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問問!”初三得到黃風的許可,轉臉向任天行,任天行微微的點了點頭。他端著槍慢慢的走近那女人。
“111,112!”那女的每砍一下,就數一下,初三靠近她的時候,一股陰冷的風正吹了過來。
抖擻了一下,初三問道:“大姐,大姐,你在這裏幹什麽。”
那婦女愣了一下,之後繼續砍她的竹子,一下一下的數,頭也不抬。
初三心裏奇怪,這女的怎麽連頭都不抬,眼睛看去,不禁失笑道:“大姐,你的刀這麽鈍,怎麽能砍得動呢。”
那女的仍然不理他,繼續數她的數。他自討沒趣,看了一下黃風,任天行招手叫他回來,手上握著一把手槍。
正在他轉身的時候,他聽到那婦女數著:“117,117,117!”
奇怪,怎麽數不下去了,初三順口就接了下去:“118!”
那女的突然間轉頭,狂笑道:“118”那柴刀突然間往初三脖子上砍來。
初三看到這女的臉之後,眼睛被嚇的凸出來,傻楞楞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是的,那個女的在轉身的時候,初三看到了她的正麵。她的正麵,跟她的背麵一樣,一頭長發披肩,這女的,沒有臉。
任天行和黃風驚叫了一聲,初三的腦袋已經被砍掉了,咕嚕咕嚕的滾到了竹林裏麵。黃風看得傻在那裏。
任天行臉色大變,等初三的人頭被砍斷了,他才回過神來,手上的槍對著那婦女一打。
嘰咕的力量,變成了一道炙熱的勁道直衝向那女人。
那女人根本不怕任天行和黃風,微微的抬起頭,還陰森森的笑,那笑聲把竹子弄的沙沙響,十分恐怖。
隻是連那女人也沒想到,眼前的這個任天行,不是普通的人,那手上的槍,也不是普通的槍。
一聲鬼叫,那女的變成了一股黑煙,被吸進了槍裏,留下一坨黃水。
“初三!”任天行悲痛的喊了一聲,轉眼之間的事情,一個好好的小夥子就這麽屍首分離了。
兩人奔到初三身邊的時候,往旁邊一看,剛剛那女的所站的地方,有一塊墓碑,幾株竹子的根部,一堆凸起的泥土,隱隱能看出幾個瓷罐。這居然是一個簡陋的墳。
任天行和黃風兩人都不說話,這是一個意外,但是這個意外居然是這麽的簡單。
任天行麵部肌肉抽搐,久久的才哽咽的說道:“打電話叫他們過來接初三回去!”一個人走到了那個墳前,蹲下來盯著那個墳。
“118,118,118!”任天行咆哮著,腳用力的踩著那幾個瓷罐,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在那裏。
任天行不知如何,悲從心起,仰天狂吼了一身,喉嚨裏一聲怪異的聲音衝上雲霄,臉色通紅,黃風不經意間,不由的被嚇了一跳,悄悄的後退了幾步。
這任天行從脖子到臉部,一臉的醬紅色,兩眼發出令人發顫的寒光,黃風眼光遇到這股寒光的時候,居然會不自主的感覺腿軟,差點就跪了下來。
而任天行嘴角漸漸吐出的兩顆金色的牙齒,就像一把刀一樣刺入心裏,讓黃風不可思議,張著口久久不能言語。這種神情根本不能用語言來表示。
這是什麽?這是任老大嗎?不是,不是,這一定是幻覺。他的腿突然間一軟,啪的一下坐在了地上,地上還有點溫度的血刺激著黃風,這不是幻覺。
任天行隻覺得自己非常的衝動,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手一抓,用力一拔,一下兩下,三下,把那幾株竹子給活生生的連根拔起,帶起的骨灰壇被任天行踩了又踩。
抱著這幾株竹子,任天行狂吼了一聲,居然以這竹子當武器,橫掃著,附近的竹子被他紛紛打斷,轉眼之間,偌大一片竹林被他履為平地。
“任老大!任天行!”黃風對他大喝了幾聲,但是任天行就像沒有聽到一樣。
黃風撲了上去,緊緊的抱住任天行,在他耳邊大喊道:“任天行,這不是你的錯,你冷靜一下。”
任天行被他這麽一喝,癡癡的自言自語:“錯?不是錯?僵屍,五行人,雪兒。”最後,眼光落在黃風的臉色,徐徐的說了最後一句:“如來般若咒。”
“對,對,如來般若咒。任老大,你冷靜一下,來,深呼吸一下,對,就這樣,坐下來,慢慢的坐下來。”黃風鬆開了任天行,扶著他慢慢的坐了下來。
如今他才知道,任天行反應這麽大,並不是因為初三,初三隻是一個導火線,如果沒有初三,遲早也會發作。
看來,之前遇到這麽多的事情,讓他壓力太大了。他一個人,要麵對的居然是這麽多的怪異的事情。黃風也隻能這麽理解。
但是這個事情,隻有任天行心裏明白,剛剛自己覺得很衝動之後,腦子裏閃過一幕一幕的情形,眼前的竹子,變成了很多個僵屍,一群人就站在那竹子下麵對自己冷笑,那群人裏,有中村,有森田,有雙子,還有許多許多,都在冷笑。眼前一看過去,都是死屍,這一幕,跟夢境裏的完全一樣。
冷靜了下來,他心裏涼了一下,自己剛剛怎麽了,幻想症?自己怎麽把那片竹林看成是僵屍了。
“任老大,你要不休息兩天,我看你出院之後,就沒休息過。”
任天行搖了搖頭,之後淡淡的說:“謝謝!”
“任老大,剛剛你。。。”
“我沒事了,發泄了之後,心情好多了。”任天行強行歡笑。
“不是,是,剛剛你的,牙齒。”
“牙齒?我牙齒怎麽了?”任天行摸了一下自己的牙齒,沒什麽特別啊,還張口給黃風看了一下。
黃風心裏奇怪道:難道我剛才眼花了?
任天行輕輕的把初三的眼睛給合上,嘴裏感慨的說:“小兄弟,好走。”說完,給躺在地上的初三敬了一個禮,黃風也站了起來敬禮。
給初三整了一下衣領的時候,任天行呆呆的看著初三的脖子和頭顱之處。
初三的脖子被切得平平的,這一刀,不管是力度還是速度,都是非常非常非常的老練。別說一般人,就算是古代的那些衙門劊子手,也不可能切得這麽整齊。
任天行和黃風相視了一眼,失聲道:“張院士!”
沒錯,跟張院士的死法一模一樣。
在西安軍事研究所的時候,張院士就死在他的屋子裏。他就坐在電視機旁邊,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電視屏幕,眼珠幾乎都是凸出來一般,呈現一種血紅色,那黑色的眼珠完全變的通紅。本來垂下來的眼袋,如今周圍都變成紫黑色。嘴巴張的大大的,完全能看到他口中的假牙痕跡。一道唾液從嘴角流出。這是被嚇死的。這個情形,跟初三剛剛的那個表情一模一樣。
最讓人吃驚的是,張院士的如銀絲一般的短發,如今居然往上豎立起來。而脖子中間,有鮮紅的血從四周流出,像是被人用高超的刀法往脖子那裏從中砍了一刀,而頭顱居然還在脖子上。那一刀跟這一刀,都是同一手法。
“看看四周!”
兩人急忙在四周尋找線索,之前被任天行這麽一舞,周圍的竹子都被弄的亂七八糟的,十分的不方便,任天行根本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麽大的力量,把偌大的竹林給弄垮。
如今隻能一步一步的找。
半晌之後,沒有發現什麽線索。就在兩人即將失望的時候,任天行腳下咯吱一下。
低頭一看,自己踩在一片瓷器上。這是自己用腳把骨灰壇給踩碎的。
蹲了下來,拿起那瓷器,任天行看到了一個符號,嘴裏冷冷的說:“是這個!”
這片瓷器上麵印有一朵花瓣,任天行和黃風把其他骨灰壇都挖出來之後,一拚,是一朵菊花,九瓣的菊花。
“九、菊、派!”任天行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裏蹦了出來,牙齒咯吱咯吱的響。
“媽的,又是九菊派!我們早就預料到是他們了,除了這些小日本,還有誰敢這麽亂來。任老大,要不要叫湘南軍區的人再派人手過來,就算把湘西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他們揪出來。”
“不用,我不找他們,他們一定找我。我要讓他們一個一個不得好死。”一句冷冷的話,從任天行的嘴裏蹦了出來,讓黃風不寒而栗。
黃風很肯定,任天行發火了。
“你看,還有這個!”
骨灰壇裏麵,有一道黑色的布條,把布條一拉,幾根白骨都跟著出來了。
這布條沾滿了血跡一般,是用來抱住骨頭的,上麵還有許多毛發。布條上麵畫滿了各種各樣的奇怪符號,他們知道,這也許就是一個符咒。
兩人看了一眼之後,黃風把隨身帶的微型攝像機把這裏都拍了下來,然後付之一炬,把這布給燒了。
沒多久,張連長本人親自到了,隨行的還有馬峻鋒。
眾人把初三的屍體抬回去的時候,馬峻鋒燒了幾炷香,拜祭了一下。
三道符咒一散,黃符飄動在空中,慢慢的落下,成了一個三角形,馬峻鋒遙遙一指,三道符咒同時燃起。
“塵歸塵,土歸土!軍魂去歸途,不戀紅塵三尺土,一去莫回頭,走!”馬峻鋒喝了一聲,用嘴一吹,三道符咒居然合而為一,潛入地下。
“天行,放心吧,這位小兄弟就算走了,也會舒舒服服的走。”拍了拍任天行。
任天行感激的說:“謝謝!”
“咿,奇怪,貌似任天行還是第一次說謝謝,這回賺大了。”馬峻鋒淡然說道:“走吧,回去,周小姐來了玄陽寺,似乎找你有急事。”
“嗯?好!”
離開了這片竹林,任天行往回一望,這竹林的那頭,是不是真有個義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