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明

第九章 洛陽之戰（1）

大明崇禎十四年正月十六，李自成率大軍抵達宜陽，十七日克。如此，洛陽外圍城鎮均已落入賊軍之手，洛陽也成為一座孤城處於李自成的包圍之中，十八日，李自成率大軍往洛陽出發。



消息早已傳入洛陽，洛陽軍民大驚。時南京兵部尚書呂維祺回家省親，居住在洛陽，聽說宜陽已失，急忙趕到福王府，建議福王開倉放糧，以安百姓之心，拿出銀子發給將士，激勵士氣。另一方麵可急命河南巡撫李仙風回援洛陽，以保洛陽不失。福王朱常洵隻命李仙風速速回援，卻拒絕開倉放糧，解庫發銀。



時洛陽守軍均無糧無餉，聽說福王朱常洵拒絕發銀，都憤憤不平，甚至有士兵公開大罵：“王府裏金銀堆積如山，糧食多的吃不完，卻叫我們餓著肚子去和賊軍拚命，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有許多官兵甚至開始商議等賊軍來時，要不要開門納降。



洛陽兵備副使王胤昌急招洛陽守城軍官商議退敵之策，朱震官職卑微，本來無權參加這次會議，但在餘光的力薦之下，才幫他在末尾安排的一個地方。



但是，一群各懷鬼胎的官員商議了半天，卻也沒議出個所以然來，尤其是大批的中級軍官，一味的鼓催賊軍人多勢大，不可力敵，洛陽城無兵無糧，又無援軍，不可死守。隻沒有說要向李自成投降了。



王胤昌無奈之下，隻得作出這樣的決定：一麵急急派人前往懷慶、開封等地求援，一麵嚴令全體將士，死守洛陽。最後，王胤昌大聲說道：“諸位，我等吃著朝廷的俸祿，自然要為朝廷盡忠，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就一定能守住洛陽，況且我已經派人前往各地求援，這洛陽乃福王殿下建藩之地，他們也怕背上陷藩的罪名，不敢不來。隻要我們死死的守住洛陽，就會取得這場戰役的勝利！”



大家聽了，心裏都不以為然，朱震卻站出來說道：“啟稟大人，闖賊李自成自進入河南以來，一直攻城略地，從未歇停，前日他才攻克宜陽，現在又急急朝洛陽趕來，必已疲憊，小人官職卑微，本無資格參加這次會議，蒙大人特許才得以躋身。為報大人錯愛，我願帶領本部兵馬前去阻擊賊軍。如果得勝，正好打擊賊人的氣焰，就算是失敗，也能為洛陽的防守爭取一點時間。”



朱震剛剛說完，便有人譏笑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想借機逃跑，看你的官職，應該是一個把總吧，帶著幾十個人想去阻擊李自成的十幾萬大軍，還真當自己是誰呢？”大家都向他望去，說話之人赫然是洛陽總兵官王紹禹。



餘光見有人譏笑自己兄弟，便大聲嚷道：“有什麽不敢的，我兄弟前些日子，隻帶領二百個手無寸鐵的村民，就剿滅了宜陽縣盧軍山龍大川一夥二千多賊人，況且他走了，我不是還在這裏嗎？我兄弟是絕對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王紹禹厲聲說道：“大膽，你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守備，怎敢這樣和我說話。”



王胤昌趕緊出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大敵當前我們要同心協力，不要為了這點小事計較。朱把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本鎮也不能打擊你的信心，除了你的本部兵馬，本鎮在與你精兵一百，希望你不要令本鎮失望。”



朱震大聲應道：“下官遵命！”便轉身退出了議事廳。



卻說朱震帶著本部一百人和王胤昌撥給他的一百人出了洛陽城，又往宜陽方向走去。朱亮前來問道：“大哥，你不會真是帶著我們去阻擊李自成吧。”



朱震笑道：“放心把，我不會拿著弟兄們性命去開玩笑的。”



朱亮笑道：“就是大哥真帶著我們去和李自成拚命，我也去。”說完兄弟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朱震說道：“老四，你帶幾個人換上便裝，趕到前麵去打聽一下，我算算時間，李自成今天日落時分會趕到長野嶺一帶，你們先去那裏等著，看李自成今晚在哪裏紮營。記住，千萬不要被人發覺。”



朱亮笑道：“哦！我明白了，大哥是想夜襲敵營啊，好，我這就去。”說完，便帶上幾人飛奔而去。朱震卻帶領大隊慢慢的在後麵走著。



傍晚，朱震一行到了離洛陽二十多裏外的柏樹溝村，便下令軍士下馬歇息。雖然洛陽無糧，但王胤昌還是給他們準備了一日的幹糧。大家倒也不至於餓著。



到了晚上，朱震把王明、蔣健、劉斌、周雲都叫過來，打開一卷粗糙的地圖，笑著問道：“這些天我教了你們這麽多的兵法戰例和戰術運用，現在你們說說看，我們仗該怎麽打。”王明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尷尬的笑道：“還是大哥你拿注意吧。”朱震笑罵道：“我不是天天跟你們說，男子漢得有點誌氣。難道你們就沒想過以後領兵獨當一麵嗎，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能什麽都大哥拿主意，你們得有自己的注意？”接著，朱震就把自己的作戰部署以及一些想法都說了一遍，然後說道：“你們好好想想吧。”



他們四人便看著地圖思考了起來，而這時，朱亮興衝衝的跑了回來，大笑道：“大哥，李自成的大軍果然在長野北坡紮營。還有，大家都是被賊軍嚇破膽了，以訛傳訛，才傳成李自成有大軍五十萬，其實就三、四萬的樣子。”



朱震把地圖卷起來，笑著說道：“這個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還知道李自成部下真正的精銳隻有五千，其餘三萬多人都是進入河南後在聚集起來的烏合之眾。好了，你去把所有人都集合起來，我要下達作戰部署。”



等所有人都集合起來後，朱震大聲的說道：“兄弟們，我知道你們現在都沒想通我為什麽會帶著你們區區二百人去阻擊李賊五十萬大軍是吧？現在我就就告訴你們，其實李自成的賊軍隻有三萬人，而且這三萬人中真正能打仗的隻有李自成從陝西帶出來的那三千老營。兄弟們，想必大家都還記的我火燒龍大川那件是吧，今天我又要讓李自成也常常被火燒的滋味。現在，我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對於這次行動是很有信心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



朱震從宜陽帶出來的那批人都大聲的叫道：“我們相信朱大人！”但王胤昌撥給他的那一百洛陽守軍卻都沉默不語。朱震見了，就對他們大聲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死就死了，哪有像你們這樣的，你們若果怕了，現在就給我滾回洛陽去。”



那群人看著信心滿滿的宜陽士兵，又看了看朱震，就說道：“好，這場仗我們打了，反正回到洛陽去也不間的有好結果，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在這裏。”



朱震點點頭笑道：“這才像男人嘛！朱亮，你把所有的騎兵都集合起來叫他們每人準備十個火把，到時我自有妙用。王明、蔣健，你們帶著所有的步兵，依照我教你的計劃行事。王明、蔣健都應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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