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拉有些肉疼那兩枚金幣,他看著那胖老板異常猥瑣的動作,不由得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他帶住了馬兒,然後縱聲高呼,道:“酒館的老板娘,你要小心了。禿頭的胖老板背著你私藏了小金庫。他還說了,打算要到花街去找小姑娘談談心~!”
歐拉說完之後,看著那胖老板的臉色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白,不由扮了一個鬼臉,然後在那老板揮著拳頭的大聲咒罵聲中,縱馬而去。
隨即身後傳來了一聲天音獅吼,緊接著又是一陣大亂。那老板痛呼求饒聲也傳了出來。
歐拉忍不住放聲大笑。
葉風看著這個壞心眼的小流氓,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歎息道:“你……唉~!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對那老板來說是多麽殘忍的一件事情。”
歐拉一邊哈哈大笑著,一邊不屑地道:“我當然知道這有多殘忍。你知道當初妮婭是怎麽剝削我的嗎?一個銅板我得要上三次。還得要自己衣服洗了,這才能賺來~!”
葉風一時無語,看著這苦大仇深的孩子,伸手揉了揉他那順滑的黑發,歎息了一聲,道:“好了。我們走吧~!”
歐拉側頭看了看他,然後對著馬兒揮了一鞭,這才道:“葉風,其實我不是很著急,我隻是想問一問,我們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回家啊?”
葉風看著他,柔聲道:“怎麽?想家了嗎?”
歐拉搖了搖頭,尷尬地道:“也不是了。”
他看著葉風臉上的表情,揉了揉鼻子,頹然道:“我是想家了。昨天晚上,我夢見妮婭、戴娜她們了。”
葉風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隻是她們嗎?”
歐拉一愣,隨即放棄了似地叫道:“好吧,好吧。我還夢見麗麗了。這總行了吧?”
葉風看著他原本胖胖的小臉,現在因為經曆風霜和旅途的困苦而瘦了下來。不由得歉意地一笑,道:“好吧,我想再不用多久,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此時兩人策馬來到了鎮外,歐拉看著那筆直向東的大道,懷疑地道:“真的?我怎麽感覺我們是一路向東,這樣豈不是離家是越來越遠了。”
他頓了一下,又道:“你別又拿什麽地球是圓的來糊弄我,就算它是圓得,等我們繞了一圈,早就到猴年了。”
葉風嘴角含著笑,道:“你就放心吧。就是這兩天。我想接我們的人也該到地方了。”
歐拉看著他那可惡的笑容,有心想要從他的嘴裏把話給掏出來,但是卻是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不由得沮喪了起來。原本高興的心情也不亦而飛,無精打采地在馬兒身上又趕了一鞭。向著遠方走去。
兩人沿著大道走了一段路程,歐拉頂著頭上溫暖的秋日,正昏昏欲睡的時候,葉風突然一下子勒住了他的馬韁。
歐拉未及防備之下,感到身子一歪,急忙爬在了鞍橋上,伸手抱住了馬脖子,差點兒就摔了下去。
他睜開懵忪人睡眼,沒有好氣地叫道:“大哥~!你這樣不打招呼是很容易出事的。尤其是像我這麽英明神武的天才兒童,要是掉下去摔斷了脖子,說不定世界曆史都要……。”
“……都要……都要改寫了。”他看到葉風一臉的警惕,那抱怨聲立時低了下去,又急忙改口問道:“怎麽?出了什麽事嗎?”
他一邊說著,也一邊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葉風伸手比了一個噤聲的標誌。
歐拉一愣,此時一陣微風吹來,鼻間隱隱傳來了一股血腥之氣。
歐拉看了看葉風,然後一探手,從背上摘下了弩弓,同時謹慎地在馬背上俯低了身體。
葉風側耳聽了一下,然後一招手,徑自策馬離開了大道,轉上旁邊的一條岔道。
歐拉回頭看了看,大道之上空曠無人。急忙也鬼鬼崇崇地跟了上去。
兩人沿著岔道,向前又走了不遠。
兩人赫然發現地上多了一具屍體,旁邊還有搏鬥的痕跡,那痕跡一路向前而去。
兩人對望了一眼,然後小心地跟了上去。
兩人轉過一個小丘之後,不由得大吃了一驚。隻見殘破的戰甲兵刃散落了一地,數十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一個個怒目圓睜,即使是死也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兵刃。保持著生前浴血撕殺的表情。
讓人心驚的是,所有倒在地上的屍體全都在心口或要害之處又被人給補上了一刀,很顯然不管是哪一方幹的,這些心狠手辣的家夥為了不走漏消息,連自己的傷員也全幹掉了。
葉風翻身下馬,仔細地端詳了其中一名身披白袍的戰士,小聲地道:“這人好像在哪裏見過的?”
歐拉探頭過來看了看,摸著下巴附合道:“是啊,你一說我也覺得這人有些麵熟。”
兩人看著那屍體正疑惑的時候,一陣微風吹來,將一陣微弱兵刃交擊聲,吹入了兩人的耳中。
葉風猶豫了一下,將馬匹留在了原處,然後帶著歐拉小心地潛了過去。
兩人又走了一段,那搏殺的聲音越來越清楚了起來。
兵器的碰撞聲,怒罵聲,哀嚎聲,也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葉風帶著歐拉撥開了草叢,潛到了一座小丘的頂上,居高臨下,立時將整個戰場收入了眼底。
隻見在下的平地之上,六七百人分成了黑衣白袍的兩派正大呼酣戰。亡命搏殺。
一百餘名白袍侍衛將一輛沒有任何紋章標誌的馬車護在中間,正拚死抵抗著那占絕對優勢的黑衣人的潮水狂攻。
雖然黑衣人們占了優勢,但是卻遠遠不如白袍侍衛們的配合無間。
他們雖然屢屢發動了進攻,但是那一百多的白袍侍衛卻如同大海中礁石一樣,,盡管每一次都是眼看著就要被淹滅了,危險到了極點。但是在潮水退去之後,卻依然堅實挺立。反倒是讓那些黑衣人留下了一地的屍體。
歐拉趴在葉風身邊的草地上,掏出了瞄準鏡,仔細地張望了一下,興奮地叫道:“啊哈~!我說怎麽會眼熟呢?原來都是漢哥的小弟~!”
他頓了一下,有些興災樂禍地道:“不管對手是誰,看來這一次他們是要倒大黴了~!”
葉風不由一愣,伸手奪了過去,然後將鏡頭對準了馬車,最後神情複雜地歎息了一聲。
歐拉看著他,眨了眨眼睛,奇道:“你怎麽了?讓我看看。”
葉風苦笑了一下,將瞄準鏡又交到了他的手中,道:“你透過車窗看一下。”
歐拉依言舉起了瞄準鏡,不由得大吃了一驚。道:“哈~!原來漢哥也在啊,包著一隻眼睛,跟個豬頭似的。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來他。又不打個旗子,活該被強盜打劫~!”
葉風驚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又釋然了。
那位將軍率領麾下的迦太軍團,將高傲的諾曼人打怕了。他們雖然敬佩這位無敵的統帥,但是卻並不表示這些諾曼人不恨他。就連歐拉也受到了他們的感染,有機會幸災樂禍一把,當然要好好地嘲笑一番。
歐拉舉著瞄準鏡又看了看另一邊的黑衣人,不由得奇道:“咦?這些勇士們又是什麽人?看衣著打扮不像是強盜,倒像是……倒像是……”
他看到一名蒙著臉的黑衣首領拿出一張絲製的手帕,嬌柔做作地擦了擦額頭,立時肯定地道:“沒錯,是貴族。那些家夥是貴族。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小貴族。而是號令一方的大貴族。說不定還是拿了四六級證書的元老院貴族~!”
葉風望著下麵的戰場,喃喃地道:“看來這些家夥的行動倒是挺快的嘛~!”
歐拉愕然地放下了瞄準鏡,感到腦子裏一堆的問號。想得頭都有些暈了。
“你說的他們是誰?”
“將軍不是受了傷嗎?怎麽不去休養?”
“休養的話,不是說去塞班娜要塞嗎?怎麽跟我們一樣向東跑,還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不是說他不當首相了嗎?那些貴族怎麽又會來追殺自己的將軍?”
“對了,我記得那天晚上,馬哈拔說是我們暗殺將軍,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
葉風苦笑了一下,看著歐拉求知若渴的清澈目光。然後側頭想了一下,將整件事情梳理了一下,輕鬆地道:“這其實很簡單。”
歐拉活動了一下身體,認認真真地看著葉風。
葉風道:“要知道,將軍的政策不光是得罪了平民百姓。因為從平民的身上是刮不下多少的油水的。而這些貴族就不一樣了。他們手中擁有大量的土地,而且沒有在軍政府中得到一席之地。將軍沒有貫徹那‘花花轎子、眾人抬’的普世潛規則,這些人當然會更恨將軍。”
他說到這裏一頓,醒悟道:“難道我們會犧牲了那麽多的優秀情報員,看來這幫孫子的水也是挺深的。”
“不管是用了什麽方法,他們想要暗殺將軍,而後把屎扣在我們的頭上,這樣就可以解釋馬哈拔那天追殺我們的原因。但是這暗殺卻沒有成功的時候,趁了將軍病重,他們要是不知道發動政變,等將軍恢複過來,他們也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說到這裏,他的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道:“至於說將軍為什麽也跑到東邊來了,我想他大概打得是和我們一樣的聲東擊西的主意。”
他轉頭看著歐拉,道:“你有沒有興趣來玩一個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