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斯利普強忍怒氣,坐了下來。
他瞥了一眼歐拉,然後向秦那老頭子說道:“閣下,正好歐拉已經回來了,你可以好好問一問……”
他說到這裏不禁頓了一下,想起以秦那老頭子舉世聞名的老奸巨滑,萬一他真要是問了起來,說不定一引二誘之下,那塊鑽石就真的歸尤裏烏斯家族的私藏。
因此上,他轉頭看向了歐拉,直截了當地道:“歐拉,你可是個小男子漢,在諾曼也算是威風顯赫了。來,挺起胸膛,實話實說,是不是你拿了那塊神聖之光?是不是該還給我們神廟?”
歐拉一拍桌子,氣呼呼地站了起來,高聲叫道:“是我拿的,怎麽樣?”
秦那傷腦筋地揉了揉額頭,他沒想到歐拉居然如此不受激將,原本他還真打算誘著歐拉,胡攪蠻纏把那塊魅力值加一○○的‘神聖之光’給昧下來。
斯利普淡淡地看了一眼秦那臉上的神色,歎了口氣,然後語重心腸地道:“看在歐拉年幼無知的份上,隻要還給我們,以往的事情我們可以不追究。這種事情要是鬧大了,對你們可是沒有一點兒好處~!”
歐拉勃然大怒,道:“怎麽?還敢威脅我們?我告訴你,那鑽石我不僅拿了,我還就不還。這是補償,知不知道?你們未經允許,闡自使用我們家的人的肖像雕刻成雕像,這侵犯了我們的肖像權~!”
他揮舞著弩弓,高聲咆哮,道:“是對我們神聖的尤裏烏斯家族嚴重無視,嚴重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對我造成了嚴重的精神傷害,是對我們諾曼神聖的十二銅表法的無恥踐踏。”
斯利普聽著歐拉義正詞嚴的痛斥,看到歐拉全身散發著舉世無雙的王者霸氣,驚得目瞪口呆,手中拿著的水杯一傾,全都撒在了袍子上麵。
感到那溫熱的液體滲透了長袍,他這才猛地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急忙站了起來,狼狽地抖著衣服上的水珠。半晌之後,這才又穩下神來。
他猶豫了一下,轉頭看向秦那,冷然道:“閣下,難道當真要鬧得傷了和氣不成?”
秦那沉吟不語,雖然他很想留下那塊鑽石,以便擴大尤裏烏斯家族的影響力。但是要真的鬧大了,被告上一個蔑視神權的罪名那就太不合算了。而且神廟方麵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到處宣揚,也確實是做得仁至義盡了。
不過,這老狐狸仍不甘心,不停地對葉風使眼色。同時,咳了一聲,暗暗地把手指指向了窗外。
葉風一愣。他不解地轉過頭去,立時看到四雙明亮動人的眼睛在窗外的花叢中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勞娜利亞斯合掌在胸,如貓一樣的灰藍色眼中充滿了苦苦的哀求。
阿芙蘿雙手緊握,睜大了那雙精靈般的杏眼,緊張地看著自己。
妮婭不停地跺著鹿皮靴,咬著鮮豔嬌嫩的嘴唇,湛藍色的眼中滿是不舍。
狄安娜嗔怒地瞪大了鳳目,舉著拳頭,惡狠狠地威脅。
她見葉風看過來,感到光是威脅好像有些不妥,眼珠轉了轉,一咬牙,,刻意地挺起了豐滿的胸膛。然後拋了一個媚眼過來。雖然她的動作顯得異常拙劣,但看到她羞紅的俏臉,卻憑增了十分的清純嬌媚。
這可真是太……,葉風不禁苦笑了起來,做男人可真是太難了,看到她們楚楚可憐的眼神,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隻能硬挺上了,誰讓自己是男人呢?
他一咬牙,厚起了臉皮站了起來,向斯利普一躬身,說道:“大祭司閣下,你可能不了解尤裏烏斯家族的曆史……呃……”
雖然明知不可能,但心中還是希望這是最後一次這麽死不要臉,他歎了口氣,臉上拚命地擠出了一絲笑容,尷尬地道:“你見過哪隻禿鷲把吃進嘴裏的肉又重新吐出來~!”
旁邊的歐拉以為葉風這是在說什麽好話,立時光著雙腳站在了地上,雙手叉腰,小下巴高傲地一抬,挺起了小胸脯,不屑地瞥了一眼斯利普,得意地哼了一聲。
妮婭沒想到葉風把話說得這麽直白,不由大驚失色。
為了捍衛尤裏烏斯家族的名譽,她急忙站起來,一抬腿就想要衝進去。
其餘三個女人對望了一眼,立時把她給按了下來,狄安娜俯在她的耳邊,低聲道:“你不想鑽石了?”
妮婭一滯,道:“可是我們尤裏烏斯家的名譽?”
勞娜利亞斯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什麽尤裏烏斯家族,你還能在那個家裏再待幾年?等過些日子,你一嫁出去,管他們尤裏烏斯家幹什麽。”
妮婭一愣。
她猶豫了一下,斷然道:“不行,不管怎麽說,那都是我的家人。”
阿芙蘿輕笑起來。
她嫵媚地歎息一聲,道:“是家族名譽重要?還是鑽石重要?兩樣你隻能選一樣?”
妮婭躊躇起來。
她心亂如麻地咬著自己嬌嫩的手指,差點兒都咬出血來。
最後,尤裏烏斯家族中唯一一位對家族名譽和事務操碎了心的少女果斷地一跺腳上紅色的鹿皮靴,道:“算了,反正我們家的名譽已經被那敗家子的父子兩個都快敗光了,也不用在乎這麽一點兒。”
其餘三人立時腳下一軟,咣當一聲全坐在了地上。
妮婭轉身看到她們倒在了地上,不由驚奇地‘咦‘了一聲,道:“你們……你們怎麽了?”
“哈哈哈……沒事,沒事。”那三人幹笑了幾聲,扔掉了頭上的冷汗,從地上爬了起來。趴在窗口上,繼續關切地向大廳裏麵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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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葉風把‘無恥‘那兩個字如此**裸而又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斯利普立時臉色大變。他霍然起身,指著葉風高聲怒道:“我這一輩子還沒見過有人會有這麽一副無恥的嘴臉。”
歐拉大怒,他立時操起了弩弓,吭吭哧哧地爬到了椅子上,高聲叫道:“你敢罵我們無恥?這是對我們神聖的尤裏烏斯家族的侮辱,是對四大公爵侮辱,是對全體諾曼帝國人民的侮辱,是對地球全體居民的侮辱,是對……是對……”
他一時想不起下一句該說什麽,歪著小腦袋‘是對……是對……’了半天,最後揉了揉黑發,果斷地一跺腳,蠻不講理地高聲叫道:“不管了,反正就是侮辱。”
看到歐拉現在扣大帽子的水平如此高超,葉風不禁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幸虧現在隻教了他世界地理,要是把宇宙學教給他。說不定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屁孩會把銀河係都牽扯進來。
斯利普根本就不理會歐拉的大聲咆哮。
他冷哼了一聲,轉過頭來,緊盯著秦那老頭子的雙眼,斷然地說道:“閣下,我不否認尤裏烏斯家族正在崛起,但是它現在還沒成長到能惹得起神廟的地步。事實上,也沒有哪一家的勢力能膨脹到能承受得起神廟雷霆一怒的地步。”
秦那老頭子幹咳了一聲,吞吞吐吐地道:“我的老朋友,你不要動怒嘛,這些事情,我們可以慢慢商量嘛,不需要你這麽生氣,要是氣壞了身體就太不值當了。”
他轉頭向歐拉喝道:“歐拉,不許再胡鬧~!”
“很好,那麽我等你的答複~!”斯利普強忍怒火,又重新坐了下來,用眼角冷冷地掃了歐拉一眼。
歐拉看到他滿頭的白發,想到和自己的外公是同樣年紀的人,自己拿著弩弓這樣欺負一個老人好像也有些不太合適。他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把弩弓扔到了一邊。
葉風沒想到斯利普那老東西養氣的功夫如此了得,不過轉念一想,這些神棍們專職幹的就是扣帽子、打棍子的工作,他們應該早就習慣了。
他想了想,微笑了起來,向斯利普說道:“大祭司閣下,沒有不敬的意思。我想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先糾正您的一點兒錯誤。”
斯利普愕然一愣。
葉風緊盯著斯利普的眼睛,森然說道:“不是沒有不能承受得了神廟的雷霆一擊。”
斯利普怒極反笑。
他目光從眾人的臉上掃過,咬著牙,點了點頭,道:“很好,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跟我們神廟做對了。如此,告辭了。”
“閣下誤會了~!”葉風像個胡狼一樣笑了起來,他露出潔白的牙齒,一字一句地道:“我說的不是我們。而是……”
他說到這裏卻停了下來,指了指西邊。
斯利普冷然一笑,道:“蘇拉原本的勢力是挺大,但是他這一次在諾曼城下吃了敗仗,丟盡了臉。因此上,他已經日暮西山,不足為懼了。”
葉風譏笑地看著他,心道:這位大佬大概是在神廟裏麵過得太舒服,已經忘記了世間的險惡。隻會顧著眼前那一點兒蠅頭小利,沒有一點兒的長遠眼光。
他歎息了一聲,提醒道:“閣下,別忘記了。西邊帕提亞已經向諾曼宣戰。米達拉與阿伯丁也蠢蠢欲動,北邊野蠻人連年寇邊。現在內部又有奴隸起義,而且……”
為了增強效果,葉風故意頓了一下,輕輕地道:“而且,現在漢尼拔已經逃出了諾曼帝國。”
如同驚雷在他們的耳邊炸響,斯利普的臉立時變得像鬼一樣白。
他霍然起身,高聲叫道:“這不可能。漢尼拔明明被我們秘密安頓在城中,在沒有得到足夠的糧食之前,他是不可能離開的。”
秦那歎息了一聲,提醒道:“顯然他是看到我們軍團的失敗表現,知道帝國現在正要打仗,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提供給他們足夠的糧食的。”
斯利普立時明白了過來,他呆若木雞地坐在椅子上麵,喃喃地補充道:“所以他打算趁火打劫,自己帶兵來取,說不定還會煽動帝國,不,是肯定會煽動對那些帝國不滿的,邊遠行省和殖民地的叛亂。”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道:“這一下又要天下大亂了,又免不了生靈圖炭。隻是可憐那些無辜的居民。”
聽了他滿口的道貌岸然的生靈百姓,葉風不禁反感地皺了皺眉頭,這些家夥還真不是東西。明明是事關自己的利益,卻說什麽黎民百姓。好像平時對那些死老百姓敲骨吸髓地殘酷剝削的,不是他們一樣。
葉風厭惡地揮了揮,像是趕開麵前惡心的氣息,這才道:“閣下,明說了吧。雖然比街上那些穿花襯衫,戴著蛤蟆鏡、金項鏈的小流氓高級一點,但是咱們也同樣都是流氓,用不著玩那些虛的,好嗎?”
斯利普一滯,他看著葉風道:“閣下,你既然知道漢尼拔要逃,為什麽不阻止他?”
葉風不由大怒,道:“閣下,就在昨天,是誰擊破了諾曼城下的奴隸軍團,是誰斬下了奴隸軍團的中軍大旗?而且,一發現不對,我們就已經衝回城去,想要扣住漢尼拔。沒想到他如此狡猾,一看到情況不對,當時就開溜了。雖然我們連夜追趕。可是我們隻是人,並不是神。沒有追上他,當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上前一步,緊盯著斯利普,道:“閣下,試問諾曼城中還有誰會像我們這樣,為帝國盡心盡力?”
斯利普一時無語。
葉風見狀一笑,又甩了一顆炸蛋,道:“而且西南軍團已經在來援路上中了奴隸軍團的伏擊,相信漢尼拔不是個傻瓜,他一定會跟奴隸軍團進得接觸,就是勾結在一起,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斯利普大驚失色,高聲道:“這不可能~!”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低階神職人員匆匆跑了進來。
他徑直跑到了斯利普的身邊,低聲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斯利普立時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