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官家最疼愛的妹妹,她是大宋皇室的奇葩,她是名滿京城的姚黃仙子,她是萬萬人最深的牽掛!
趙明媚,永遠的明媚,永遠的姚黃!
——《永遠的明媚,永遠的姚黃》
河北東路、陝西秦鳳路同時傳來軍報。
夏國國主李乾順出兵三十餘萬號稱五十萬,兵分三路攻打邊境諸寨堡。
夏軍第一路,統軍大將為神勇軍司監軍使李良輔,率軍十餘萬,於三月十九日,攻取河北東路麟州神木寨、闌幹堡進而兵圍銀城。銀城守將誓死抵抗,河北東路大總管王稟得到消息後,調集沿邊晉寧軍、保德軍、火山軍、岢嵐軍、寧化軍,於二十三日統兵抵達銀城,與夏軍對峙。戰場形勢基本穩定下來。
夏軍第二路,夏國國主的親弟弟,晉王、樞密使李察哥越過邊境,連下勝羌、通遠、蕩羌諸寨,圍懷德軍於平夏城。懷德軍崩潰,平夏城失守。涇原路經略使曲端率領本路軍馬,於靈平寨與敵對峙。三月二十日,涇原路第十將吳階率軍長途奔襲,一舉拿下夏軍存糧之地——通遠寨。吳階放火燒寨,燒毀敵軍糧草十萬石,夏軍潰退。曲端乘勝進軍,吳階半路邀擊,宋軍三戰三勝,斬敵三萬餘級,傷者不計其數。目前,夏軍已退出蕭關,宋軍收複全部失地。
夏軍第三路,原大宋降將、現任卓囉和南軍司監軍使任得敬率軍八萬,一舉而下蘭州城。守城官員兵敗投降,蘭州已失。任得敬繼續進兵,攻打會州、熙州,熙河路岌岌可危。
三路戰報有喜有憂,趙桓心裏早有準備,倒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金國退兵的時候,他就想到西夏會有所動作。種師中、姚古率領秦鳳路大半兵馬入援京師,西邊防備空虛,如果西夏不乘機撈些便宜,也實在是說不過去。二月中旬,趙桓便下旨給沿邊諸路經略安撫使司,令他們小心戒備。雖然明知道會出事,可是,又能怎樣?各路勤王軍隊全加到一起大概二十五萬,種師道完成護送金兵離境的任務之後,分兵備邊。韓世忠、宗澤各率十萬軍隊,防守河北東西路,剩下的五萬軍隊除了受傷的,都補充了王稟的河東路。秦鳳路那邊,隻得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細細分析三路形勢,結果還不算太糟糕:王稟堅守太原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靠河東路本身力量,守個平分秋色問題不大。涇原路曲端表現優異,至於吳階,名將就是名將,而今一戰成名,正可以重用的。他的弟弟吳璘也相當了得,並不弱於乃兄。按照後來曆史的評論,曲端能力突出,不過剛愎自用、恃才傲物,有抗上的毛病,而且常常見死不救,以保全自己。這個人,毛病和特點一樣突出,用還是要用,不過得時常敲打著點。對了,還有一個劉琦,這個人有些本事,可不能讓他閑著。
“陛下,臣以為應該依慣例派宰臣趕赴秦鳳路處置一切。軍情緊急,一刻也耽誤不得。陛下,陛下……”張邦昌一連說了幾個陛下,趙桓才回過神來。
趙桓擺手示意張邦昌坐下,沉思半晌,慢慢地說道:“以張相公的意思,派誰去合適呢?”
“吳敏可以去,張叔夜也去得,臣雖不知兵,隻要陛下認為臣當去,臣亦不敢辭。”張邦昌道。
“李相以為如何?”
李綱麵有難色,轉而振作精神,慷慨而言:“臣以為,宰執之中,隻有張叔夜可以去。如果種師道還在,也可以。如果派不知兵之人前去都督眾將,恐怕會誤了大事的。”
“是何言耶?祖宗家法,以文臣為樞密,難道文臣不可以將兵,不可以打仗?”尚書左丞耿南仲,一直以趙桓東宮舊人自居,年齡資曆都在李綱之上,而今位居其下,心有不甘,屢屢找李綱的麻煩。這一次,終於被他抓住了把柄,自然要窮追猛打了。
“臣也以為,李綱的話有失偏頗。昔年,韓忠獻公、範文正公、富文忠公先後經略關陝,功績斐然,至今沿邊諸路念誦其德。三人無不是以文臣將兵,僅此可見李綱之謬也!”唐恪也在一旁幫腔。
唐恪所說的三人,就是前朝名相韓琦、富弼、範仲淹。這三個人,先後督師關中,確實立下了大功。唐恪這樣說,道理自然是充分的。
李綱正身端坐,麵色如常,似乎根本不想辯駁。
樞密使吳敏委屈得眼圈發紅,哽咽道:“臣願赴秦鳳帶兵,如不能保境安民,請陛下治臣之罪。”
吳敏雖然沒有明著反對李綱,這樣說話,如同直接扇李綱嘴巴子一般。
現在這樣的情況,李綱是很難做事的。今後,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李綱去辦,看來,宰執還需調整啊!
念及於此,趙桓笑了笑道:“君臣議事,要的就是把真實的想法說出來,大家把話說開就好了。宰執總共不過七人,朝裏也有大事要辦,還是暫時不要動了。朕看這樣:依照河北兩路的辦法,秦鳳路設置三個大總管:曲端守涇原、環慶兩路大總管,吳階權熙河路、秦鳳路大總管,劉琦權鄜延路、永興軍路大總管。軍事上就這樣,你們再議議,派何人去做經略安撫使好些,提幾個人選上來,明日再商議。朕的意思,大總管管軍,經略安撫使管民,互不統轄。這樣,既可以讓他們全力辦差,也少了些物議人非。”
官家的話沒有說透,其實是可以防止尾大不掉。原來的經略安撫使管的地方雖小,卻是軍政一把抓;今天的大總管、經略安撫使管的地方雖大,互相製橫,若沒有相互勾結之事,譬如朝廷打出去的拳頭,想收回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眾宰執都是人精,焉能不明白這些?
張邦昌道:“陛下聖明燭照,臣萬萬不及。臣等立即擬定經略安撫使的人選,進呈禦覽。”
趙桓擺擺手,示意宰執們可以先行退下了。延和殿內的紅燭在“劈啪”作響,趙桓癡癡地望著蠟燭,想著心事。
剛剛走到殿外,張邦昌拉住吳敏問道:“元中公留步:官家所說的劉琦是何許人也?”
吳敏字元中,呼字而不名是大宋的傳習。
吳敏搖搖頭,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劉琦如果是位高明顯之輩,他們一個宰相一個樞密使沒有不知道的道理。劉琦如果是一個岌岌無名之輩,他們不知道還有情理可原。可是,他們不知道的,官家卻知道,這就奇怪了。聯想到官家提拔韓世忠時的情景,連韓世忠的妻子都知道叫什麽名字,這樣的官家,精明得可怕啊!
張邦昌、吳敏越想越怕,急匆匆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