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郡王吳階,字晉卿,德順軍隴幹人。王幼時沉毅有誌節,知兵善騎射,讀書通大義。
逢夏軍入侵,王長途奔襲通遠寨,燒敵糧十萬石,進兵奮擊,大獲全勝。
為熙鳳路大總管,三戰三捷,一舉而下定羌城,夏軍奪氣。再戰南川寨,殺敵盈野,敵全線潰退!捷報傳至京城,世祖高皇帝欣然命詩以賀:“山高路遠坑深,大軍縱橫馳奔!誰敢橫刀立馬,唯我吳大將軍!”
流光閣功臣第七!
——《流光閣功臣譜》
吳階是想與曲端處好關係的,曲端對他有恩,他哪能一升官就忘了原來的頂頭上司,傳出去名聲也不好。不過,曲端的表現實在是不咋地!不但一點支援都沒有,還要把他率領的部隊全部扣下。那哪行啊?這不是要吳階的命嗎?
吳階大怒,先搶了糧倉,再劫物資倉庫,而且收獲頗豐。朝廷支援涇原路的兩千匹軍馬,剛到蕭關,全成了吳階的盤中餐。搶完東西,連夜開拔,全軍殺向會州。
“大哥,咱們這麽幹,是不是不太好?一旦官家怪罪下來……”吳璘氣喘籲籲地說道。說話的聲音陰陽怪氣,很是不中聽。
吳階兄弟二人,沒有一點相象的地方,如果他們自己不說,誰也不會想到這是親兄弟倆,實打實的一奶同胞。吳階身高過丈,膀闊腰圓,頭戴青銅盔,大紅盔纓在風中飄擺,穿青銅明光鎧,胯下黃驃馬,手中擎著破陣黃金鉞,麵如重棗,落腮虯須,高鼻梁大嘴叉,威風凜凜,傻氣騰騰。
再看他的兄弟吳璘卻是另一番光景。身如麻杆,瘦小枯幹,瘦的除了骨頭就是皮,看不見什麽肉。黃了吧唧的臉膛,兩道白眼眉,一雙鬥雞眼,還生了一個雷公嘴,宛如吊死鬼複生。就這長相,大白天看著全身冒涼氣,都能把鬼嚇死,更別提人咧!也穿了一身盔甲,怎麽看怎麽不合適,頭盔歪著,甲葉也鬆了,整個人堆萎在馬身上,好像立即就要散架了似的。再看他的馬,好好的一匹白馬,長了無數的紫色斑點,就象生了賴瘡一般。沒事時,這馬就低著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手裏提溜著一杆長槍,好家夥,還不是一般的長啊,足有二丈多長,鴨蛋粗,槍尖明晃晃挺刺眼,槍身黑黝黝,挺象真的。吳璘拎著槍,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眼見要被大槍拽到地上了。
吳階笑道:“咱也不想這樣啊?套用一句好聽點的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啊!理他娘咧!幹都幹了,他曲端還能把咱吃嘍?”
“依我看,你還是應該給官家上個折子,分辯一下。否則……”吳璘說話就是這樣,吞吞吐吐,很不幹脆。
吳階不屑地說道:“老二,哥哥沒有你想的那麽傻!當今陛下,把咱兄弟提拔起來,是要咱打仗的。隻要咱能打勝仗,誰都動不了咱。再者說,陛下剛把我提上來,哪能馬上就拿下去?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所以說,放心吧兄弟,咱現在穩如磐石呢!”
萬餘軍馬,急行一夜,眼瞅著就要到達西安州境內的綏戎堡,吳階兄弟停下來稍微喘口氣,等等後麵的步兵。
“大帥,你看!有人追來了。”身邊的親兵大聲提醒著。
吳階回身一看,塵土飛揚,速度極快,不大的功夫已到幾十丈外。
“啊?她們怎麽來啦?”吳階非常意外,喃喃自語道。
來了四個人,而且都是女人,看裝束應該是二主二仆。
這些人吳階當然認識,一個是關中地區非常有名的娼優王真姬,小字幼玉;另一個是蕭關的望族嚴老員外的寶貝女子嚴蕊,嚴幼芳。王真姬本是要出關到夏國興慶府去演出的,遇到戰爭,在蕭關停了一個月。曲端取得空前大勝,自然要慶祝一下,慶祝宴會自然是需要女人來助興的。而蕭關城內最有名的兩個女人一個是嚴蕊,尚待字閨中,不方便出麵;另一個就是王幼玉了。酒席宴上,風華絕代的王幼玉,愛上了戰鬥英雄吳階。兩人你有情來我有意,當天晚上就睡到了一個床上。吳階天賦異稟,陽氣過盛,三五日離了女人就全身不舒坦。看著色藝雙絕的幼玉,心裏那個癢,就甭提了。好事成就,吳階猛然看到床榻上的斑斑血跡,心內大驚,哪曾想這樣一個風騷標致的女人還是處子?
幼玉“嚶嚶”哭泣,傷心地說道:“虧得我當君不是尋常男子,沒想到君也那樣看人家!君隻當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君走吧!”
看著梨花帶雨的佳人,吳階心裏一暖,將伊擁在懷裏,低頭親了下去:“走?我哪裏舍得呢?”
幼玉伸出肅白的纖手,捂住吳階的嘴,嗔怪道:“君剛才隻顧自己快活,哪有一分顧及人家的死活?”
三十多歲的吳階早不是情場上的雛兒,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幹什麽,上下其手,不大的功夫,幼玉已是情難自己,嬌喘聲聲了。
自那以後,吳階沒事就來會王幼玉,一天見不到就好像少了點什麽似的。
話說一日,嚴員外邀請大英雄吳階到家裏飲酒。員外唯一的愛女嚴蕊在屏風後看到威猛的吳階,無邊的春情便似葫蘆河裏的水,越漲越高。嚴蕊身邊的女使充當了傳書的鴻雁,為小娘子送信。吳階本來沒把這事當回事,隨便回了幾封信,就當是鬧著完。也遠遠地見過一麵,看得也不甚清楚,沒什麽印象。
後來,一次見麵,吳階看清了小娘子的模樣:水靈,真是水靈,那臉蛋仿佛能擰出水來呢!與王幼玉相比,一個是大家閨秀,一個是小家碧玉;一個是初春的蘭花,一個是火紅的芍藥;一個是水,一個是火;各有各的好處,各有各的美妙啊!一個把持不住,吳階拉了小娘子的手,親了人家的嘴,雖然僅限於此,已經是非常非常過分了。
在蕭關城做完壞事,吳階本立即跑路:他派親兵分別給王幼玉、嚴蕊送去了一封信,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申明有緣日後再見之意,就離開了蕭關。誰想,這兩個人居然追來了,而且怎麽湊到一塊了呢?
王幼玉俊臉凝霜,叱道:“好個無情無義的男子,哼!老天啊,怨我王幼玉瞎了眼,我不要活了!”
說著話,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那邊的嚴蕊,背身抱住女使,輕聲哭著,聲音越來越大,也是非常委屈呢!
吳階英雄蓋世,平生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淚,女人一哭就沒轍!吳階正愁得不行,忽聽吳璘在一旁怪裏怪氣地說道:“我說兩位小娘子,我叫吳璘,乃大英雄吳階的二弟。今天二十五歲,尚未娶親。如蒙不棄,願結秦晉之好,山盟海誓,永不變心。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攜手百年,不亦樂乎?”
兩位小娘子看看吳璘,同聲喝道:“滾!”轉而怒目而視,互相啐了一口,回身再哭!
吳階一腳把吳璘踢跑,又把身邊的親兵支走。上前陪著笑臉,道:“哎!這大老遠的,你們怎麽追來啦?你們看,我這有皇命在身,要去打仗,帶著你們也不方便呀?”
“哼!想想你的心,人家一顆心全給了你,你呢?”王幼玉橫眉冷對。
“天下第一負心男子!我,我……”嚴蕊還有些矜持,雖然有氣,說得還算客氣。
吳階急得直跺腳,發狠道:“要是讓官家知道了,我打仗還帶著女人,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你們也替我想想成嗎?”
王幼玉指著嚴蕊,怒道:“她是誰?你說呀?怎麽不說啦?”
嚴蕊卻道:“你喜歡別人,我也不管,為何喜歡上這樣的女人?”
一聽這話,王幼玉不幹了,罵道:“賤蹄子,我怎麽啦?背著父母跑出來,連臉都不要了,還說別人!”
嚴蕊輕蔑地說道:“你的臉在哪裏?整日裏圍著男人打情罵俏,你也配!呸!小騷貨!”
兩個女人起勁的罵著,目標不在指向自己,吳階開始還輕鬆點,慢慢地,感覺不對勁了。她們嫌罵動嘴不解氣,還要動手呢!
吳階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大宋的英雄,新出爐的大英雄一怒之下,自有其威猛的氣勢。
男人硬了,女人就要軟一點!
幼玉怯生生地道:“人家不管了,總之你不能拋下人家不管!”
幼芳毅然道:“你要是不要我,我就嫁給剛才那個醜鬼,要你好看!”
嗨,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突然,一名騎兵飛馬來報:“大帥,前方發現很多敗兵,正在搶劫百姓。田晟將軍請令,如何處置?”
吳階最看不起欺負百姓的軍人,聞言大怒:“傳本帥將令:把那些狗娘養的都抓起來,我馬上就來。”
傳令兵答應一聲,飛馳而去。吳階命令兩名親兵照顧四女子,也不交代一聲,朝著傳令兵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這一隊潰兵足有三四百人,吳階趕到的時候,正看到自己的兵在抓人。一刻鍾的功夫,小村子裏被翻了個底掉,潰兵全部落網。
吳階拎著馬鞭,來到俘虜麵前,厲聲問道:“誰是頭?”
所有的目光都指向一個人,那人瞧再也裝不下去,“撲通”跪在地上,可勁地磕頭、求饒:“大帥,大帥!兄弟們跑了三天,都要餓死了,屬下也是沒有辦法!求大帥開恩,屬下再也不敢啦!”
“還有下次?”吳階上去就是一腳,把那名軍官踢倒在地,狠狠地抽了幾鞭子。
那軍官也許昏了頭,居然喊道:“吳大帥,求您看在曲大帥的麵子上,就饒了小的吧?”
一聽曲端的名字,吳階的火就不打一處來,馬上傳令:“拖下去,砍了!”
潰兵一個個嚇得要死,竟沒有一個人敢出來求情!
片刻,一顆血淋淋的腦袋用托盤托著,送到吳階麵前。潰兵中間,昏死過去三四人!
“男子汗,大丈夫,欺負百姓算什麽能耐?”吳階用馬鞭輕輕敲著手掌,一邊說道,“夏國人也是一個腦袋,兩條腿,難道生了三頭六臂不成?臨陣脫逃,知道什麽罪嗎?嗯?”
“大帥!”一名士兵仗著膽子說道:“當官的讓咱撤,咱有什麽辦法?”
吳階煞是好奇,不想還有這樣膽色的人?
他命人把說話人的綁繩鬆了,上下打量著這人。模樣倒沒什麽出奇之處,這時,那人凜然不懼,迎著他的目光,兩人對視良久,那人絲毫不退!
吳階暗暗讚歎,問:“叫什麽名字?”
“劉武!”
“有何本事?”
“箭術還去得!”
吳階有心考較一下這個劉武,立即命人拿來弓箭。劉武取過一枝箭,兩膀用力,“嘎吱吱”弓拉滿月,忽地對準正在啃著一條羊腿的吳璘。吳璘瞟了一眼劉武,就當完全沒看見,依然去啃他的羊腿。
“嗖!”地一聲,弓箭呼嘯著從吳璘的身邊飛過,“當”地一聲,正中插在吳璘身邊的長槍的槍頭。
“好!”
潰兵在喊好,就連圍在周圍的兵也在喝彩!
吳璘翻著他的鬥雞眼,撇開雷公嘴,笑了,笑得好生難看,就是哭也比笑好看一些吧?
“好!”吳階大讚一聲,過去拍拍劉武的肩膀,道:“本帥提拔你做個都頭,就由你來帶這些兵好了!下次作戰,你們要衝在最前麵,敢不敢?”
“謝大帥提拔!”劉武跪倒在地,道:“誰慫包誰是小老婆生的!”
吳階“哈哈”大笑,正要轉身離去,隻聽劉武說道:“小的有一事相求。”
“說吧!”
“小的想去那位將軍手下效力!”劉武指著吳璘說道。
吳階又是一奇,心想這個劉武果然有些本事,看人蠻準的,就高興地答應了。
據這些兵匯報:他們所遇到的兵是晉王李察哥的手下,聽說,西安州與會州交界的定戎堡、通會堡已經被敵兵占領。既然定戎堡、通會堡已失,會州的會川城可能也丟了。
會州、西安州是曲端的地盤,吳階沒必要為曲端賣命,本可以率軍避開敵軍,以最快的向南到達安全地界再向北西,直趨熙州,那裏才是他的目的地。可一聽前麵的兵是李察哥的兵,吳階好像看到了美味佳肴,口水都要出來了。當即傳令,他和吳璘率領所有的騎兵先走一步,直取通會堡,田晟率領步兵大隊隨後跟進!
李察哥是吳階手下敗將,吳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而且,吳階收集了這些潰兵嚐到了甜頭,他要趁著曲端還沒上來,把能賺的便宜都拿到手。熙河、秦鳳兩路,疆域遼闊,麵臨吐蕃、西夏兩麵威脅,防守壓力很大。他手下的三隻主力,積石軍防備吐蕃,不能輕動;震武軍防備西北,暫時也動不得;隻有通遠軍和手下的這些兵可用。除了這些,就是些沒什麽戰鬥力的廂軍、蕃兵和鄉兵。吳階飆著勁兒想為官家爭臉,把能想到的方法都使上了,可謂絞盡腦汁啊!
第二日入夜十分,前方探馬報回消息:有一隊敵兵在距離這裏十裏的地方宿營,未發現地方偵騎。吳階傳令,再進十裏,士兵們下馬休息,他帶著幾名親兵,親自到前方觀察敵情。
漆黑的山岡下,一堆堆的篝火,就象天上的星星。胡琴,流暢明快;洞簫,幽靜柔和;羌人的歌聲,空曠而高遠。時而傳來陣陣喝彩聲,雖聽不真切,還是能感受到那熱烈的氣氛。
從篝火來判斷,敵軍數量在三千人左右,最多也不會超過四千。單憑這麽點人馬,就敢如此托大,連偵騎都不派,視我大宋無人嗎?
吳階按耐著心中的火氣,低聲吩咐:“回去!”
回到營地,吳階傳達將令:不許生火,不許隨便走動。上半夜睡覺,下半夜醜時整出發,醜時三刻發起攻擊。
喝點水,用過點幹糧,兄弟二人背靠背地說話。
“大哥,媳婦娶那麽多,你不煩嗎?”
“煩,當然煩!但是沒有媳婦不是更煩?”
“媳婦有什麽好?”
“手有什麽好?
“沒有手怎麽行?”
“是呀!沒有媳婦怎麽行?”
過了一會,吳璘那邊沒了動靜,繼而鼾聲如雷,兄弟已經睡著了。
醜時整,三千大宋騎兵人銜枚,馬上嚼,悄無聲息地向前摸去。到達出發陣地,側耳聽聽前方沒有什麽特殊的動靜,吳階一聲令下,全軍發起攻擊。
夏軍營地外邊站崗的士兵還沒來得及呼喊,咽喉中箭,屍身栽倒在地。
“嗷嗷”,大宋騎兵嚎叫著,衝進敵營。
套馬索飛出,套住營帳,馬向回跑,“轟隆”響聲過後,營帳坍塌,從裏麵傳出呼喊聲。一個個鑽出來的士兵,不是被迎麵飛來的雕翎箭候個正著,就是成了刀下鬼。劉武更是悍勇,拍馬闖進一個營帳,隻聽一陣鬼哭狼嚎過後,出來了的是一個血人。這家夥振臂高呼,“嗷嗷”,恍若草原上的餓狼,囂張跋扈得不可一世。
“大帥,發現一群女人!”一名小兵臉紅耳赤地跑來,就象做了什麽錯事一般!
吳階過去一看,才明白:一群赤身裸體的女人擠在一個小帳篷裏,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女人們看到他,淒慘地叫起來,吳階含淚親手為她們解開繩索,不知說些什麽好。這時,他的心真的在滴血呢!
突然,一陣風從麵前吹過,“滄啷”一聲,他的寶劍隨著白花花的身子飛了出去。吳階追出來再看,一名**的女人撲進俘虜群中,劍光閃動,如同夜空中暴起的閃電,鮮血在流,頭顱在飛,一具具屍身無聲的倒下,一個個靈魂迅速地消融。
她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倒在她劍下的人都來不及呼喊,長發遮蔽了她的雙眼,唯一可見一點清淚自臉頰悠然滑落。
她在無聲的哭泣!
三十幾名俘虜,眨眼之間已被殺得一幹二淨!
寶劍悠忽搭上她雪白的脖頸,一陣風兒將額前的絲發撩起,吳階看到她的眼睛,她在笑,她竟然在笑,笑得那麽絕望!
一個人,可以笑得絕望嗎?
“住手!”吳階使足了全身的氣力,搶上前去。
晚了,還是晚了。
寶劍在轉動,幾根頭發已經被寶劍割斷,寶劍馬上就要割斷一個鮮活的生命,誰也阻止不了!
“當”,火花四濺,寶劍飛出很遠,插在地上,劍柄上的紅纓兀自劇烈地顫抖。
那女人一愣神的功夫,吳階已經趕到身前,在她身前三尺處止住趨勢。
吳璘的一箭,暫時救了她的命,可是,她還能活嗎?
“小娘子,聽我一句:大宋人不是生來被作踐的。血債要用血償!你的清白可以用血來洗刷,如果死了,就什麽都沒有啦!”吳階苦口婆心地勸道。
一件衣服從後麵把她嬌小的身軀裹在裏麵,吳璘何時變得如此細心體貼?
她的身子還在抖,就連聲音也在抖:“可以嗎?”
吳階使勁地點頭:“可以,當然可以!”
她無聲地倒下,就象被風吹倒的百合花!
“傳我將令:找一個還象人的家夥回去報信,就說我吳階到了,讓他給自己預備後事吧!其餘的全給我殺掉,這些畜生不配生活在人世上!”吳階提著寶劍,聲嘶力竭地喊著。
這本是一場極小的戰鬥,在吳階一生經曆的幾十場戰鬥中更是不值一提,但是,這一戰確立了吳階在夏國人心目中的地位。三天後,夏人發現了這個地方,發現了三千多夏人的屍身,屍身被壘成一座小山,山頭上還矗立著一塊牌子,上麵是用鮮血寫就的一行大字“吳階斬三千四百三十七個畜生於此!”
從此,吳階被夏人稱為“吳閻王”,對夏人來說,“吳閻王”比真“閻王”還要來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