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呃,有句話叫什麽來著‘我欲下馬,奈何無鞍’有書友擔心主角的前程,那是完全不必了,主角最終會像封麵一樣,黃袍加身的。即使,他不願意,他那五個兄弟,對他寄予厚望的李家兄弟,鄭氏家族。。。)
朱震、吳三桂如約而至,田畹立即迎入府內,剛一坐下,吳三桂便問田畹昨日之事考慮的如何了?
田畹一掃昨日憂憤,慷然說道:“老夫何等人物,答應的事情,怎麽會食言?隻是兩位將軍都是老夫的貴客,老夫不敢厚此薄彼,圓圓跟老夫甚久,亦有些恩情,不願強求與他。所以二位將軍當竭盡全力,博取美人歡喜。圓圓自願跟隨走,希望另外一位看老夫薄麵,不要計較,老夫也另有厚禮相贈!”
朱震、吳三桂齊聲說道:“這是自然!”
田畹點點頭,對身邊的侍女說道:“去把圓圓姑娘請出來。”
俄而,陳圓圓移步而出,她今日特別打扮了了一番,秀發盤起,紮著一個金黃色的發釵,襯托出兩鬢花香,身上披著一套粉紅色的羅裙,露出裏邊杏黃色的小圓領內衣。學過兩天禮儀的朱震知道,以陳圓圓的身份,隻能穿淡顏色的服飾,這樣雖沒有大紅大綠的豔麗,卻顯得格外的出塵脫俗。她懷中抱著琵琶,徐徐移步而來,香袖生風,衣衫飄曳,有陣陣香風吹出朱震鼻孔,裙帶輕拖,麵帶哀愁卻又羞太翩翩,看得朱震呆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他心中更加肯定,這女人迷惑男人,容貌隻是最基礎的,步履、神態、聲音、衣裝等才是本事。
這時吳三桂小心的把腦袋湊過來,在朱震耳邊低語道:“那個朱賢弟,你看哥哥我開始說把這陳美人讓與你那句話,能不能不作數?賢弟放心,我一定好好補償你,我家歌妓美姬也不少,仍由賢弟挑選?”
朱震嘴角微笑,善變果然是吳三桂的一大本領,昨天說過的話今日就像反悔了,但也不好把臉麵撕破,小聲說道:“吳兄,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圓圓姑娘若真是看上你,小弟怎敢強要?昨日說那話,本意是若小弟僥幸得圓圓姑娘垂青,希望吳兄不要惱羞成怒,怪罪於我。”
吳三桂淫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此時,陳圓圓已經在大廳左側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那纖纖玉指撥動著琵琶上的弦,聲音中似乎含著無盡的哀怨。朱震、吳三桂正襟坐定,等待陳圓圓的表演。
陳圓圓親戚朱唇,緩緩唱到:“一縷癡情偏了解,訴來又恐旁人怪。辜負冤家情似海,徒相會,相冷眼誰瞅睬。鎮日鎖眉兼蹙黛,愁詞譜出無聊賴。但願慈雲常自在,替儂輩,還了鴛鴦債。”
朱震、吳三桂聽得入神,連心情極差的田畹也聽得入了神,他心中哀歎,圓圓還是向著自己,否則也不會寄情於琵琶聲中,哭訴自己的哀怨。此時,他心中又有些不忍起來,若是陳圓圓知道田畹心中所思,定要後悔唱得這麽哀怨纏綿了。
一曲唱完,陳圓圓站起身來,向著三人做了一揖,輕聲說道:“二位將軍,圓圓深受國丈大恩,所以要問你們的問題是你們受了國丈割愛之情後,該如何報答國丈。”
田畹聽到陳圓圓所問,心中感概萬千,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不禁自責自己心眼小,居然懷疑圓圓是故意把朱震、陳圓圓勾引過來,想跟著一個年輕力壯、前途無量的少年將軍,離開自己這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
吳三桂心中卻是大喜,他就怕陳圓圓問什麽詩詞歌賦,他可知道這些名妓都喜歡那些套套,現在問如何報恩,那正是自己所擅長的了。他喝了一盅酒,當作清嗓子,徐徐說道:“三桂不才,忝為寧遠總兵,麾下有關寧鐵騎三萬,戰無不勝。今日若蒙國丈割愛之情,三桂定然公開宣布,凡有敢於國丈為敵者,均視為挑釁我吳三桂,三萬關寧鐵騎誓必誅之!如此,定然無人敢虢國丈虎威了。”
吳三桂說完,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陳圓圓,希望看到美人的微笑。陳圓圓果然微笑著朝吳三桂點了點頭,笑著吳三桂幾乎要手舞足蹈了。可是就一瞬間,陳圓圓便把眼光移開,看著朱震,輕聲問道:“右都督呢?”
朱震哦了一聲,歎道:“國丈身為皇親國戚,權勢通天,有皇上做後盾,誰敢虢他虎威?圓圓姑娘若是跟在我身邊,以後你說要我如何報答國丈,我便如何報答便是。我琢磨著,這份人情,是沒法還清了,能還一點算一點吧。”
陳圓圓聽了,心中甚是歡喜,雖然他知道朱震隻是隨口胡說,向他這種人不可能會聽一個女人的話,但至少,他有這份心意。他可不在乎田畹將來怎麽樣。但他麵上卻沒露出絲毫喜態,也隻是微微笑了一下,轉頭對田畹說道:“國丈爺,您放心了麽?”
田畹以為陳圓圓會盡量為自己周旋的,等聽到朱震說將來圓圓讓他如何報答自己,他便如何做,心中甚是高興。回答道:“二位將軍盡皆盛情,老夫感激不盡。正如朱將軍所說,我送圓圓出田府,並非貪圖什麽後報,隻希望替圓圓找個好歸宿。兩位將軍心跡如何,圓圓要看好了。”他說這話,明顯是在偏向朱震了。
陳圓圓想了想,才問道:“方才為國丈問了一個問題,現在賤妾也為自己問二位將軍幾個問題,兩位會作詩麽?”
吳三桂一聽,心中叫苦,不作回答,卻把眼光望向朱震,朱震笑道:“吳兄望著我做什麽,我一介武夫,認識的那幾個字,能看看兵書,讀讀史冊,這吟詩作對麽,卻是不會。難道吳兄會?”
吳三桂嗬嗬笑道:“不會就好,我生怕朱賢弟答會呢?因為我也不會,誰都知道我大明重文輕武,若是會念詩書,當初我也不會去考武舉了。”
陳圓圓嫣然笑道:“兩位將軍都是坦誠之人,不會便說不會,絲毫沒有矯作之態,圓圓敬佩不已。但詩文能言誌向,兩位將軍都是有大誌向的人,能隨便寫兩句詩,抒發一下自己的誌向麽?隻要情真,文采再差,也無人敢取笑將軍的。”
朱震嬉笑道:“吳兄,你累世將門,讀的書總比兄弟我多兩本,便給兄弟帶個頭吧。”
吳三桂道:“好吧,作就作,能博美人一笑,就算出些醜也值得,嗯,讓我先想想。”想了一會,吳三桂高聲吟道:“自幼從軍入薊遼,縱橫關海功名驕!不懼塞外寒風瑟,殺盡胡虜項上頭!”念完後,吳三桂嗬嗬笑道:“醜死了,圓圓莫怪,我就這種水平!”
陳圓圓道:“將軍這首詩作的很好啊,前句寫過去,後句抒誌向,還能借用關外風光,雖然在遣詞上有所失當,但這種氣勢是那些自命風流的文士們吟不出來的。圓圓替將軍把盞,敬將軍一盅。”
吳三桂高興的喝了陳圓圓敬的酒,說道:“哈哈,沒想到我老吳還是吟詩高手,朱賢弟,看你的了,可千萬別給我們武將丟臉,讓那些隻會談風花雪月的酸儒們看看,我們武將也能寫出好詩來。”
朱震皺了皺眉頭,心想著是不是抄一首詩來應付一下?朱震文化水平並不高,高中畢業後未能考上大學,便參軍了,打油詩能勉勉強強寫兩首,有內涵、有文采、有氣勢的詩詞是寫不出來的,不過他心中到能背幾首清代詩詞,比如龔自珍那首膾炙人口的《己亥雜詩》就能背誦。想了一下,弄虛作假豈是大丈夫所為?還是自己作一首打油詩吧,恩,吳三桂不是很驕悍,我就讓他知道我能處處製約他,
朱震開口說道:“圓圓姑娘,朱某自幼家貧,詩書讀的更少,本不敢獻醜,但方才聽得吳兄吟奏,卻也激起胸中塊壘,胡亂之間湊了四句,請姑娘莫要見笑。”說完,朱震也高聲吟道:“腰間寶劍寒驕將,麾下雄師驚寇虜。胸成天地輕萬物,掃淨寰宇報君父。”
吳三桂鬱悶道:“朱賢弟你還真能吹,我說自己是驕悍之將,你卻卻憑著腰間寶劍就能讓我膽寒。來,來你拔出寶劍來試試,看我到底膽寒不膽寒!”
陳圓圓笑道:“朱將軍抒發誌向,用的是豪放之詞,李太白有句詩叫“手可摘星辰”,難不成他真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不成?”
朱震此時已經有了三分醉意,聽得美人讚他豪放,便豪氣幹雲的說道:“他李白摘不下天上的星星,我朱震未必摘不下來,圓圓姑娘若是喜歡,我便帶大軍殺上天去,把星星全給你捉回來。”
吳三桂也跟著湊趣道:“不錯不錯,若是我和朱賢弟聯兵,便是老天,也得給三分薄麵。”
田畹見二人開始有些胡言起來,便向陳圓圓使了個眼色,陳圓圓會意,當即在田畹耳邊低語了幾句,便退到後廳去了。
田畹笑道:“二位將軍又醉了,今天我便差人送你們回去,讓圓圓再仔細想一個晚上,明天決定之後,我便差人用轎子把她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