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聲長作,戰鼓起名,山東將士盡皆頭戴白布,神情肅穆。宛平城廣場中央,布置著一個很大的靈堂,朱震帶著山東高級將領在靈堂之前,恭敬的朝崇禎拜了三拜,然後大聲喝道:“傳洪承疇覲見!”
“傳洪承疇覲見!”
。。。。。。
洪承疇小心翼翼的走在兩旁全是披麻戴孝的士兵圍成的通道上,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恐懼,看著這架勢,哀歎一聲,不會那位濟王要拿我的人頭祭奠崇禎皇帝吧。這可大大的不妙!得想個法子,嗯,就這樣吧,待會哭得傷心一點。
洪承疇遠遠的見到崇禎皇帝的靈堂,便撲的一聲,跪在地上,放聲大哭,那哭聲直入雲霄,悲慘至極,聽得兩邊披麻戴孝的將士們都心痛不已,心中歎道,這人真會做戲,要不是王爺早就說過,他來時肯定會學那孔明哭周瑜,博取大家的同情,沒準自己還真相信他了。
洪承疇一邊大哭一邊緩緩的跪地膝行,嘴中念道:“嗚呼吾主!英年早逝,悲乎吾主,壯烈殉國!。。。。。登極於危難之時,掌國於臨崩之計,宵寢忘食、勵精圖治,任用賢能、宏文揚武,國家始有起色,萬民逐漸安樂。。。。奈何皇天不佑、逆臣賊子、壞亂朝綱,盜賊流寇、竊據神京,。。。。悲乎吾主!從此天下,更無寧日!嗚呼哀哉!伏惟尚饗。”念完之時,他已經爬到崇禎靈位前麵,跪伏於地,淚如泉湧、聲似悲歌,哀慟不已!
靈堂之前兩排並立的山東將領心中隻想大笑,王爺說的還真沒錯,這家夥太他媽的會哭了。嗯,以後誰家老了人,短了孝子,到可以請他去。朱震強忍住笑意,麵做驚色說道:“怎麽,多爾袞死了?我怎麽不知道!”
這一句頓時把洪承疇所有的努力全部掩蓋過去,直截了當的說出你主子是多爾袞,不是崇禎。問得洪承疇滿臉通紅,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我曾經侍奉過先帝,先帝也待我不薄,想到先帝被逆賊李自成逼死,心中悲痛,故而失了方寸,還望王爺見諒。”
朱震嗯了一聲,兩眼盯著洪承疇,看了半晌,才徐徐說道:“洪承疇啊,你這篇祭文比起先帝致祭你的那篇寫的差遠了。”接著朱震大聲念道:“聞卿被執之後,矢誌不屈,蓬頭垢麵,罵不絕口。檻車北去,日近虜庭,時時回首南望,放聲痛哭。追入沈陽,便即絕食。虜酋百般招誘,無動卿心。佳肴羅列於幾上,卿惟日閉而罔視;豔姬侍立於榻前,卿惟背向而怒斥。”念完之後,繼續盯著洪承疇,謔笑著問道:“這是真的麽?當初你真的絕食過?”
洪承疇看著朱震東扯一句西說一句,但句句話都中他要害,身上冷汗直流,心想這位濟王的偌大名聲真不是吹出來的,至少就這氣勢,足可相比睿親王了。他訕訕的說道:“我深受先帝重恩,自然不肯輕易降敵了。”
朱震長長的“哦。。。”了一聲,點到說道:“我明白了,你自然是不肯‘輕易’降敵的,但是這皇太極肯把老婆送給你睡幾夜,就不是‘輕易’降敵了。呃,你們都給我說說,這金虜還他媽的是人麽?自己的老婆居然送給別的男人睡,這和禽獸還有什麽區別!”
兩旁侍立的將領聽了,哈哈大笑,甚至有人叫道:“若是換了老子,誰敢勾引我老婆,我一刀劈了他!”
洪承疇連忙解釋道:“王爺,這事純屬烏有。。。”朱震揮了揮手說道:“慢!慢,等我把話說完你再說,你可知道,我心裏有好多話要和你說。我問你一個私人問題,純屬私人問題!就是大玉兒那娘們到底是個啥樣,怎麽你們這麽多男人圍著他打轉?我聽說除了你,還有多爾袞、範文程,就是那豪格,也是兒子看後娘,越看越喜歡。我也很好奇,想去試試,你給我介紹一下怎麽樣?”
此時,洪承疇的臉變得比豬肝還難看了,你當大清太後是**,介紹你去捧場?人都有三分火氣,洪承疇火氣上來,再也顧不得許多了,他大聲說道:“王爺,請您主意自己的言辭,你如此侮辱大清太後,就是侮辱整個大清帝國。。。”
“你給我閉嘴!再敢打斷本王說話,本王立即把你砍了,然後和李自成一同夾擊多爾袞!”朱震大聲喝道。“我侮辱你們金虜蠻子又怎麽了,你們都打到我們大明土地上來了,還不準我罵幾句。哦,我忘了,你不是金虜,你不過是金虜養的一條狗!洪承疇,咱先且不論先帝待你怎麽樣,就說堂堂中華子民,他能夠屈身投降異族,然後幫著他們來打自己的同胞麽!”
到現在,洪承疇才明白,為何這位濟王要如此羞辱他,不是因為他被擄投敵,而是不應該投降異族。但是麵對這朱震這些犀利的言辭,他實在不能反駁什麽,作為一個飽讀詩書的文人,洪承疇連自己也時常為失節按趕到羞恥。既然朱震不給他留麵子,那這張臉皮就幹脆不要了,做一條活著的狗總比死去的人好。他挺了挺胸膛,大聲說道:“濟王殿下,我是代表大清睿親王來請求和你結盟的,您要知道睿親王和李自成無冤無仇,興兵入關,純粹是為崇禎皇帝報仇,事後隻要殿下給予一定的謝禮,睿親王不要大明一分土地,立即帶兵回到關外去。”
朱震冷笑道:“多爾袞會為先帝報仇,他不要我大明一分土地?洪承疇,做人麽,可以騙人,還可以騙天騙地,卻騙不了自己,不說本王會不會相信你這鬼話,你自己相信麽?好了,我堂堂大明親王豈能同一條狗說話,和你說了這麽久是念在當年在陝西剿賊有些薄功,你現在可以回去了,告訴多爾袞,想要同我結盟,至少的派個人來!”
說完,朱震大聲喝道:“滾出去!會有一天,本王會把你抓到先帝靈前,明正典刑的!”
兩旁侍立的將士們大聲吼道:“滾出去!”
洪承疇鐵青著臉,回到北京城中,但為了滿清大計,不敢如實稟報,隻說朱震已經答應同大清結盟,但是信不過我,需要王爺派一位親王前去同他仔細洽談。多爾袞一想也是,換了自己也會要求同對方高層親自洽談的,洪承疇再怎麽得勢,在別人眼中,隻是大清的一條走狗。看他那萎靡的樣子,肯定是被朱震羞辱了一番。他心中計議,決定派自己的對頭豪格去,等打敗李自成後,自己反悔,正好又借朱震的手殺掉他。
而朱震就在趕走洪承疇不久,李自成的使者就到了。這使者正是李自成麾下另一得力謀士顧君恩。朱震也把他領到崇禎靈堂前,想瞧瞧他又是什麽光景。顧君恩大大方方的拜祭了一回,正色說道:“濟王殿下,你要明白,我大順皇帝和大明崇禎皇帝並沒有深仇大恨,大順皇帝的詔書中說的明明切切,‘君非甚暗,孤立而煬蔽恒多;臣盡行私,比黨而公忠絕少。’您也瞧見了,我大順軍進城之後,大明那些臣子立馬轉變臉色,以‘順臣’自居,連‘比堯舜而多武功,邁湯武而無慚德’這種話都能說的出口。大明宗室除了窮凶極惡之輩,其餘如秦王、代王、定王等我大順都厚祿養著,並無絲毫怠慢。所以大順同大明之間,隻是曆史上最常見的朝代更替。但是和金虜不同,他們是異族,是我中華的仇敵,因此我大順皇帝認為,在異族入侵,中華蒙難之際,我們之間應該拋棄成見,先趕走異族,關起大門,然後再一決高下,決定天下是姓李還是姓朱。不知道濟王殿下意下如何?”
朱震見顧君恩說的如此大義凜然,心中也生出幾分崇敬之情,他記得曆史上顧君恩就因多次勸諫李自成善待大明宗室、明庭勳臣權貴而受到大順將領嫉恨,在李自成敗出京師後便找了個借口把他殺了。他正色回道:“朝代更替本是常事,但我身為大明親王就有保護祖宗基業的責任,今日你我各位其主,也不必多說什麽廢話。李自成軍力雄厚,我同他聯手驅除金虜之後,肯定敵不過的,所以聯兵攻打金虜之事,我是不會答應的,但我心中倒有個主意,就看李自成信不信得過我了。”
顧君恩道:“濟王殿下請說,為了中華百姓,我一定勸皇上應承。”
朱震笑道:“李自成在保定不是還有十五萬大軍麽?我吩咐朱亮放那十五萬兵馬回北京,並且保證在北京之戰沒有結束之前,絕不對保定用兵,李自成得了這十五萬兵馬,總兵力都達到四十萬了吧,對付金虜和吳三桂聯手,綽綽有餘了。”
顧君恩笑道:“等我大順軍和金虜、吳三桂拚的筋疲力盡,濟王殿下就好坐收漁翁之利,是嗎?”
朱震笑道:“不錯,我軍力單薄,隻能如此,否則,我也隻能答應多爾袞,一同夾擊李自成了,畢竟金虜是異族,在我中原呆不了多久,把他們趕出中原的難度可比同李自成一爭雌雄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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