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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渾水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我正在店裏記賬,一個人影倏地閃身進來,我抬頭一看,原來是刹破天這家夥。

殺破天徑直走到我麵前,四下裏看了看,眼見沒有外人,便把手上拿著的一個厚厚的牛皮信封迅速往我手裏一塞,低聲說道:“最強給你的,快收好。”

我心知裏麵裝的肯定就是關於“大黑”的資料,便順手接過信封丟進櫃台下麵的櫃子裏。

殺破天見我把東西放好了,才遞給我一支煙,旋即自己也點上一根,吐出一個眼圈,悠然問道:“怎麽樣?最近生意還好吧?”

“好毛啊?媽的,廣州的‘秋老虎’還真他媽厲害,都快十月份了還這麽大的太陽,誰都想呆在屋裏吹空調,哪個還出來買東西啊?你看現在都十一點過了,才做了一單生意,勉強算是開張。”

“嗬嗬,你這破店肯定不能跟怒斬比,我還有事要忙,你們小心一點,有空過來喝酒。”殺破天衝我揮揮手,轉身匆匆推開門離去。

橫豎沒人光顧,我索性把“暫停營業”的牌子掛到店外,從櫃子裏拿出那個牛皮信封,取出裏麵的東西一看,乖乖,足有二十多張照片,中間還夾著一張疊了幾疊的紙。

我把那堆照片大概瀏覽了一下,拍的都是同一個男人,隻是拍攝的角度不同,正麵、左右側麵、背麵的都有。照片上的男人皮膚黝黑,身材魁梧,笑容裏難掩精明神色,唔,這該就是“大黑”了,看上去果然有些王霸之氣。

我一邊思量一邊摸出手機給六分和雷管分別打了一個電話,要他們務必盡快趕到我的店裏來,有急事商量。

趁等他們的時候,我打開疊著的那頁紙仔細看了一下,上麵密密麻麻地記載了“大黑”的資料,包括籍貫、家庭成員、身高、體重、愛好什麽的,連有幾個馬子都寫得清清楚楚。估計就算讓“大黑”自己來寫,也弄不出這麽詳盡的資料來。操,也不知道資料上這些東西可信度到底有多大。

資料上有兩點引起了我的興趣,那就是“大黑”的喜好和經常出入的地方。“大黑”這廝有兩大喜好,一是泡澡,二是喝酒。從資料上看,“大黑”幾乎每晚都會去酒吧喝酒,然後再去洗浴中心泡澡,資料上注明了“大黑”常去的酒吧和洗浴中心。而在好幾張照片中,我也看到“大黑”出現在酒吧和洗浴中心門口,兩相對證,可知這個情報應該不假。唔,或許能從這兩條線上找到下手的突破口也不一定。我用紅筆在資料上將這兩點重重地勾了一道粗線。

不多時,六分和雷管便先後趕到。我把那疊資料和照片扔給他們,又把頭天晚上我們和最強商議的計劃大致說給雷管聽了一下,雷管聽後一臉滿不在乎地說道:“管他大黑小黑,老子從背後敲悶棍從來就沒心虛過。”

……貌似老子敲悶棍又心虛過?

六分仔細把照片和資料看了一遍,然後才抬起頭若有所思地說道:“眼鏡,你給最強打一個電話,通知他一聲,他該住院了。”

我點點頭,立刻給最強打了一個電話。事不宜遲,必須盡快對他“下手”了,以免夜長夢多。呃,這件事六分和雷管兩個人足夠做了,無需再驚動更多的兄弟。

電話接通後,一確認那頭是最強的聲音,我便笑道:“老大,你該下場休養了吧?”

最強一下子便明白了我的意思,當即問道:“什麽時候?”

“越快越好,最好就是今天下午,你自己找個機會落單,提前把時間地點通知六分就是。到時候由他和雷管負責下手。”

最強一聽當場就在電話那頭叫嚷道:“操,不要六分動手,他下手不保險,別真把我給掛了。”

“六分現在就在我旁邊,要不幹脆我把電話給他,你們自己商量,反正見血是免不了的,傷還不能太輕,不然很容易穿幫。”說完我把電話遞給六分。

六分拿過電話便開始跟最強商量,我聽他說著什麽棍啊刀的,不時還發出賊兮兮的笑聲。我也懶得聽,自顧和雷管抽煙聊天。反正點子也出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至於他們如何操作是他們的事,老子樂得清閑。

又聊了好一陣子,六分才掛斷電話,一臉信心滿滿的樣子。我見時間不早了,準備留他們在店裏叫外賣來吃,六分卻推說還要去準備一下便拉著雷管走了。靠,走得這麽急,見鬼了麽?不過這樣也好,老子倒是又省了一頓。

整個下午,我心裏都惦著最強遇襲那場戲。操,也不知道他們的戲演得怎麽樣,千萬別穿幫才好。終於到快下班的時候,六分打來電話,說事情搞定了,現在最強應該正在醫院包紮傷口,道上也已經放出風聲了。

哦,一切都在朝預料中的發展。我問六分:“你砍的哪裏?”

“不是我下的手,雷管用西瓜刀砍的。手臂兩刀,後背兩刀,血流得多,但隻是皮肉傷,不礙事。”

聽了六分的話,我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如果不出意外,最強遇襲的事馬上就會在道上傳遍。

剛掛斷六分的電話,電話鈴又響了起來。

一摁下通話鍵就聽見怒斬氣急敗壞的聲音:“我日哦,最強被人襲擊了,正躺在醫院。”

呃,消息傳得還真快。我心中暗喜,麵上卻裝著一無所知的樣子開口詢問道:“哦?在哪個醫院?”

怒斬在那頭顯然很是心急,粗聲答道:“我剛收到消息,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我正準備馬上去醫院,要不要過來接你?”

我考慮了一下,我們這幫兄弟除了怒斬,其他都算是生麵孔,過早暴露我們和最強的關係顯然不方便日後行事,現在不是講形式的時候,再說我知道最強的“傷勢”,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於是我對怒斬說道:“殺破天剛剛才和我通過電話講了這件事,他說最強的傷勢不算太重,估計休養幾天就沒事了。對了,最強托他給我們傳話,讓我們一幫兄弟這段時間千萬不要去探望他。我問殺破天為什麽,殺破天說他也不知道,隻說是最強一再交待的。”

怒斬一時間也不可能想通最強此舉的用意,沉默了一會兒他才答道:“你們愛去不去,反正我是非去不可的。”

“最強說了不準我們去醫院看他,我看你暫時還是別去了。”我仍想勸阻怒斬。

“那我待會兒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問。”

……

晚上剛吃過晚飯,一幫兄弟得悉最強被暗算住進醫院後,紛紛打電話來約我一同去醫院看望最強。

整個計劃隻有最強、殺破天、我、六分、雷管五個人知道,我之所以沒告訴其他兄弟,就是怕把他們牽涉進來。眼見大家如此關心最強,我隻好通知大家到不死住的地方集中,說有事告訴他們。

到了不死和殘劍住的地方,我還沒來得及坐下,戰魂便迎上來問道:“最強被人打了悶棍,你叫我們來這裏做毛啊?”

不死也一臉焦急地問道:“傷得重不重?”

操,這時候正是敏感時期,最強身邊出現的每一個人都會被有心人看在眼裏,記在心上,一旦我們被人得知是最強的朋友,下一步“工作”還怎麽開展?

我好不容易掙開他們的糾纏,自顧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沒好氣地答道:“看毛啊,這事我跟最強通過話了,他是受了傷不假,但不太嚴重。還有,最強說了,這件事是他們道上的事,讓我們這幫人一個也不準去醫院看他。這次就聽他的,反正那廝身子壯,掛不了。”

我嘴上雖然說得輕鬆,但心裏卻很明了,現在道上關於最強遇襲這件事想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一時間風聲鶴唳,道上的形勢變得十分微妙。

說話間怒斬也到了,他說他剛從醫院去看了最強回來,證實了我所說的最強傷勢不重的說法。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戰魂那瓜貨還意猶未盡地狠罵了一句:“媽的,要讓老子知道是哪個HMP下的手,老子非給他好看不可。”

我悄悄往坐在角落裏的六分和雷管看了一眼,六分倒是神色自如的抽著煙,雷管臉上卻有些古怪,象是想笑又拚命在忍的樣子。

“知道是誰做的麽?”我裝作無心地隨口朝怒斬問道。他在廣州混了多年,道上多少有些消息來源,否則剛才也不可能這麽及時的收到最新消息。

怒斬緊皺著眉頭說道:“媽的,現在關於這件事的八卦滿天飛,有說是‘大黑’幹的,有說是‘棍子’做的,更他媽荒唐的是甚至還有傳言說是最強下手做掉了‘蛇皮’後,擔心被人懷疑,所以自己找人襲擊自己演了一場苦肉計。”

殘劍一聽就站起來吼道:“日哦,苦他媽啊,哪個HMP說的?咋不讓他也找人捅自己兩刀來苦一下。狗日的。”

我和六分對望了一眼,暗自心驚。看來混黑道的也不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傻子,幸虧我們留有後手,不然反倒弄巧成拙,把最強推到尷尬的境地。

這時候怒斬有些狐疑地朝我和六分看了看,悄聲問我:“不敗,你可莫說這事真的和你們有關啊?”

我們的計劃都是圍繞偷襲開展的,人多了不但於事不濟,反而更容易暴露。所以對於怒斬的疑問,我斷然予以否決。當然,最主要是怕他擔心。

當晚兄弟們散了之後,我又暗自約六分、雷管去附近一個茶樓商量下一步襲殺“大黑”的行動。

六分認為泡澡的時候是一個人防禦最鬆懈的時候,所以建議在洗浴中心想辦法下手,對於這個提議我認為不太可行,因為洗浴中心不適合攜帶管製刀具入內。若是要動槍,則驚動的範圍會比較大,再說一旦動了槍,問題就鬧大了,出了事很難脫身。

洗浴中心既然排除了,那麽下手的場所就隻剩下酒吧。當下我們決定,第二天一早便讓雷管給超市的主管請幾天假,如果不準就直接辭職,然後由他和六分去租車行租一部不太顯眼的車跟蹤“大黑”,爭取趁他在喝酒的時候把他幹掉。

接下來六分和雷管便依計而行,可是跟蹤了兩天後,我們發現這件事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麽簡單,在酒吧敲“大黑”悶棍的計劃看來要被迫擱淺。原因卻是因為“蛇皮”和最強先後遭遇偷襲,“大黑”自然加強了防備,隨時進出都有兩車馬仔跟在身邊,六分、雷管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看來有利必定有弊,在執行苦肉計的同時,我們也給自己下一步計劃使了絆子。

兩天後,最強按計劃離開醫院回到他自己的窩子“養傷”去了,期間他給我打過一次電話,要我給其他不知情的兄弟轉告一聲,別擔心他的傷勢。

“老子一個人在房裏靜養,沒敲門誰也不許進來,有人來看望我,還得往頭上抹點水,顯示身體虛。”丫的,最強這個演員還真是敬業……

“你虛毛,說話的時候中氣十足,哪裏有半點傷重的樣子?注意別露餡了。”我連忙提醒他。

最強“嗯”了一聲,說道:“你們那邊別慌,看準了機會才下手。”

我也不知道那個“機會”什麽時候才會降臨,隻好寬慰最強道:“這家夥現在防備森嚴,我們正在找機會,你就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第三天晚上,我正在家陪田甜、夏姐看電視,六分發來短信:“現在怎麽辦?那家夥就差沒背著鋼板上街了。”

時間拖得越長變數就越大,很可能最強的血就白流了。田甜和夏姐就坐在旁邊,不方便回話,於是我借口買煙,溜下樓撥通了六分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我便問道:“怎麽樣?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六分狠聲說道:“靠,實在不行就來硬的,老子進酒吧給他一刀就閃人,跑得了就跑,跑不了頂多賠他一命。”

我連忙出聲阻止六分這個冒險的想法:“這事急不得。我們既然決定要做,就要做得幹幹淨淨的,不能留下任何的把柄。所以你可不能硬來,要不然不但你跑不了,大家也都會被你連累,再堅持幾天看看吧。”

如此又過了幾天,在這幾天裏,為了不惹人懷疑,六分和雷管每天換一部車,而且每次都去不同的租車行租車,可事情還是沒什麽進展。直到第七天下午,我正準備收店打烊的時候,六分突然給我打來電話,語帶興奮地說機會來了,他們跟蹤到“大黑”正和一個漂亮MM在西餐廳幽會,身邊沒有跟班。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聽罷連忙讓六分見機行事,比如趁“大黑”上洗手間的時候下手什麽的。末了,我在電話裏又反複叮囑他和雷管注意安全,完事後給我發一條短信過來。

六分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回家吃過晚飯後,我坐在沙發上陪田甜和夏姐看肥皂劇。我把手機調成震動放在褲兜裏,這樣六分發來消息後我可以第一時間查看。電視裏麵演的什麽我一點兒都沒看進去,好幾次田甜和夏姐跟我討論劇情,都把我問得瞠目結舌。

夏姐有些奇怪地朝我問道:“阿休,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不用陪我們了。”

夏姐的話讓我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點點頭說有些頭暈,可能是下午在店子裏空調吹得太猛了。說完便閃身溜進臥室。

倒在床上,我又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確定手機沒有因為缺電而關機。距離六分最後給我那個電話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媽的咋還沒動靜呢?好幾次我都忍不住想給六分打電話,又怕誤了大事,隻得強自忍了下來。

就在我快要熬到忍耐極限的時候,“嗡……”手機終於振動起來。我連忙拿起手機一看,啊哈,六分發來的是“OK”兩個英文字母。

激動之下,我撥通了六分的手機,壓低聲音問道:“你和雷管在哪裏?安全不?”

電話那頭六分氣喘噓噓,“正和雷管一起往回趕,在車上。”

“你在車上還喘氣做什麽?”我有些奇怪地問道。

“你腦袋進水了?我不跑等著被抓?”六分在電話那頭衝我大吼。

……太激動,倒忘了這茬,我暗罵自己一聲,繼續問道:“你確認‘大黑’掛了?”

“嗯,我從背後捅了一刀,雷管在後麵查看了的,那家夥當場就斷氣了。”

我繼續問道:“在哪?”

“一個夜市,人多得很。我從背後捅了一刀,應該不會有人曉得是我做的。”

六分的話讓我大喜,顧不得追問細節,連忙對他說道:“你和雷管這兩天最好別露麵,馬上回雷管家窩著,我半個小時後來找你們。”

說罷,我掛斷了電話,旋即馬上撥打最強的電話,電話一接通,我就對他說道:“‘大黑’被六分做掉了,該放出風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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