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真正的政治家,與所謂的政客並不一樣。他們目光遠大、高瞻遠矚。像是嗅覺敏銳的惡狗一樣。在絕大數的人還沒有意識到之前,就從空氣中的一絲氣味當中,嗅出獵物的味道,或者是不是有危險來臨。既而從容應對。
而所謂的政客則像是命運這個編劇特意安排,用來襯托他們的小醜一樣,圍在他們的周圍或者對麵,更加襯托出他們的不凡之處。
如張伯倫、貝當之流,襯托出希特勒。然後又用希特勒,反襯出了邱吉爾、戴高樂……
像他們這樣的政治家一定會在曆史中留下名字,甚至被稱為偉人,而被人們永遠銘記。
葉風聽了西斯公爵的話,也不由一驚。這位公爵僅憑了他的遠見目光,極是有可能成為一名真正的政治家。
他不僅預見到了迦太未來的發展,而且在現在就已經著手考慮將來,到將來製衡這個強大國家的方法。
公爵見葉風沉默不語,臉上不由閃過了一絲失望。喃喃地道:“你也不知道嗎?不要緊,時間還長著呢,我們可以慢慢想,總會有辦法的。”
魯恩斯也不禁失望地坐了下來。
無論如何,,迦太帝國一直是諾曼的大敵。而那位不世的名將更是高懸在他們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而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神廟的那個策動計劃,也是相當不錯絕戶計,而且也取得了如此的成果。如果不是牽涉到自己的話,那就更好了。
但是那一個沒**的計策,現在卻被自己給攪黃了,如果自己不能找到相應對策方法,以及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神廟無論如何是不會放過在場的眾人的,依了他們惡毒的心腸,就是聯合其他人,先收拾自己這些人,殺雞駭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公爵與魯恩斯對望了一眼,察覺到對方心中所想,不由同時歎了一口氣。
葉風猛地一下子回過神來。他笑了笑,道:“噢,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
公爵想起了葉風那特殊的習慣,心中立時一喜,連忙道:“怎麽?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葉風笑了笑,坐了下來,不慌不忙地道:“二位,先別著急。我想我們需要把整個事件梳理一下。”
他頓了一下,將一個水杯放在了桌子,沉聲道:“首先,我們必須要確定一點。如果我們不和迦太簽定這一個條約。他們為了轉嫁危機,一定會發動戰爭,入侵諾曼。對不對?”
公爵兩人此時也平靜了下來,他們對視了一眼,坐了下來。
公爵緩緩道:“你說的不錯。但是我需要指出的是:雖然我們大家都知道。但是想要把神廟的毒計暴露出來,卻是沒人會信的。別看那些同盟嘴裏說的漂亮,但是就算是他們相信,但是也不會選擇支持我們。因為……”
他說到這裏,不由苦笑了一下,道:“正如你所說的,他們會成為下一批的受益者。”
葉風一笑,道:“我沒有想過去向那些貴族們求助。”
緊接著,他將第二個碗擺放在麵前,道:“如果迦太真的入侵,首當其害的就是我們西尼亞,對不對?”
公爵點了點頭,道:“是的。根據我們的‘三頭協議’,內部起義由克拉蘇,對付帕提亞的馬木魯將軍由龐培。而應對迦太則由我們負責。”
他頓了一下,喃喃地道:“這麽多年沒有戰爭了。我還以為咱們占了一個大便宜。沒想到分到手的卻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魯恩斯冷笑了一聲,道:“你以為就你一個人聰明。克拉蘇、龐培不管再蠢,但是他們腦子裏也不全是槳糊~!”
公爵一時無言。隻是對自己這個小舅子投去了不滿的一瞥。
葉風嘲弄地一笑,道:“其實,我們和迦太就像是拿著麥杆麵對惡狼的路人一樣,兩頭都相當害怕。”
魯恩斯奇道:“麥杆打狼?兩頭怕?”
葉風比劃了一下,解釋道:“我們怕惡狼撲上來,但是惡狼又何償不怕我們手中的武器。要知道,就算是迦太悍然發動了進攻,但是最後一定是會像神廟所預料的一樣,勞民傷財,無果而終。到那時,隻要輕輕踢上一腳。他們就全部完蛋。”
他頓了一下,看著窗外的夜色,道:“相信漢尼拔將軍正是看到了這一危機,所以才不惜發動兵變,來挽救迦太。但是危機並沒有解除,如果逼急了,他們還是會揮兵東進的。因為不打仗,他們鐵定完蛋。而打一仗,說不定還有一點兒挽回的希望。”
魯恩斯笑道:“麥杆打狼,兩頭怕。這個說法相當形像。”
葉風笑了起來,道:“所以,如果我們想要避免戰爭,贏得發展的寶貴時間,就必須和迦太簽定這個條約。對嗎?”
公爵長歎了一聲,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點頭承認。道:“你說的不錯。我們所需要的正是時間。”
葉風一拍桌子,霍然站了起來。
他雙眼放著光芒,斷然道:“正是如此。隻要我們有了發展的時間,壯大起來的西尼亞何懼任何人的進攻。”
魯恩斯驚奇地看了看葉風,又不無惡意地看了一眼公爵。喃喃地低聲說道:“見鬼~!早知道這樣的話,我也應該早點結婚,生一個女兒。然後讓她到處亂跑,沒準也能揀一個這樣的好漢。”
眾人根本就沒有聽到他那惡意的吐槽。
此時,葉風好像是想到了什麽。
他眯起了眼睛,冷笑了起來,繼續說道:“更何況,你們能確定這個國家由漢尼拔治政,一定會比大蘇菲特治理期間更好一些嗎?”
“噢?”公爵頓時來了興趣,他換了一個坐姿,以手托著下巴,催促道:“說說,說說。你究竟是怎麽看的?“
葉風看了一眼旁邊愣愣地發傻的歐拉,笑道:“在我們那個地方,有一句話———”
他特意頓了一下,以保證每一個人都在側耳傾聽,這才一字一頓地繼續道:“那句話是——‘如果軍隊有了思想,那將是亡國的先兆。’”
公爵不禁與魯恩斯對望了一眼,同時看到對方眼中的驚奇。
葉風解釋道:“這句話的意思是,軍隊隻是一把利劍。如果劍有了思想,終有一天,它將會傷及握著劍的那隻手。”
歐拉揉了揉額頭,抱怨道:“你就不能說的直白一點兒嗎?這麽半天了,我就沒聽懂幾句。”
葉風回過頭來,看了看歐拉頭上繞著的一圈嘰嘰喳喳地飛著的小鳥,不由聳了聳肩,歎息了一聲,道:“好吧。我說的清楚一點兒。”
他側頭想了一下,然後用手比劃著,道:“比如說一個黑幫……”
歐拉立時來了興趣。
他拍著雙手,高聲叫道:“對,對。我就喜歡你用這個打比方。”
魯恩斯揮手拍了他的P股一下,道:“閉嘴,聽他說完。”
然後轉過頭來,同樣一臉興奮地道:“葉風,說下去。我也想要好好聽聽。”
看著那甥舅兩個臉上幾乎一模一樣的興奮表情,葉風不由一窒,道:“比如一個黑幫。老大幹的不好……”
歐拉又叫道:“我知道,你說的是首相大蘇菲特。”
葉風歎息了一聲,道:“你讓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歐拉看到公爵與魯恩斯投來嚴厲的目光,不由吐了一下舌頭,道:“好吧,你繼續。我保證再不隨便插話了。”
葉風笑了一下,繼續道:“這老大幹的不好。不給下麵小弟們發錢。久而久之,小弟們當然不願意。大家就一起當了反骨仔,聯手把老大給做翻了。然後推舉了他們當中最為厲害的超級打手——雙花紅棍……”
他看到歐拉緊閉著嘴巴,急得滿頭大汗,體貼地道:“也是就漢尼拔漢哥上位,當了幫主。但是要知道的是,當幫主與當雙花紅棍並不一樣。不是光能打就行了的。他還要懂得治理方法與交際手腕。”
他頓了一下,解釋道:“比如像誰收保護費?收多少?由誰負責收高利貸,才不會貪汙公款,帶了錢偷偷跑路?每一個小弟發多少紅包?有與其他黑幫的商業交易由誰負責,行情是多少?貨款怎麽結算……”
他濤濤不絕地一項項列出,聽得眾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魯恩斯半天之後,這才回過神來。
他看到葉風仍然意猶未盡地想要繼續說下去,慌忙打斷了他的話道:“好吧,我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下去了。”
他頓了一下,歎息道:“你不去搞黑社會實在是太屈才了。”
葉風眨了眨眼睛,一攤雙手無辜地道:“閣下,我們現在正在搞的不正也是黑社會嗎?而且還是最大的黑社會?”
魯恩斯一窒,他想了半天之後,也不得不承認葉風說的相當有理。但是這個結果,卻是讓他更加痛恨了起來。自己在那正義凜然,光明無比的口號之下,生活了這麽多年,但回過來卻發現,實際上卻是一個黑幫的打手,不能不令他惱火。
他恨恨地一跺腳,痛罵了一聲,道:“該死的,真是見鬼~!”
葉風看公爵仍然是一臉的謹慎,好像並不完全相信他的話。不由一笑。道:“閣下,怎麽你還是不放心嗎?”
公爵沉思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他,緩緩道:“葉風,你能不能告訴我?以你的觀察,漢尼拔將軍會不會成為一個好的首相?”
歐拉也轉過了頭來,看著葉風道:“是啊。說了半天,你還沒有告訴我們,那位雙花紅棍漢尼拔漢哥會不會是一個好的老大?”
葉風詭異地笑了起來,道:“你當時也在場,也看到了。當我說了要他振興農業的計劃之時,他的反應是什麽?你來告訴我。”
歐拉摸了摸腦袋,莫名其妙地道:“他有什麽反應?我怎麽知道,當時我光顧了看財寶了。隻是覺得他有些挺不耐煩的。”
葉風雙手一攤,看向了公爵,道:“閣下,你覺得還有什麽問題嗎?”
公爵看了看正撓著腦袋,一臉莫名其妙的歐拉,又看了看葉風,恍然大悟,道:“你說的不錯。漢尼拔是一個純粹的軍人。對於勾心鬥角的治政方麵,他根本就不懈,也會去做……”
他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無聲地笑了起來,道:“所以一個軍人根本就治理不好這個國家。”
“不,閣下。隻是有很大的可能。”葉風微笑著糾正道,“他有很大的可能治不好這個國家。”
公爵不由一驚,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
葉風一笑,又繼續補充道:“但是在我們的全力幫助之下,他卻是一定治理不好這個國家~!”
眾人立時哄堂大笑起來。
魯恩斯笑得俯在桌子上,上氣不接下氣。他指著葉風道:“赤血龍騎果然是名不虛傳~!你這壞家夥,還真的是壞透了。”
公爵也是笑著連連搖頭,既然擔心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他當然也放下了心來。感到心情一片舒暢。
他舒舒服服地向椅背上一靠,笑道:“你說吧~!我們要怎麽給這位雙花紅棍使絆子?”
葉風搖了搖頭,微笑道:“閣下,恰恰相反。我們要做的就是全力支持他,而不是使絆子。”
公爵一怔,他歎息了一聲,道:“你還有什麽主意就說吧?”
葉風笑道:“我並沒有什麽主意。我們要做的隻是要全力支持他。當他做錯的時候,也就會錯的更厲害。”
魯恩斯笑得前仰後合,把桌子拍得山響,道:“我就喜歡你這樣。光明正大地去害人。害死了他,他也還得向你說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