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明

第十七章 第一次開封之戰

朱震得了李超塗這員大將，又收編了他手下三百士兵，對於將來收複洛陽也更加有信心了。他一麵訓練士兵，一麵派人打探洛陽的消息，隻等李自成離開洛陽。



卻說李自成攻占了洛陽，大肆搜捕洛陽官紳士族，沒收其資產，叫做“追贓助餉”，一麵開倉放糧，安撫百姓，應者如水，從者似雲。一時間聲勢大振，各路義軍都有前來洛陽投靠的跡象。



李自成每日住在王宮裏，享受著“親王級”待遇，心裏有點飄飄然起來。一日，他召集所有將校到王宮議事。



李自成對義軍將校們說道：“我欲以洛陽為資本，與明朝爭取天下，各位以為如何？”



“萬萬不可”。眾人視之，乃李自成手下第一猛將劉宗敏也。劉宗敏說道：“現在我軍雖占了洛陽，但精兵不過五千，輔軍不過四萬，明王朝未失根本，左良玉號稱大軍三十萬坐鎮湖北，傅宗龍精兵十萬自陝西三邊窮追而來，李仙風率軍五萬回援洛陽，近聞開封副將陳永福亦領兵二萬前來助戰，我等若坐守洛陽，等明朝大軍合圍起來，隻怕會統統死在這洛陽城。”



李自成雖然不高興，但也知道劉宗敏說的是實話，就說道：“那依宗敏的意思我們下一步該如何。”



劉宗敏說道：“開封城守副將陳永福把開封的主力都帶出來了，開封現在守備力量薄弱，我們可以乘機奇襲開封。”



劉芳亮、田見秀等也說道：“末將都讚成劉將軍所說。”



李自成想了一下，說道：“好，我們就奇襲開封！”



大明崇禎十四年二月初九，李自成委派原洛陽的書辦邵時昌為副將，命生員張旋吉、梅鼎盛等人為輔，招募饑民一千為洛陽守軍鎮守洛陽。自己則帶精兵五千，步卒四萬奇襲開封。



崇禎十四年二月十二中午時分，李自成經過三晝夜的急行軍終於到達開封城下，立即開始大舉攻城。



明河南巡按禦史高名衡等唯恐重蹈洛陽覆轍，落個失城陷藩的罪責，急忙把一切能夠動員的力量統統趕上城去固守，。並且命令，有在戰鬥中不前的，統統斬首。又發動開封官紳士族，把所有私人武裝都用在城牆上，並且拿出私人積蓄給士兵發放餉銀。



在開封建藩的周王朱恭枵恐重蹈洛陽福王的覆轍，奉行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保命哲學。在起義軍兵臨城下時，他一狠心把府中累朝積攢的銀子搬出一部分，“下令民間，有能出城斬賊一級者賞銀五十兩，能射殺一賊者賞銀十兩，射傷一賊或磚石擊傷者賞十兩。”



這一舉措果然生了奇效，開封城內一大批亡命之徒紛紛自發的組織起來，走上城牆同李自成的義軍為敵。更有平時在開封稱王稱霸的地痞周龍，“率五十人出城斬首百餘級而還”， 周王朱恭枵親自召見了他並當眾頒發獎銀五千兩。洛陽士兵見有“銀”可圖，一時間“聲勢大振，皆與賊搏命”。



盡管李自成率領義軍攻城非常勇敢，“射終日，箭插城如蝟”，但是，原來設想的以奇襲方式奪取開封的計劃卻未能實現。開封軍民的拚命也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傷亡。這時，前往洛陽赴援的陳永福聽說起義軍乘虛進攻開封，連忙帶著軍隊兩晝夜兼程趕回，二月十六日由水門入城參加防守。



二月十七日，義軍大帳，李自成匯集諸將！



“各位，我們原本想奇襲開封，卻沒想到開封的周王朱恭枵比洛陽的福王朱常洵難惹多了，現在陳永福帶去的精銳部隊有回到了開封，我們在兵力上已經占不到優勢了。現在該怎麽辦？”



大家都沉默起來，過了良久，李自成的侄子李過說道：“我們明天可以趁陳永福大軍疲憊之計，再鼓勵兄弟們衝擊一次，若是還沒攻下來，我們就隻有放棄了。”



李自成說道：“如果沒有異議，就開始攻城吧！”



開封城下，李自成率領義軍，又發動了新的攻擊。義軍都舍生忘死的朝城牆上爬去，城上守城的官軍，也拚命的把石頭、滾木、磚瓦朝義軍頭上砸去。



一架架雲梯架起有被推到，一鍋鍋燒得滾開的油朝義軍頭上淋下，一支支箭向城牆上的官軍射去。人在一個個的死去，城卻依然未破！



李自成看得凶性大起，騎馬舉刀，衝到城下，大聲叫道：“城快要破了，兄弟們家把勁啊！”



義軍見自己尊敬的闖王親自前來督戰，攻城更加賣力了。城牆上的壓力越來越大，開始有點撐不住了。



星夜趕回來的城守副將陳永福在城上大聲叫道：“頂住！頂不住我們全都要死。”又看到在城牆下督戰的李自成，忽然叫道：“拿弓來。”



身邊的親兵遞上一副弓箭，陳永福挽弓如滿月，“嗖”的一聲，箭枝激射而出，正中李自成左眼，接著“啪”一聲，掉下馬來。



陳永福看見自己一箭居然把李自成射下馬來，心中大喜，大聲叫道：“李自成死了，大家努力殺賊啊！”接著所有官兵都大聲叫了起來。



正在義軍聽了，回頭看到闖王中箭下馬，頓時大驚失色。劉宗敏、劉芳亮等闖將見李自成中箭，都組織義軍退了下來。



經過搶救，李自成總算活了過來，不過左眼從此失明。義軍見闖王沒死，懸起心也安了下來。



二月十九日，總兵左良玉統大軍出湖北，直撲開封，保定總督楊文嶽統大軍出保定，殺奔開封而來。李自成自知不敵，於是決定停止進攻開封，主功向西轉移到登封、密縣、嵩縣一帶。



第一次開封之戰以李自成敗退，開封安然解圍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