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明

第193章 汝州之戰（一）

孫傳庭和李自成之間自然沒什麽好說的，各自把戰鼓齊鳴，準備廝殺。孫傳庭命令李超塗領兵五千攻擊李自成左翼，高傑領兵五千攻擊李自成右翼，此二路軍馬起牽製李自成左右兩翼回援作用，牛成虎領騎兵三萬作為主力，正麵進攻，借助騎兵優勢，直搗李自成中軍。



李自成心中冷笑，五萬人還敢跟自己分兵作戰，便讓黨守素帶騎兵一萬，纏住李超塗，吳汝才帶騎兵一萬纏住高傑。卻放過牛虎成三萬騎兵入陣，十萬步軍牢牢的把牛虎成困在中間。



牛虎成帶兵四處衝殺，仗著騎兵威勢和戰鬥力強盛發動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擊。李自成卻依仗兵力優勢死死的守住陣地，打退牛成虎的一次次進攻。



兩軍廝殺了約莫半個時辰，孫傳庭開始急躁起來，現在自己糧道被斷，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速戰速決，才是自己製勝的根基。人一急躁，便容易出錯，孫傳庭再也不去考慮李自成憑什麽敢在野外同自己列陣決戰了，把令旗一揮，剩下的一萬五千鐵騎全都壓了上去，務必一戰殲滅李自成！



孫傳庭把預備隊壓上去後，相持的戰場得這支生力軍的加入，勝利的天平很快就朝著官兵傾斜了，孫傳庭見勝利在望，心中總算舒了一口氣，路出一絲微笑來。但是，官兵有預備隊，李自成就沒有麽？



其實，戰場離柿園已經不足五裏路了，早在李自成列陣迎敵之時，便早已派出探騎去柿園，命令高一功火速帶領那兩萬鐵騎前來增援。所以沒等孫傳庭得意多久，便遠遠的望到李自成大陣後麵有大批騎兵滾滾而來。此時他麾下騎兵全在戰場之上，不用想也知道這大隊騎兵是李自成的援兵。孫傳庭大驚，立馬打出旗號，命令陣中官兵殺出陣來。



在陣中苦戰的官兵也察覺到賊軍的增援，等看到孫傳庭旗號，哪裏還有戀戰之心，開始紛紛準備殺出重圍。李自成鼻子冷哼，你們想進來就進來，想出去就出去，天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他也打出旗號，命令士兵緊閉陣門，務必要把官兵牢牢鎖死在陣中。



官兵將領知道來增援的賊軍騎兵一到，自己想要突圍就更難了，所以個個都激勵士兵，拚命死戰，若是殺不出去，大家都會死在賊軍大陣之內。



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官兵為了保命，凶勁又激發了出來，都在拚命死戰。四支騎兵在李自成步軍大陣中左衝右突，中路在四萬五千騎兵衝突之下，率先撕開防線，大軍從這撕裂之處奔湧而出，裂口也被越衝越大。



李自成見官軍的這支主力騎兵突圍而去，阻攔不住，隻得調整陣型。讓陣中兩翼的兩支騎兵咬住李超塗、高傑兩部，同是步軍放過中路大軍，開始向這兩支騎兵合攏，吃不掉官軍騎兵主力，能吃掉這一萬人也是好的。



李超塗、高傑此時正帶著部下往中間那道裂口處趕，見賊軍又慢慢合攏，心中大急，李超塗率先打出旗號，約定高傑在原撕裂口處會師，趁著那地方的賊軍陣勢還未立穩，再次把他撕裂。否則，自己這五千騎兵隻能葬身於此了。



高傑自然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看到李超塗旗號後，催動軍馬，死命朝裂口處趕。孫傳庭見牛成虎、白廣恩等已經殺出，但李超塗和高傑仍被困於陣中。他不敢見死不救，急忙命令牛成虎點起二萬騎兵，回頭在衝殺一陣，牽引賊軍兵力，為李超塗、高傑突圍創造條件。



李自成大陣外圍受到牛成虎兩萬鐵騎幹擾，自然運轉不靈，李超塗、高傑於陣中會師之後，合並一處，形成一個箭頭，點著裂口處衝過去，李自成的防線再一次被衝破。



李自成心中大急，眼看著到手的魚兒又要溜了，這時候高一功率領兩萬鐵騎已經成功進陣並開到李自成身邊。李自成大喜，連忙讓黨守素、吳汝義和高一功合並一處，得騎兵四萬餘人，從陣中殺出。又令步軍拔起陣腳，緊隨騎兵身後。



孫傳庭知道再打下去，討不了好，既然陣中將士都已經突圍而出，不敢再就留，連忙下令大軍速回郟縣。高一功、黨守素和吳汝義三人引軍追殺了一陣，便回師和李自成回合，大軍一起進駐柿園。



孫傳庭帶領大軍回到郟縣後，士兵們又開始鬧著要快一點分糧造飯了。但何嚐不想讓士兵們吃飽？但就郟縣繳獲的那一點食物，實在是杯水車薪，不夠十五萬大軍吃啊！



偏偏這時候，一向精明的李超塗犯下一個很大的錯誤，山東兵開始燒烤馬肉，那四處逸散的香味飄到全城每一個士兵鼻中，本來還隻是微微有點饑餓的肚子被這香味一激，馬上變得極度饑餓了。



開始時，他們還隻是舔了舔嘴唇，吞下口水，眼巴巴的望著各自的將軍。時間慢慢的過去，孫傳庭仍然為想出好的分糧辦法，山東士兵卻一個個吃得滿嘴是油了。



士兵再也忍受不住誘惑，許多人都跑去中軍帥府，語氣也不是那麽和善了，由詢問變成了質問。孫傳庭大聲嗬斥，但士兵們人多壯膽，心想這法不責眾，絲毫不退讓。



孫傳庭的謀士獻策道：“我觀李將軍今日一戰繳獲戰馬甚多，現在他們便在吃馬肉，大人何不問李將軍要些馬肉，再加上郟縣那些食物，先給士兵們湊合一頓，再從長計議？”



孫傳庭想了想，那些戰馬本是李超塗冒死帶著五千山東兵追擊李自成十四萬大軍繳獲的，他好意思要，但為了穩定軍心，也隻能去交涉一下了。



李超塗是個識大體的人，但是並不代表每一個山東兵都識得大體，他們對今日戰況很不滿意，那些家夥打起仗來拖拖拉拉，還得他們孤軍奮戰，好不容易搶回些馬肉，居然要分給他們，如何解氣，一聽孫傳庭的話，就罵罵咧咧起來，大聲叫道：“馬肉是我們搶回來的，憑什麽分給他們。他們要吃肉，李自成軍中多的是，有本事自己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