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都這個樣子了,還能有什麽自己的事業?先做做代理把欠的債還上吧!”虞博士苦笑,隨即問道:“說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呢,你怎麽會有微處理器的設計圖紙?據我所知,這項技術好像也就美國人有,怎麽會到了你的手裏。”
曹長久一愣,笑道:“隻有美國人有嗎?那真是太好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中科院計算所的工作人員,主要做到就是計算機製造。”
虞博士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驚歎道:“真是驚訝啊,也許我失禮了,沒想到你這麽年輕。居然掌握了這種技術,美國人也就發展到這種水平而已。”
“年輕有個屁用。”曹長久爆了粗口,把積蓄已久的鬱悶發泄了出來,“華夏現在沒看到微處理器的前景,我一個人想朝這方麵使勁無疑杯水車薪。集成電路產業發展速度快速無比,等國家反應過來早就被西方甩下幾截了。國內的研究所機構臃腫,反應遲緩,不適宜競爭了。”
“對對,我也有這種感覺。”虞博士深有感觸,“剛回到國內我就覺得不對勁,當時是在冬天對北京,映入眼裏是一片灰黑,似乎人人都是慢吞吞的,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在路上好多人都盯著我看,肯定覺得我不是他們一類,哈哈。大陸的節奏太慢了。”
“所以啊,我還年輕,我不想這麽過了,所以我在找機會,可是到現在為止什麽都沒有做成。”曹長久沮喪的說。
“我覺得你做的很好啊,至少我認為很了不起,無論是歐洲還是日本,都沒有微處理器的技術,而你有,這就是資本。”虞博士很肯定長久的成績,“你怎麽會想到做這種研究的,出了美國沒有那個國家有這種眼光。”
“國家已經在複製英特爾的8080了,進度十分緩慢,而且在我看來8080有很大的缺陷,根本不足以使用,這就是我的原因,我可以做的更好,僅此而已。”長久斟酌著詞句,繼續說,“與其用別人的,不如自己設計更好的,至少國內市場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可是國內幾乎沒有人懂這個,我給了很多人看,沒人願意做一個樣品,原因是國家沒有計劃。”
“以你的才幹,如果在美國早就成為百萬富翁了!”虞博士可惜的看著長久,“你不如去國外發展,機會會大很多。我有很多朋友在外麵,如果你有意思……”
“虞博士,我很佩服你的學識和眼光,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曹長久突然打斷虞博士的話,正色道。
“請講!”虞博士一愣,也肅然起來。
“你是華人,華人在國際上應該還有點地位吧?”
“現在基本上沒什麽人歧視我們,至少我沒有遇到過。美國的研究機構和大公司就有許多華人骨幹。但是那裏都有排華的勢力,我們當然是全力維護炎黃子孫的榮譽,作為一個華人,這點氣節還是有的。”虞博士大義凜然,在大義上麵毫不退讓。
“我聽過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個國民黨老人在南非,受到低等公民的待遇,連做公交都必須坐在最後排。直到有一天,司機請他坐前排。”曹長久娓娓道來,“老人很奇怪,詢問出了什麽事?”
虞博士也很奇怪,望著曹長久等著他繼續說。
“那個司機說,你不是華夏人嗎?華夏今天爆炸了原子彈,能夠爆炸原子彈的民族肯定不是劣等民族,當然有資格坐前排。”
虞博士默然,南非的民族歧視很嚴重他是知道的,有沒有這個故事他也吃不準。
曹長久繼續說:“老人恍然,卻立即下車,自己走路出門。下麵的事情我也就不說了,國共之爭不是我們要談的話題。我隻是想問,照西方和華夏當前的形勢發展下去,10年之後科技差距能有多大,國力差距能有多大?二十年之後呢?”
虞博士想了良久:“以現在的發展狀態,我不敢說,不過恐怕是越來越大。”
曹長久笑道:“我替您說了吧,是以幾何級數一般的拉大。您是做過集成電路的,集成電路的發展速度是兩三年換一代。新技術革命的基礎就是集成電路及計算機,華夏本來底子薄,要是還搭不上這晚班車,估計又要淪為西方列強的產品傾銷地,您承不承認?”
虞博士點頭。
“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祖國,華人在外麵有歸屬感嗎?祖國的地位是子孫們自己爭來的,如果前輩們都往國外發展,估計老人還得乖乖的坐在公交車上的最後麵!”
“所以我絕對不會去國外發展,絕不!”曹長久斬釘截鐵的說,“您在國外可能沒有這個感覺,根本不知道我們是多麽的希望自己國家強大,雖然它現在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我會盡自己所能讓它好起來。”
虞博士啞口無言,良久才歎道:“想不到我居然還沒有你這個少年有見識,真是年紀都活在了狗身上。對不起,我為我說過的話道歉。”
曹長久笑道:“別,我就這驢脾氣,說話直了點。虞先生對我的關照我還是知道的,人各有誌,不能強求。既然虞先生沒有在大陸創業的打算,那就算了,就當交個朋友吧。”
虞博士也笑了:“你這一說我倒不好意思了,我也想產業報國,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錢怎麽幹啊。”
曹長久急道:“合資啊,現在大陸改革開放,領導人都巴不得國外技術和資本進入,你也可以啊,好歹您也是做過大資本家啊。”
虞博士和曹長久相對大笑,眼淚都出來了:“你就別刺激我了,不過這樣一說,我倒有點心動,你口才不行,不過我卻相信。”
“您答應了!”曹長久喜道,“這就好辦了,我就跟著您混了。”
“別急。”虞博士擺擺手,“在美國我自己創業吃了大虧,悟出了一些市場的道理。現在更得慎重從事,大陸我不熟悉,隻能從我們自己入手,你說我們要創業,手裏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