐，隻不過是有獎勵的驅逐罷了。

思空嵐抬頭望了一下昆侖山，然後對著引路人道：“送我回山吧。”引路人微微一笑，下一秒，思空嵐就出現在玉靈子的麵前。

思空嵐離開昆侖派的正殿，緩步回到早上練劍的地方，向著好友名單裏的所有人發布了密語頻道：“我榮升導師級醫師了……”語氣中帶有一絲淡淡的哀愁。除了淒涼和青藍兩人比較粗神經的要求請客外，其他人都異口同聲的詢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思空嵐將所有人添加到頻道聊天係統，輕聲敘述了之前發生的一切。微歎了一口氣，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時間也沒有人知道該怎麽安慰。沉默了一會之後，卻聽到隨風憤怒的喊叫聲：“他媽的，你還算不錯了，我可是闖過了木人巷的，結果因為係統新添加的那個鳥門派係統，結果所有曾經是少林的弟子都全部飛回了少林寺繼續當和尚。”

“怎麽回事？”思空嵐急問道，眾人顯然很滿意隨風這時的發言。

“因為之前沒有門派係統，所以加入少林寺之後基本上都是隨心所欲的行事，隻要湊夠了道德值就可以學習功夫甚至是出師，但是突然加了門派限製之後，劃分了十五個輩分出來。”隨風哭喪著說道，“而且係統規定必須要達到第十代的德字輩之後，才能闖木人巷。”

“那你現在是第幾代了？”風中的葉子詢問道。

“由於之前已經闖過了，現在被強行拉了回答，所以是第十一代的永字輩，隻能做出師任務而已。”隨風無奈的說道，“最可惡的是，因為加入了少林寺，連姓名都被變更了，強行給我套上‘永隨’的名號，我日啊！”

“哈哈……永隨永隨，永遠相隨，那不就是跟屁蟲了嗎？”少天大笑一聲。

“你想死嗎？”思空嵐仔細的看了一下，原本好有名單裏是‘隨風’的名字此刻果然變成了‘永隨’，隨即也笑了起來。

“至少不是‘永風’啊……”殘夢也笑了出來，“叫‘永風’就不好了，永風永風，永遠發瘋。哈哈……”

“你們這群賤人！老子我決定不闖木人巷了，我要一直升到第二代的智字輩上去！”永隨鬱悶的喊道。

眾人沉默了一會之後，青藍開口道：“你確定‘自殺未遂’這個名號適合你？”眾人聞言後爆笑，隨風則在另一邊大吼大叫，其下之意就是要把青藍宰了，剛發完誓就聽到永隨慘嚎一聲，眾人連忙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係統提示我起了殺心，犯了戒律，扣了我五百點的道德值，戒律院的人很快就要來我請我去喝茶了……”眾人繼續爆笑。

聊完天之後，思空嵐的心情好了不少，和眾人一一道別之後，隨即退出密語頻道。從儲物手鐲裏拿出一柄長劍。以前因為要存放一些藥材，所以沒什麽空間可以放長劍，現在則不同了，二十個空格裏，至少存放了十二個空格的劍，再加上身上係著一把，也有十三把劍了。剩下的空格自然是放著內力藥瓶、金創藥和一些其他東西。

長劍在手，思空嵐自發自覺的舞起迅雷劍法，還差一點點就可以突破第六層的限製，雖然目前一直沒有遇到瓶頸，不過卻從沒和其他武功配合在一起，剛好趁著這些時間來試一試。雖說《江湖》並沒有宣布什麽武功搭配，但是大多數看過武俠小說的人都知道，武功都必須是搭配著使用的，否則就算學到了號稱永不落敗的獨孤九劍，照樣會被人打得抬不起頭。

早上思空嵐就已經讓迅雷劍法和龍翔鳳舞搭配著使用了，不僅大幅度的提升了移動速度和刺殺速度，而且還產生了出其不意的效果。昆侖派的迅雷劍法本來就是打著高速度刺殺的戰術，搭配了絕學輕功之後，其效果更是翻上一倍。

思空嵐腳下轉動波紋蕩漾，雖然早已經知道波紋蕩漾消耗的內力如今可謂九牛一毛，不過回想起當初在施展時那種辛苦的樣子，還真是唏噓不已。手中的迅雷劍法更是達到指東刺西，挪移殺敵的特殊效果。無論是刺速、轉速、還是閃避，配合上波紋蕩漾和龍翔鳳舞都可謂達到完美的境界，最重要的是內力上的傳遞完全不會出現阻礙的情況。

附近的幾十棵脆竹轉眼間已被思空嵐刺了個一幹二淨，稀稀疏疏的竹葉像楓葉般飄落於地，卻沒有楓葉所附帶的那種憂愁感。回想到此，思空嵐露出了一微笑：“遠方的佳人，你可安好？”

恬靜的笑容，在微紅的臉色搭襯下也顯得楚楚動人，一身白淨的羊毛高領衣完好的襯托出其誘人的上身，下身卻是一條張揚個性的補丁式牛仔褲，將動與靜完美的結合在一起。那一聲：“嵐，好想你哦。”如同催眠曲一般撼動著思空嵐的內心。

“聽說小妮也進《江湖》了，而且遠在我之前，心情也真是太好了。”思空嵐滿臉幸福的微笑，“一會下線後一定要狠狠的處理老大一頓，如果早告訴我小妮也玩《江湖》，我也不用等到現在才玩了。”

小妮全名林珊妮，和思空嵐兩人從大一開始交往，兩人雖然是不同的學校，一個在南一個在北，但是感情卻很好，從沒吵過架，宿舍的其他四人也都很清楚，而之前思空嵐因為學業比較緊，因而很少與小妮聯係。

而自從《江湖》開始運營之後，少天等人都是第一批注冊進入遊戲的，當時小妮也跟少天等人一起進入了遊戲，剛開始一個多月大家還是彼此聯絡，後來小妮進了娥嵋派之後，聯係也就逐漸少了起來，隻知道隨後小妮換了另一個新的門派。

當時《江湖》運營也不過才兩個多月，思空嵐還不知道小妮也在玩，直到運作了大半年之後，思空嵐才加入到《江湖》的大家庭裏來。如今算起來也運營了近十個多月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小妮的能耐也應該和少天等人差不了多少。

少天本來是打算想等放假讓思空嵐回到家鄉時給他一個驚喜，但是看今天思空嵐多少有些輕生的念頭，趕緊把這件事告訴了他，並暗示一定要練好武功，才能保護小妮，而思空嵐也立即振作起來。

思空嵐一想到這，嘴角就會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那種洋溢著幸福和得意的笑容。隨手舞了手中的長劍一下，斷裂的脆鳴聲立即響起，思空嵐無奈的苦笑一下，把斷劍扔了，重新在儲物手鐲裏拿出一柄新的長劍。

剛打算再熟悉一下輕功和波紋蕩漾時，不遠處的山林邊傳來了叮叮當當的兵器交接聲，思空嵐心裏大感好奇，昆侖派明言禁止同門搏鬥了，這裏是昆侖境內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的，而且聽兵器交接的聲音可以證明搏鬥者能力應該不弱，想必應該是同門的人在練劍。

思空嵐決定過去看一看，說不定可以從中領悟一些搏鬥經驗，雖說思空嵐運氣好得一塌糊塗，經常是各種NPC自己找上門的傳授任務、獎勵，但是缺乏實戰經驗的思空嵐就算有再好的武功也是白費，以前都是身邊圍著一些高手保護，自己站一邊扔扔金針就行了，但是自從上次得知金針是保命技時，思空嵐已經打定主意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絕不用它。

昆侖山之大，除了青藍和舞夢兩人外，絕對沒有任何人敢說完全知道昆侖山的所有小道和隱匿處。而此刻，思空嵐正穿過幾米的竹林，聽著兵器交接聲越來越近，思空嵐心中充滿了疑惑，而不在是對“同門比試”抱著期望，就算再這麽比，也不可能持續幾分鍾兵器的交接聲絕不於耳。因為劍法施展時所特定的身法、踩法、路線都已經是經過係統設置完畢的，而不是真實的武俠世界，更不是兩人拿著武器你砍我一下、我刺你一刀的樣子。

穿過竹林，一處斷層直接將山角錯分成上下兩層，高度近十米，而下麵則是一個天然的平台，周圍沒有一棵脆竹，而平台之上則是數十名玩家，場中央的是三名女子持劍不斷的抵擋著進攻，連續不斷的二十來人不停的舉劍進攻，三名女子吃力的以劍抵擋著二十來人那熟悉的劍招。

“原來那不停的兵器交接聲竟是因車輪戰所產生的。”思空嵐諷刺的笑了一下，為之前以為是同門比試的想法感到可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打起來？”

一陣殺意在思空嵐身後的不遠處響了起來，思空嵐習慣性的皺了皺眉頭，轉過身卻見三名同是昆侖派的弟子持劍站在自己身後僅兩米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殺意的產生而令思空嵐產生警覺，估計被殺了還不知道，思空嵐第一為自己那2點六識感到頭痛，因為這個事實已經告訴思空嵐就算被人跟蹤他也不會發覺。

思空嵐望了一眼麵前三人，係統提示眼前三人都是思空嵐的師叔一輩，當即笑了一下道：“不知三位師叔突然出現在師侄背後，所為何事？”

在江湖裏，隻要不是門規特別嚴謹的門派，幾乎不會有人向另一位稱呼師叔、師伯一類的稱呼，而且就算門規嚴謹，隻要不讓掌門人聽到的話，一般都不會有什麽麻煩的。而思空嵐此刻的一句“三位師叔”的確讓眼前的三人很受用。

“嗬嗬，師侄放心，師叔不會為難你的。”一名身材略胖的男子笑了一下，當真自己就是思空嵐的師叔，“下麵的人都是你的師叔一輩，正在處理三名叛徒呢，你就站這裏看戲吧，我們三位師叔陪著你。”

思空嵐笑了一下，然後望著場中央的三名女子，隻見此刻下方平台的眾人都望著思空嵐，顯然是因為思空嵐的突然出現有所顧忌，場中央的三名女子都身穿昆侖派的服飾，而且還是和思空嵐同輩，其中兩人身上都帶有些許傷痕，另一名顯然已受了內傷，此刻正拿劍苦苦支撐著，也不知道另一邊的三十來位師叔級的昆侖弟子是否有意，幾乎每劍都隻傷人而不殺人，目的很顯然就是為了讓三名女子喪失戰鬥能力。

“嗬嗬，師侄放心，隻要你不出手，一會我們享用完了，自然就是你的了。”那名略胖的男子一臉的淫笑，思空嵐聽到後卻望著場中三名女子，卻見三人一臉哀求的神色望著思空嵐，這一份柔弱感更讓三人顯得撫媚動人，眾人二十來人一聲怪叫，緊接著又開始了新一番的車輪戰。

思空嵐對著自己的好友名單發出了留言信息，能夠最快過來支援的自然是青藍和舞夢兩人，但是兩人實力上都有些不足，因此隻好放信息讓兩人去找一劍，讓他們過來幫忙，另外也通知了此刻正在洛陽的博學多才，畢竟要讓遠在少林的永隨、閉關的殘夢、華山的少天等人趕來支援，明顯是不切實際的。

思空嵐發完信息之後，輕笑一聲，運起龍飛九天，整個人騰空躍起，從十米高的山崖上落下，足剛沾地，立即施展出龍翔鳳舞，奔向場中央，手中的長劍已經展開迅雷劍法。

原本站在思空嵐身旁的三人看到思空嵐躍起之時，當機立斷的飛身下崖，比思空嵐還要早落地，隻是龍飛九天的躍空性出乎三人的意料，竟比三人計算好的位置還要多出數米，當三人返身施展輕功追上時，思空嵐的龍翔鳳舞已經催動，其速度豈是身後三人所能比擬的，三人心中當即一驚，“高手”二字已經冒出三人的心頭。

思空嵐不理會身後追隨而至的三人，迅雷劍法剛一出手，背向思空嵐的六名玩家立即遭殃。思空嵐幾乎每一劍都是直刺對方的後心背，一劍刺入之後立即抽劍再刺，腳下卻沒有停止前進的步伐，短短數秒間已經有六人倒在了地上，每個人都是一劍斃命。

眾人稍一楞神之際，思空嵐躍起的身形已經落在三名女子身邊，微笑的望著眾人。而眾人上一秒還看到思空嵐站在山邊，下一秒就已看到思空嵐出手，而身邊也立即倒下六人，隨即也都停止了進攻，隻是警惕的望著思空嵐。

思空嵐自知這裏幸運的成分居多，也不托大，隻是微笑的望著眾人：“剛才出手也是萬不得以，還請各位師叔見諒啊。”

“你的劍……很快。”一名男子從眾人中間走了出來，語調是極其冰冷，“輕功也很快，隻是，你的劍是為誰而舞呢？”

思空嵐突然楞神的望著男子，心中也是極其的疑惑：是啊！我的劍，到底是為誰而舞呢？難道是為了身後的這三個女人？我和她們好象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麵，有必要為了她們而去舞動自己手中的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