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記

一百五十八

“回公司吧。”長久送走了徐誌行，轉身對著湯姆森說。

“是。”

湯姆森很聰明的沒問董事長發生了什麽事情，反正有些東西少接觸為妙。眼看著這位爺的臉色不對勁，誰也不會上前觸黴頭的。

到了公司，長久急衝衝的來到了張怡的辦公室。

“幹嘛這麽風風火火的。”張怡怪道。

“有個事要問你，IBM這麽久沒動靜，有沒有把新機器送來讓我們開發軟件？”長久問道。

“額，IBM從來不讓新機器外流，負責這方麵工作的小組都是去博卡和埃斯裏奇的人一起封閉開發。”

“IBM還真是謹慎啊。”長久開始頭疼。

這些日子以來不隻兩三個人和他說過兼容機的事情了，足見聰明人不少，長久看來萬無一失的突襲計劃似乎要提前進行了。

長久本想再觀望一段時間，看看兼容機的勢頭再說，誰曾想居然發展的這麽快，全美不下幾十家的大型公司在做這個生意，更不用談那些幾千美元資本的車庫作坊了。

在這些廠家當中，當屬康柏第一，其出貨量直追IBM。

PC及其兼容機的熱銷也帶動了新一輪的電子行業的春天，光這些廠家消化的集成電路就高達上百億美元。

眼看著IBM的新產品發布在即，就連傻子都看出來了，隻要緊跟著IBM的步伐就能發大財，還不用冒法律風險，因此都在虎視眈眈。

長久自認不是幹這種競爭行業的料，這壓力實在太大了，不過他自有他的活法，還要活的比所有人都好。

那就是功能電路的集成整合，長久早就打算好了隻在此時奮發一擊。

在看到PC最初版本的時候長久就模模糊糊的覺得這裏麵有些個不對勁，等後來要開建自己的芯片工廠的時候，長久就不止一遍想過如何開拓新產品的問題，這才有了一個大致的頭緒，那就是芯片組。

早期的PC、PC-XT、PC-AT機都是沒有芯片組的概念的，IBM最早為了爭取時間和蘋果競爭，將pc的部件全部外購，這才有了那碩大的主電路板以及密密麻麻的集成電路。

這本是應急之舉，卻成了後來的習慣，直到AT機（即286電腦）達到了頂峰，其主電路板上的功能集成塊多達63塊，這還不包括內存。

這就是長久反攻的基礎，雙層電路板，複雜的集成電路集合，不但增加了熱量和成本，也讓那些兼容機廠商們更容易複製。

在長久看來，幾十塊通用集成電路實現各種各樣的功能是多餘的，何不將所有功能集成在一起，隻用少得多的專用集成電路來實現同樣的功能？

當年長久就想幹這事來為自己的新工廠找到一個產品增長點，可是被鬼子的遊戲機計劃給衝了，長久權衡利弊還是將此事拖後，因為這種東西IBM肯定是不會買的，隻有兼容機才對它垂涎三尺。

現在看來市場已經快要成熟，就連德州的戴爾都做到了幾千萬美元的市場，此時不幹更待何時？

當今之計就是考慮到底是怎麽做，集成的事情不是那麽難做，隻要一個十幾人的小組，最多大半年就能完工，但是放在香港不大現實。

芯片工廠的領軍人物是虞博士，但是優秀的電路設計師卻是寥寥無幾，就連將k32簡化這麽個事情都搞了很長時間，指望他們實在有點趕不上趟，還需要成長。

美國這邊天才的電路設計者不少，但是白白讓美國人分一杯羹卻是心有不甘，實在不行隻能求助於西門子了。

原本的遊玩計劃就此泡湯，長久隻能24小時在VS總部布置下一步工作，爭取早日回香港。

“這麽早就走？”張怡也很驚訝，沒想到這家夥要麽閑得發慌，要麽就是十萬火急，“那你前幾天說得那些事情怎麽辦，我特地調了一批人等你命令呢！”

“不就是一個網絡操作係統嘛，我這有方案。”長久將自己連夜趕出的東西交給張怡，“對付這類新興的小公司我們有優勢，新平台最缺的就是時間，沒時間的積累上麵的軟件就很少，我們隻要修改一下godson，加入網絡協議模塊，在終端模擬就可以了，這個是一個。”

長久又翻了一下手裏的資料：“嗯，最重要的是這個，和蘇教授他們合作的圖形化操作係統，這個要作為重點，不惜資金不惜人力的研發，我要在最短時間看到樣品，這項工程的進度每月要向我匯報。還有其他公司的人才要大力挖，不要怕花錢，好像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錢多，但人千萬不能傻。”

張怡一條條的都記了下來，“還有嗎？”

“其他沒什麽了，其他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而且虞叔也暫時不走，有什麽事情找他商量一下。”長久又刷新了一下腦袋，確定沒拉下什麽重要的事情，“那就這樣吧，我得回去安排。”

狗日的，沒手機就是不爽啊，想找個人都這麽難。難得有個空閑，在飛機上的長久閉目養神，心中如同過電影一般的把所有事情梳理了一遍。

經濟艙人比較多，嘈雜是難免的，長久不由的大大後悔，想著前人那些狗屁事跡，還發揚勤儉節約買了經濟艙的票，這下好了，周圍說什麽鳥語的都有，頭都大了。

偏偏坐他旁邊的還是個日本人，非常之健談，就因為長久多了一句嘴，讓鬼子以為他也是日本國的，弄得長久苦不堪言。

長久雖連連的打哈欠意圖十分明顯，但是那個鬼子卻是滔滔不絕，還雙手奉上了名片。

長久一瞧，霍，還是個大業務員，同行啊，也是做計算機的。

“不知您在哪裏高就，鄙人也好去拜訪。”鬼子說道。

“我啊，不行。公司門麵太小，嗬嗬。”長久道，“您做什麽的，看起來滿撐頭的啊。”

“賣集成電路，賣軟件，什麽都賣，就在美國和日本之間來回穿梭。”鬼子意氣飛揚，“這次又談了一大筆買賣，估計又要加薪了，美國人人傻錢多，兄弟可要努力了。”

“哦，那你們半導體生產線賣不賣啊。”長久笑道。

“賣，本國最先進的都有，隻要你出得起價錢。”鬼子也笑，不過不大相信眼前這家夥要買這東西。

“這你也能搞到啊。”長久道，“我聽說最先進的集成電路生產線是在美國啊，怎麽日本也有？”

“大日本帝國萬民一心，這些技術還不是隨手就能成為第一。”鬼子噴著口水，“你也是做計算機生意的吧，新聞你看了沒有。”

長久搖搖頭：“我好久沒回國了，什麽新聞？”

“計算機起源美國，發展到現今已經到了第四代。日本國雖然經曆了一些挫折，但是在天皇的領導下奮起直追，製造這些四代機依然不在話下。但是為了大和民族的騰飛，光跟在人家後麵走是不行的。”鬼子說著說著倒認真起來了，一臉神聖的表情，“國內的天才們在政府的號召下，開始了一項非常龐大的計劃，那就是開發五代機，要在五年之內在信息技術上戰勝美國人！”

“五代機！”長久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要高興還是悲哀。

四代機是以大規模集成電路為主要部件的電子計算機，在這方麵日本人做的確實不錯，其成就堪稱一時之選，為了占領製高點，日本搶先發布了五代機計劃。

隻是這算是鬼子自不量力呢？還是那啥錢多的沒處花呢？反正他們腦子一發熱，這就上了。這一上不要緊，世界各國都炸了鍋，一時之間，仿佛第五代機馬上就要出現，要是趕不上這末班車就得玩完，因此美、英、德等國紛紛也宣布自己的五代機計劃。

不過長久倒是知道這事，也就當個笑話聽，五代機反正是無一成功的例子。不過長久倒是認為做這個不虧，凡是這類舉全國之力辦的大事不會虧本的，哪怕不成功也會讓其他技術上一個台階，是禍是福可就說不清了。

一路聽著扶桑老兄的教誨，到了香港，長久終於和其“依依不舍”的告別了。連日的奔波勞累讓他十分的疲倦，下了飛機直接就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長久剛到公司，卻看到了久違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