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記

一百八十七

果然不負眾望，斯蒂芬周這個靦腆小夥子的就幹了起來，這一幹就幹出了驚天動地的事情。

關於k32-pro的設計還有很多故事，比如同大陸微電子研究所共同研發的自動布圖係統，在這裏卻不能一一的說了，有時間咱們再慢慢講。

回到alpha圖形工作站的發布現場，下麵的那些觀眾都是議論紛紛，除了那些利益相關者，其他無不是交口稱讚，特別是那些狂熱的軟件開發商，更是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奧妙——如此強大的機能，可以實現很多以前根本不能想象的軟件功能。

同性能比起來，那些商業人士更關注的是價格，這東西看起來的確不錯，但畢竟同樣性能的機器不是沒有，要是alpha這種比pc大不了多少的工作站賣的比小型機大型機還貴那就說不過去了。

“非常可惜，這部機器由於傾注了我們研究院開發人員的大量智慧同汗水，所以定價可能稍微的會高一點。”麵對這些潛在客戶的提問，長久歉意的一笑，稍微的潑了一下冷水。

提問的人一聽長久這話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什麽意思，太貴的話肯定沒什麽前途了，人人心中都是這麽想。

“綜合成本因素以及市場上同類產品，我們初步決定將alpha定位為高檔次工作站，遵循現有市場秩序，一部隻賣……兩萬五千美元！”長久手捧著一張稿子，眼睛盯著最後一個數字，差點沒這個詞給吞下去。

果然，下麵的聽眾一陣嘩然，就如同三百多個蜂窩被同時給捅開了一樣，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長久腦門上有點冒汗，畢竟秉承著薄利多銷的原則並同時參考了sun工作站的價格，他自己定的價是一萬美元。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長久這價定的太低了，特別是張怡和徐誌行，舉雙手不同意長久這個定價，要知道現在市場上的工作站和小型機的價格除了sun公司的產品外，其他全部都是高高在上的，絕對沒有低於五萬美元的機器。

徐誌行還據理力爭，說長久定下這樣低的價格完全是擾亂市場，這樣下去樹敵會很多的，而且定價太低成本也收不回來。

不過以長久那可憐的商業知識怎麽也想不通alpha工作站不過才不到五千美元的成本，怎麽翻倍的價格會連成本收不回來？

長久是過來人自然知道sun公司的事情，在那個競爭激烈的年代，sun就是靠著便宜的價格幾乎靠著一人之力扶起了工作站的市場，性價比才是硬道理啊。

張怡同徐誌行被長久這份歪理差點氣的吐血，怎麽也搞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對西海岸的這麽個小公司感興趣——sun的年營業額都不足一億美元，在業內通常被認為是死抱著虧本策略的小公司。

長久固執己見，最終還是定價一萬美元，並且寫在了稿子上，誰知道在當中宣讀的時候居然發現價格被人改了，最終成了兩萬五千美元。

語出如箭，入耳難拔，長久一不小心說出口的價格自然不好往回收，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下麵的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氣急敗壞之下，長久把站在後麵的幾個研發主力往前麵一推：“alpha是一個開發的係統，我們歡迎任何一個同誌加入到這個係統當中來，下麵是自由提問時間，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就問他們吧。”

長久說完就轉入了後台，卻看到徐誌行在那裏笑嘻嘻的看著，不由的大怒：“這是你們改的吧，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我看你們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

徐誌行笑著說：“效果很好啊，不過還是有點虧啊，本來我準備改成五萬的，要不是張總裁怕你發飆壞了大事，這才成了這個價錢。”

“五萬？”長久埋怨道，“你們都隻想做一筆宰客的生意嗎？現在說了就說了，等兩個月之後正式發售的時候要是賣不出去，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恐怕你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徐誌行故作悲哀的搖了搖頭。

“此話怎講？”長久感覺有點不對頭，“怎麽回事？”

“三個月之前我們發出的邀請陸陸續續的有了回音，截止目前為止，已經有三家CAD軟件開發商、十幾家的數據庫供應商願意為我們的alpha工作站係統提供軟件，當然了開發母機都是由我們提供，這蚊子腿雖小但也是肉啊，每台十萬美元。至於第一筆大生意嘛……”

長久嘴巴都快合不上了，十萬美元一部的開放了底層協議的開發母機！光這利潤就足以抵消開發費用，還有大生意？

“快說快說，還有什麽大生意！”徐誌行賣關子惹得長久發急，隻好腆著臉發問。

徐誌行眼看著長久下不了台的樣子感到好笑，慢慢的說道：“好萊塢那邊有個客戶準備購進一批高性能計算機，可是他們考察了許多家大公司，大型機是買不起，小型機感覺性價比不高，因此他們召集了幾家工作站提供商準備招標，我把資料傳過去之後他們非常感興趣，讓我們務必要參加。”

好萊塢？長久莫名其妙，那地方也需要高性能計算機？難道是要在電影中加入特技？

“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麽，反正隻要客戶需要我們就得滿足。”徐誌行滿麵紅光，滿不在乎的說，“競爭很激烈，我們的價格不是最高，但是性能應該是頂尖的，這筆生意有70%的把握！”

“怎麽才70%？”長久搞不明白，“把客戶資料給我看看。”

徐誌行早有準備，打開了隨身的皮包，掏出了薄薄的幾張紙遞給長久：“之所以把握不是100%是因為參加招標的還有幾個競爭對手，實力也非常強勁。比如sun這個無賴公司，它的工作站產品雖然性能根本無法與我們相比，甚至不如市場上同類的大多數機器，但是勝在價格便宜，兩萬美元不到，甚至一萬就湊合賣了，實在讓所有的對手頭疼。另外他們的係統還是開放的，這才是最致命的。這是一個，還有一個SGI公司……”

“矽圖像！”長久一邊看著資料一邊脫口而出。這才是勁敵啊，SGI，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不但在計算機圖形方麵站在最頂端，後來收購了Cray公司之後更是占據了世界超級計算機一半的份額。

想起了這個長久忽然有了點想法，但是卻模模糊糊的沒什麽明確的概念，總覺得好像走了彎路。

徐誌行看長久一聲驚呼之後走了神，覺得奇怪，推了他一把。

長久回過神來：“說到哪了？”

“SGI公司是一個82年才成立的小公司，不過同所有那些矽穀的小公司一樣，其掌門人的來頭很大，吉姆•克拉克，計算機圖形學的造詣很深，自己帶著幾個學生就製造了圖形顯示芯片，用於幾何轉換。本來他們的業務範圍隻是為計算機提供圖形處理芯片，顯然克拉克的野心並不止這麽一點，去年他們製造了圖形工作站，殺入了這個市場，比我們還早了一年。”徐誌行根本沒有看任何資料，關於SGI的情報就說的清清楚楚，仿如在餐館點菜。

“他們的工作站從技術來講別具一格，據我們的技術人員分析，其架構思想非常先進，同樣支持雙處理器並行，而且特別是在圖形處理上占有一定的優勢，足以與alpha匹敵，所欠缺者就是他們的處理器並不是什麽高檔貨，計算能力可以說很差。”

長久皺起眉頭，麵對著史上最出名的計算機圖形和超級計算機公司，他的心理上還是有點怵的，哪怕SGI還隻是剛剛成立了兩年。

“難道他們東西就沒什麽的弱點？”長久問道。

“從技術上分析alpha同SGI的機器不分上下，隻是側重點不同，我們的alpha綜合性能還占優勢，畢竟SGI的機器是專門為計算機圖形做的。”徐誌行說道，“但是SGI成立時間比我們早了一年，市場上根本沒有同類型的競爭對手，因此他們為了維持高利潤，選擇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有前途的策略。”

“什麽策略？”

“SGI的係統價格十分高昂，他們走的就是高端路線。而且其架構並不開放，不但如此，其係統並沒有什麽擴充能力，用戶若是需要更高的性能，除了從SGI公司再買一部更高級的，別無他法。”

長久笑了，這種做法或許等SGI過了十年才能有效，現在嘛……

“那我們投標怎麽才70%的成功概率？”長久這就想不通了，既然分析成了這樣，這生意還不是十拿九穩？

“我們也有致命的弱點啊！”徐誌行歎了一口氣，“人家放話優先要成熟的係統，可惜我們隻有裸機，能夠使用的軟件哪怕最快的也要幾個月之後，因此……”

這個沒辦法，硬傷啊，哪怕長久增加了足夠的人手，也不可能違背自然規律，沃洛克的小組寫程序寫的都快吐血了，速度已經上升到了極限。

“300部工作站，還要一部高性能的計算機，這個生意一定要拿下來！”長久下定決心了，對徐誌行說道，“開門紅是必須的，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組織我們最好的營銷人員去公關，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拿下！公司提供一切資源供你們使用，這是第一要務。”

徐誌行沒想到長久反應這麽大：“這樣不好吧，生意可以慢慢做，哪能一口吃成胖子？”

長久道：“好萊塢的客戶買計算機能幹什麽，這裏麵已經說的明明白白，渲染！主要工作就是渲染，肯定是電影特技啊，這不是免費為我們做廣告嘛，這麽好的機會都不把握住那就是侮辱我的智商。”

你那商業智商也不咋地，徐誌行暗想，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交代完了任務，長久心滿意足，探頭朝外麵看了看，卻下了一跳。

發布會現場已經成了自由交流會，人群分成了幾堆，把那些技術人員圍住問這問那，而那些營銷人員則是匆匆的來去跑動，似乎很火爆的樣子。

長久隨手拉住一個家夥，沒頭沒腦的問道：“怎麽回事？”

那家夥一看是老總，也不好不理他，隻能簡短的說：“情況好極了，客戶們對這部機器十分的感興趣，現在我們光接訂單都來不及了。”

那家夥說完就跑了，隻留下長久在那裏張口結舌。

這次發布會開的非常成功，當場下的訂單成交額達到了近百萬美元，非常好的開頭。

第二天正值周末，長久下令研究院全體員工放假組織大聯歡，所有能用得上的慶賀手段都用上了，光啤酒就消耗了無數。

研究院的成員本來就不是什麽好鳥，在長久默許下特地放縱了一回，煙花爆竹隨便放，甚至還有鋼管秀。

更離譜的是長久曾經向他們許諾，隻要能在6月份完工，自己的法拉利跑車隨便他們處置。

這部火紅色的跑車是長久的私人收藏，以長久的運動神經自然駕馭不了這個怪物，時速通常都控製在100公裏以下，畢竟自己的生命財產才是最重要的。

這樣的做派自然引起了這幫車迷的眼紅，捶胸頓足的哀歎暴殄天物，於是才有了長久的這個許諾。

當晚，研究院基地燈火通明，那幫家夥把長久跑車開出來，載上心儀的美女，每人都過足了車癮，香車美人，其場景頗為刺激。

長久對車不感興趣，慶功嘛，由著他們折騰，不過現場找來的這些美女倒是非常之養眼，天氣熱大家穿的都很清涼，甚至……

酒精加上腎上腺素的刺激，這幫家夥越玩越瘋，最後也不知道那個缺德的家夥提議將這部法拉利抬起來放到水池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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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了遲了，不要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