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明

第三十四章 三路大軍

黃得功、劉良佐逃回廬州，點計軍馬，七萬人隻餘下四萬五千。糧草輜重全部丟失，損失可謂慘重。隻得一麵向百姓征集糧草，招募士兵，一麵向新上任的安廬巡撫黃佩玄求援。朱亮則帶人駐紮在廬州城北的大楊鎮，等待朱震大軍前來會合。



再說張獻忠在六安夾山一役大獲全勝，繳獲武器盔甲若幹，糧草輜重不計其數，又得到了革、左五營的支持，軍馬總數達到十一萬，就號稱二十萬，大軍向舒城開進，舒城守將孔言訓見賊軍勢眾，不敢迎戰，就開城投降。



張獻忠得了舒城，軍中缺糧，卻正逢小麥成熟之際，便召集農民收割小麥，一半充當軍糧，一半分給百姓，這一舉措收買到不少人心。糧食充足之後，張獻忠大軍接著南下，克廬江、無為直到長江，聲言要沿江而下，直取南京。江南聞言大震，紛紛指責各統兵將領剿賊不利，要求朝廷速速派兵增援。



安廬巡撫黃佩玄生怕重蹈前巡撫鄭二陽的覆轍，馬上帶著遊擊將軍安國民，指揮僉事雷治平領兵四萬前來廬州督戰。



黃得功、劉良佐、朱震和黃佩玄帶來的四萬人加在一起，官兵總數達到十二萬，也號稱二十萬，匯集在廬州，商討破賊。



廬州城守府，黃佩玄和黃得功、劉良佐、朱震位列上首，黃佩玄道：“黃總鎮，你帶兵多年，還是你來說說這賊該怎麽剿吧。”



按品級，黃得功是正二品武官，黃佩玄、劉良佐和朱震都是從二品。但是明朝武官曆來就不受重視，有見文官低三級的說法，所以黃得功推讓黃佩玄主持剿賊。現在聽到黃佩玄要自己說說，黃得功就不客氣的說道：“請朱將軍帶領本部兵馬出肥西，走舒城、廬江，夾擊無為，是為西路。劉將軍可帶本部兵馬出肥東，經炯煬鎮、銀屏鎮直撲無為，是為東路，本鎮自帶本部軍馬直過巢湖，經高林、嚴橋，是為中路，三路大軍並進，再配合當地的守軍，必可剿滅賊軍。”



黃佩玄道：“朱將軍部下才一萬六千人，是不是少了點？這樣吧，安國民將軍，你帶本部兵馬暫時聽從朱將軍的指揮，本撫自統大軍為後路，那路吃急即救援那路，幾位將軍，這次不同以往，再出了亂子，聖上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摘了我們的腦袋。”他這句話在暗示黃得功等人不要再擁兵自重了。



黃得功、劉良佐也心知肚明，說道：“撫台放心，我們還想著一洗六安夾山之辱呢。”



黃佩玄點了點頭，大家各自回營，帶領自己的部下，按照黃得功的布置，分兵三路，殺奔無為而來。



張獻忠派出的斥候早已歎得消息，傳回無為去了。張獻忠得到消息，立即和賀一龍等革、左五營首領商議對策。



賀一龍笑道：“黃得功上次吃了敗仗，現在還敢來，我們這次以逸待勞，殺他個措手不及，把安徽境內的明兵主力全消滅在無為州，到時安徽一省還不任我們馳騁。



張獻忠道：“這個想法是好的，不過官兵來勢洶洶，又人多勢眾，我們不可小視。”



孫可望道：“敵軍分三路來攻，我們也可以三路迎敵，賀大王可領一軍敵西路的朱震，八大王親領義軍敵中路的黃得功，末將不才，敢領一軍敵東路劉良佐。”



李定國道：“不可，如果這樣，我們的兵力必然分散，隻會中了敵人詭計，如今之計理應采取各個擊破的方法，可派出兩路為數不多的軍馬，纏住西路和中路的敵軍，八大王親率主力大軍，殲滅西路的劉良佐部明兵。”



張獻忠問道：“定國，你為什麽要先殲滅東路的劉良佐呢，西路朱震兵力最少，要各個擊破，也應該先選他啊！”



李定國道：“兵法雲：“兵較精，不較多”，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朱震的騎兵想必孫將軍見識過了，來去如風，戰鬥力十分強，我想他的步兵也差不到那裏去，實在是我生平僅見的勁旅。而且朱震從洛陽而來，我們以前從沒和他交過手，對他根本就不認識，更談不上了解了，而劉良佐多次和我們交戰，對於他大家都熟悉的很，膽小怕死，欺軟怕硬，隻要我們奮力一擊，隻怕他立即就會崩潰。”



賀一龍笑道：“張大王手下果然人才濟濟，既有孫可望、艾能奇這樣的勇將，還有李定國這樣的智將，這天下，隻怕也隻有李闖王能和你比上一比了。”



張獻忠笑道：“老賀過獎了，定國，你分析的不錯，就照你的意思打這場仗吧！革裏眼（賀一龍）、治世王（劉希堯），麻煩你們兩位帶本部兵馬走西路，敵洛陽朱震，爭世王（藺養成）、左金王（賀錦）、馬大王（老回回馬守應）、你們三人帶本部兵馬走中路，敵黃得功，諸位切記，隻可與之周旋，不可與之硬戰，等我大軍破了劉良佐，即來與你們會合。”



革、左五營無為大王都笑道：“八大王放心吧，這種打打逃逃的方法正是我們的拿手好戲，我們一定把那群明兵拖的筋疲力盡，等著八大王來收拾他們。



張獻忠道：“那大家就先去準備吧，隻要我們打好這一仗，消滅了明兵在安徽的主力，以後這安徽就是我們的了。”



賀一龍等人聽了都相繼離去，張獻忠命令李定國領騎兵三千為先鋒，孫可望鎮守無為，劉文秀、艾能奇隨軍出征，起馬步軍七萬迎戰東路明兵劉良佐部。



李定國三千鐵騎行至銀屏鎮，即和劉良佐大軍相遇，李定國指揮騎兵衝殺了，劉良佐也不是等閑之輩，很快就指揮大軍把李定國的騎兵包圍了起來。



李定國大聲叫道：“劉良佐，老子在六安夾山放你一條生路，現在你還敢來送死，這怨不的別人了，給我殺。”三千鐵騎來去如風，在劉良佐大軍中間硬生生的殺了一個來回，然後絕塵而去。



劉良佐大怒，指揮大軍追趕，趕出五裏，突然想起上次中伏的情況，怕又中敵人詭計，就吩咐士兵停止追擊，安營紮寨，明日在與賊軍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