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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清洗(六)

新年第一章,5000字。



翌日清晨,剛剛起床的百姓準備開始一天的生計時,他們驚訝的發現,大街上行走著一隊隊氣勢洶洶的軍士。令他們更驚訝的是,那些軍士的目標不是平日裏高高再上的官老爺,便是那些富得流油的大商賈了。



難道要變天了?大家心裏疑慮紛紛。對於他們來說,這天最好不要變來變去的,每變動一次,他們就得吃不少的苦頭。不過很快,一張張印著鮮紅打印的告示打消了他們心中的疑慮。這群大官居然和富商勾結,謀反叛逆!



此次負責抓人的是剛從青州來的薑璟茂,不得不說的是,黃永年這個妻舅統兵作戰的能力或許不怎麽樣,這帶兵抓人的本事確實一流,不到半個時辰,包括馬秀、許文國在內的二十一名官員,十三家士族世家的族長以及三位平時和馬秀等人走得近的大商賈便全部抓捕歸案。



朱震找黃永年一問,才知道薑璟茂居然是錦衣衛出身,是黃永年用盡關係,才讓他脫離了錦衣衛體係,下放到山東來做官的。朱震心裏暗暗留心,即使薑璟茂不肯再做那些黑暗的勾當,起碼也得去和王明切磋幾個月,把錦衣衛係統那套本事留下來。



朱震所說,雖然結局早已注定,審判隻是形式,但是大多數人相信的就是這種形式。現在抓了這麽多人,自然需要一個隆重的形式了。所以欽差大人陳演宣布在布政使衙門公開審理此案。當然,這個公開是指到時山東大小官員,官紳士族皆可前來旁聽,絕對關係不到那些平民百姓。



陳演手持尚方寶劍,從後堂緩行而出,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王承恩也和他並肩行出。王承恩不是和朱震不對路麽?怎麽會讓他參與審訊,莫非朱震手裏真有馬秀、許文國等人謀反的證據。多少知道一點內幕的官員們心裏猜測著。



陳演走到正堂時,對著王承恩笑道:“王公公,您請上座。:他可不比朱震,在朝廷裏當官就得多多少少看些太監的臉色。王承恩的興致似乎不高,冷冷的說道:‘陳大人時是欽差大人,本案的主審官,這正堂自然是你來坐,咱家在一旁看著便是。”說著,就快走了幾步,在正堂左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很自然的把眼睛閉起,似乎大堂裏的一切與他無關。



陳演幹幹一笑,在正堂上做了下來,把尚方寶劍往桌案上一方,高聲叫道:“升堂!”



在衙役喝過威武令後,陳演便吩咐將犯官馬秀、許文國等幾位五品以上的大官帶上堂來,至於其他的小官員個那三個富商,他們還沒有上堂受審的資格,隻能過些日子做個糊塗鬼了。



馬秀、許文國等很快便被衙役帶上大堂,他們臉上沒有一絲的害怕,此時害怕也沒用了。他們也不覺得驚訝,雷厲風行,這才是朱震的手段,在這山東,還有什麽能擋住朱震前進的腳步?敢於阻擋的人都會死去,比如自己。



陳演把驚堂木一拍,大聲喝道:“馬秀、許文國,爾等身為朝廷命官,拿著朝廷的俸祿,卻為何要謀反叛逆?快點從實招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馬秀笑道:“大人,你讓我們招什麽呢?謀反?誰都知道整個山東一省的精兵全部在朱震手裏,若是說山東有人造反,也隻有朱震大人了。”



眾人把目光投向坐在正堂右邊的朱震,朱震卻微笑不語,絲毫不為之動怒。陳演再次拍了一下驚堂木,大聲喝道:“還敢狡辯,來人了,帶章丘縣知縣許元方上堂。”



許元方是被兩名衙役架上堂來的,渾身破破爛爛,披頭散發的,顯然是吃過不少苦頭。陳演拿起桌案上的的一份供詞問道:“犯官許元方,這份寫著你煽動垛莊礦場的工人暴亂,打死山東采礦使馬通,又勾結曹範鎮流寇,意圖武裝暴亂的供詞,是不是你寫的?”



許元方無精打采的說道:“確實是我寫的。”



陳演道:“這麽說來,你已經承認自己的罪行了。”



許元方道:“大人看看下官,便知道我為什麽要寫那份供詞了。在朱震的嚴刑拷問之下,我敢不承認麽?敢問大人,對朝廷命官用私刑,又是何罪?”



大家再一次把目光射向朱震,朱震依然端坐在那裏,微笑著看著大堂裏的一切變化,似乎所有事情都在掌中一般。陳演拍了怕驚堂木,喝道:“證據確鑿,你還敢抵賴。好,本官便讓你心服口服,來人啦,帶章丘主薄郭飛、縣丞劉安等一幹人犯上堂。



郭飛、劉安等很快便被帶上大堂來,比起馬秀、許文國的鎮定,他們兩就差了許多,渾身都明顯的在打著冷顫。陳演問道:“犯官郭飛、劉安,爾等將馬秀。許文國如何密謀造反之事當著山東官員之麵從實道來。”



郭飛、劉安等十幾名官紳跪在地上大聲叫道:“欽差大人明鑒,小人等都是受馬秀、許文國等逼迫,才做出這等事來的。求大人開恩啦。”



陳演說道:“你們出首有功,本官自然會如實稟報朝廷的。現在先講你們時如何遭到馬秀、許文國的逼迫吧。”



郭飛、劉安向馬秀看去,卻見到馬秀冷笑著盯著自己,慌忙的把目光移開,用手指著他們說道:“馬秀和許文國很早以前就已經策劃謀反叛逆的事了,其中章丘知縣許元方是許文國的堂侄也參與其中。下官本來不知情的,就在前些日子,許元方突然把我們叫道一起,說馬秀即將要舉大事,若是我們能投靠,便能享受榮華富貴,若是不從,就要殺我們全家。下官全家都在章丘,不敢不從。許元方便告訴我們,他已經暗中控製了垛莊鐵礦場的礦工,隻要煽動他們暴亂,就會成為一支精兵,還有曹範鎮的那幾千流寇,其實也是他暗中的力量,到時馬秀依據事,我們章丘縣便能出五千精兵。大人,下官所言句句屬實,還有馬秀給我們書信為證,他答應我事成之後,讓我做泰安知州,讓劉安做長章丘縣令。”說著掏出一封書信,雙手舉過頭頂。



此時陳演也快忍不住要笑了。離濟南不足百裏的曹範鎮又數千流寇?你朱震居然有這種肚量。還有這馬秀的書信,卻不知道是誰寫的。不過他還是麵色如鐵的喝道:“呈上來。”衙役把那書信交到陳演手裏,陳演看都沒心思去看,隻做了做樣子,便把書信推到王承恩麵前,小聲問道:“王公公請過目。”



王承恩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還是那副冷冷的口氣說道:“陳大人做主就好。”



陳演轉過臉來,大聲喝道:“馬秀,這書信是你寫的麽?”



馬秀心裏冷笑,自顧說道:“沒想到我馬秀變成這麽蠢的一個人了,居然會堂而皇之把這種證據留下來。朱震,弄點像樣一點的證據來好不好。”



陳演冷哼了一聲,再次喝道:“帶煽動礦工暴亂的礦頭和曹範鎮的流寇上堂”



曹範鎮那三十幾個流寇此時到覺得十分榮幸,沒想到自己搖身一變,成立章丘知縣的下屬了,還能到大堂上來漸漸朝廷派來的欽差大人,平時隻能聽聽的大官。



此次許文國不等他們說話便搶先說道:“隨便從哪裏找了幾個混混就說是礦頭、流寇了,欽差大人,你若需要,這樣的人我一刻鍾能在濟南城幫你找出一大堆來。”



陳演頓時無語,隻把眼光望向了朱震。朱震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陳演狠狠的瞪了他幾眼,現在坐在這大堂上的不是你,你自然不用理會。我早就說過等你把證據弄齊了再開審,你偏說越早給聖上弄到銀子聖上月高興,證據可以邊審邊弄。胡思亂想著狠狠的拍了拍驚堂木。喝道:“許文國,你現在是犯官,本官沒問你話,不要多嘴。你們說,許元方是如何安排你們發動暴亂的。”



那些礦頭、流寇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多的官員,早就嚇得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叩頭,聽得正堂上的大官問起,結結巴巴說了幾句,卻被朱震打斷:“欽差大人,您委托下官調查證據,下官又有了新的進展,而且還得到一個更糟糕的消息,馬秀除了密謀造反,勾結流寇外,還和金虜有勾結。”



朱震還未說完,馬秀大聲叫道:“朱震,你別再血口噴人了,你以為天下的人都會被你蒙騙嗎?”



朱震笑道:“馬大人幹嘛這麽激動,莫非我說的是實話,把你急到了?馬大人,這次隻怕誅你十族也解不了聖上心頭恨意了,聖上可是最恨金虜的了。”



陳演喝道:“肅靜!本官自由公斷,朱大人,雖說本官委托你查證,但這大堂之上,卻也不容你放肆。你還是快點把證據拿上來。”



朱震喝道:“把證人都帶上來。”



隨著朱震的聲音,在衙役的押送下,二個年紀都在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和一個已經滿頭白發的老人走上堂來,馬秀、許文國認得,這三人一人是馬福,一人是許安,是馬府和許府的管家。那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卻是馬秀的老丈人。



陳演喝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他們紛紛報了自己名字以及和馬秀、許文國的關係。陳演點了點頭問道:“馬秀、許文國,他們說的可是實話?”



馬秀許文國都點了點頭,算是承認。陳演問道:“馬福、許安。你們把你所知道的說出來,隻有本官為你們做主。”



馬福率先說道:“大人,小的是馬福的管家,跟隨老爺已經十幾年了,每次老爺和人商議大事,小人都是知道的,就在十天前,一大批的官老爺被我家老爺邀請到府上來,在屋子裏商議了一個晚上,說什麽王永吉被朱震殺死,山東官紳士族多有不服,我們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除掉朱震,到時候山東便是我們的了。老爺,您對馬福有恩,馬福不敢汙蔑您,這話,是您當時說的吧。”



馬秀頓時瞠目結舌,十天前,他確實和一班心腹們商議著怎麽除掉朱震,也確實說過這樣一句話,不過如今到這堂上說來,卻完全變味了。陳演聽了也越來越佩服朱震了,耐住笑意問道:“馬秀,你的管家說的,可是實話?”



馬秀歎了一聲說道:“我確實說過這樣一句話,不過我說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要謀反。。。。”



陳演喝道:“夠了,你密謀這要害朱震大人,還說到時山東是你們的天下了,這不是想造反,還是想做什麽。果然是狼子野心。老丈人,馬秀是您女婿,您有什麽要說的。”



那老人滿臉淚水說道:“冤孽啊!老朽也算是山東望族了,前些日子,這個孽畜跑來說要我幫他聯係一下山東的望族們,說要一起做一樁大事。老朽見他是朝廷命官,所做之事肯定是想為朝廷建工了,便厚著老臉去見了一些老兄弟。卻沒想到這個孽畜他要造反,冤孽啊!幸虧大人明鑒,提早發現了他的陰謀,否則我如何去見列祖列宗啊!”老人說道這裏已經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



此時在一旁的朱震心中也有些不忍了,自己威脅這麽一個年將入土的老人去汙蔑自己的女婿,是不是太殘忍了點。便走過去扶起老人,輕輕的說道:“老人家,你放心吧,您大義滅親,有功於朝廷,欽差大人會護佑你一家周全的。”那老人也此時路出截然不同的神色,冷冷的說道:“欽差大人體不體諒,老朽我不放在心上,隻希望大人您不要欺騙我這個老頭子才好。”



陳演也明白了朱震的意思,吩咐衙役扶老人前去休息,才問道:“朱震大人,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隻是剛剛你說的馬秀和金虜有勾結,卻是為何?”



朱震回道:“下官的部下在馬大人家裏找到一封書信,卻是金虜酋首皇太極的親筆信。還請大人過目。”說著,拿出一封書信來,馬秀一看,赫然是金虜劫掠山東時,給他的勸降書,隻是自己早已經毀了,卻為何還在這裏?”



書信遞到陳演手中,陳演一瞧信封,上麵印著果然是金虜酋首皇太極的印信。打開一瞧,卻發現裏麵的書信連墨跡都還沒幹。頓時就笑了出了,不過他很快察覺到了不對,於是繼續大笑了一會才裝作一副怒極而笑的模樣說道:“馬大人,你真對得起自己的祖宗。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馬秀、許文國苦笑道:“一個早已經有了結果的審訊,我們承不承認又有什麽關係。朱震,你另外找條隻殺我一人的罪狀來,我當堂承認了怎麽樣!你們要說我謀反,便是明知道了結果,那也不會承認的。”



朱震冷哼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們造反,勾結金虜,都是要抄家滅門的大罪。即便是我看在同僚一場的份上,有心維護,也是無能無力。”



陳演也說道:“來人了,把這些人關進大牢,等候我稟明聖上,在做決定。朱震大人,抓捕馬、許同黨的事,便交給你了。”



一場隆重的形式在欽差大人陳演和王承恩走後緩緩的落下的帷幕。在一旁聽戲的官員和官紳士族也多多少少聽出些門道來,那些在李超輝拜訪後答應惟朱震之命是從的官員和把自己家族的優秀子弟送到朱震麾下的官紳們都暗自慶幸,還沒有的便打著算盤如何在朱震找上自己前向他表示自己的心意。現在瞎子都知道,山東姓的是朱震的朱了。



而那一大堆的“證人們”此時都眼巴巴的看著朱震,他們希望朱震能實現自己的諾言。朱震笑道:“你們都放心吧,我說過的話從來就不會反悔的。馬福、許安,你們兩人抄錄一份曾經和馬秀。許文國有過來往的官員,士族、商賈名單交給我,便可以帶著家人去鄉下隱居了。還有你們,現在便去領一筆銀子,帶著你們的家人離開濟南,走的越遠越好。”最後,便把目光掃視到郭飛、劉安等章丘官員身上:“你們應該知道,自己是沒有活路了,我現在就讓你們帶一筆銀子回去和家人團聚一天,記住,不要妄圖逃跑,那樣隻會連累你們的家人。”



郭飛、劉安叩頭道:“謝大人,您放心,我們招供就是為了家人,如果逃了,那不是白費勁。”



朱震點了點頭,也轉身出去了,隻留下他龐大的證人隊伍在大堂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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