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剛落,屋子裏頓時炸了鍋。
“對啊,怎麽把最強他們給忘了?”殘劍猛地一拍大腿,臉上紅光凸現,好似吞服了一劑烈性**一般。
戰魂興奮地接口道:“不敗你這個HMP,咋沒早點兒想到他?”
連一貫比較悶騷的斯文人也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上次他們幾個來L市的時候就說了,有事隨時可以找他們的。”
就在一幹瓜貨磨拳擦掌,自我感覺吃定隋源的時候,六分卻在一旁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們也別抱太大的希望。”
各人聽了都疑惑地看著六分,戰魂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被打傻了?最強是在廣州那邊混道上的,隨時可以調動幾車人。”
六分吸了一口煙,冷冷續道:“你以為真的象電影裏演的空降部隊,給你來一個加強排啊?剛才我問過雷管了,今天隋源帶的四個打手並不是上次他們跟蹤隋源時遇到的那四個,也就是說,隋源請了多少個這樣的打手我們並不知道。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迅速調動二十多個人來砸‘快活林’,難保他不能再調二十個、四十個甚至更多的人。”頓了一頓,六分繼續分析道:“這裏不是廣州,遠水解不了近渴,況且最強也不可能派太多的人來幫忙,我們也不能高興得太早了。”
呃,看樣子六分已經恢複了理智。我不知道這種現象該算是好還是不好?當六分重新成為一個理智的瘋子,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六分的一席話無異於在大家噴之欲出的熱血上潑了一盆冷水,他分析得沒錯,最強那條線之前確實是被我忽略了,倘若是早在幾個月前我就動用最強的關係,給予隋源致命打擊,或許事態就不會演變到今天這樣的局麵。可惜,我們錯過了最佳時機。現在爭鬥已經白熱化,隋源掌握了主動,我們陷入了進退維穀的僵局,實在不容盲目樂觀。
房裏再次恢複了死寂,良久才聽見雷管小聲嘀咕了一句:“媽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坐著等死?”
六分狠狠把煙頭摁進煙灰缸,說道:“你們都別管這事兒,我曉得自己該咋個做。”
我抬眼看著六分,這家夥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過我敢肯定他心裏已經想好了一整套計劃。“你想怎樣?你殺了他以為自己跑得脫麽?”
“中國這麽大,還怕沒地方去?”六分冷笑道,這家夥越平靜,我越擔心。
我心知六分這個瘋子真的動了殺心。可是殺了隋源又能怎麽樣?一輩子提心吊膽地東躲西藏還有什麽生趣?
因為怒斬不在,很多事情都沒辦法商定,又隨便扯了幾句我就讓大家散了。臨走前我又特意交待雷管,在最強他們未到達L市之前務必要牢牢盯住六分,別讓他做傻事。
我是最後一個離開“快活林”的。關上卷簾門,我又仰頭再看了一眼那塊招牌。這個酒吧對我們而言,不僅僅是一個酒吧,一個聚會的據點,更凝聚了我們兄弟奮鬥的心血。怒斬在酒吧經營上花了不少心思,這次“快活林”遭此重創,看樣子以後是再也做不下去了。一想到這裏,免不了唏噓一番。
離開了“快活林”,我看看手機,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時間太晚,我不想去打擾夏姐,另一方麵我也想一個人靜下來好好考慮今後到底該何去何從。
回到家衝了一個澡,點燃一支煙剛躺下,怒斬就打來電話。
前一刻洗澡的時候我就在想,橫豎現在“快活林”也暫時不能做了,怒斬去一趟廣州也好,最強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整天接觸到的都是這類事,多少總有些主意。於是我接通電話便問怒斬:“你準備什麽時候去廣州?”
怒斬沉聲答道:“現在情況有些變化,廣州那邊暫時不用去了。”
“哦?”我心裏一震,莫非又出了什麽事?
怒斬在電話那邊接著說道:“剛才我從局子裏一出來,就馬上給最強去了一個電話。把這邊的事跟他說了,他聽了之後沒有馬上表態,我感覺他好像有些什麽顧慮,追問之下他才告訴我說他最近也遇到了棘手的事。”
棘手的事?我一聽之下連忙追問怒斬是不是最強惹上了麻煩。
透過怒斬的話我才得知,原來前段時間最強的老大老C突然中風進了醫院,至今還處於昏迷狀態。由於事發突然,也沒來得及指定由誰來暫時管理組織裏的事務。老C手下幾股勢力彼此不服,平素都各自暗裏積蓄力量,如今老大一出事,明爭暗鬥自然愈發激烈,隨時都可能引發大規模的PK。這個時候最強一旦離開廣州,自己的地盤和手下就很可能被別人趁機吞並。
“你也別急”,我聽出怒斬語氣裏的沮喪,連忙把六分剛才的分析告訴他,勸慰道:“最強現在正在重要關頭上,一旦處理得當就很有可能獲得更大的發展空間,這對我們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怒斬也同意我的看法,“我也是這樣認為。”沉默了一下,怒斬遲疑著說道:“對了,不敗,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怒斬說話吞吞吐吐的貌似不是什麽好事,我警惕地問道:“什麽事?”
怒斬歎了一口氣道:“現在‘快活林’暫時是不能再搞了,我倒沒什麽,就是有點兒擔心梅梅,她跟著我也不太方便,你看看有沒有什麽路子替我照顧她一下?”
呃?怒斬不方便,難道我就方便了?我正待推拒,忽然想到了夏姐,我也正擔心她一個人不太安全,不如讓梅梅去給她做個伴兒也好。我心下有了計較,嘴裏卻衝怒斬調侃道:“我哪有什麽路子,不如找不死吧,他照顧女孩子倒挺細心的。”
怒斬一聽就大聲抗議道:“錘子,不死那個瓜貨比老子還色,交給他我更不放心。”
我嗬嗬一笑,這才把自己剛才的打算告訴了怒斬。怒斬聽後放下心來,連聲道謝。
“謝毛!你丫的當老子是外人?”我不滿地對怒斬問道。
怒斬嘿嘿一笑:“做生意習慣了。不敗,‘快活林’現在的狀況你也知道,上次分給你的是利潤部分,至於本錢能不能還你就很難說了。”
……奸商就是奸商!我朝他罵道:“你娃倒是打的如意算盤。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家底,嘿嘿,少一個子兒也別想打發我。”
怒斬聽完哈哈大笑,旋即又恨恨地說道:“隋源那狗日的斷我們‘錢’途,老子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
看來怒斬這次確實很生氣。“快活林” 在他眼裏就像他的孩子一樣,就這麽說砸就砸了,換了誰也會心痛的。
沒等我說話,怒斬在電話那端又長歎了一口氣,道:“不敗,跟你說句實在話,其實我這次回來真的是想安安分分地做點兒正經事的,可是隋源那廝也實在欺人太甚了,老子這都是被他給逼出來的。”
逼?誰不是被逼的?如果有得選,誰不想平平安安過一輩子?他媽的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的,累人啊!事態發展到這一步,早就超出了我們的掌控,誰又不是一肚子的無奈?
第二天上午睡醒後,我窩在家裏給刀疤打了一個電話。
刀疤一早就派了很多小弟四處去打探消息,可惜沒有任何收獲。那夥人就像平空從L市蒸發了似的,我猜想是在隋源的安排下藏了起來。我讓刀疤派幾個機靈點兒的小弟再次跟蹤隋源,摸一下他最近的行蹤。
就在我想掛斷電話的時候,刀疤突然說道:“眼鏡,昨晚‘快活林’的事上報紙了。”
呃?這麽快?我連忙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老子開旅館不訂報紙啊?”刀疤在電話那頭鬱悶地嘀咕了一句。
……
掛斷電話後,我猶豫了半晌,撥通了顏惠茹的電話。她上次不是暗示會幫我麽?或許能通過她了解到一些有關隋源的情況。
電話沒人接,我又打了一遍,等了很久就在我快掛斷的時候,顏惠茹終於接了我的電話。
我開門見山地向她詢問道:“最近隋源請了好幾個保鏢,你知道這件事嗎?”
顏惠茹沉默了半天,才遲疑著答道:“阿休,不是我不想幫你,我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他畢竟是我名義上的丈夫,我也不想他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
……難道希望我有個三長兩短?我心頭不免有些動氣,強忍著問道:“那你就忍心見我被逼上絕路?”
顏惠茹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阿休,不是這樣的,我也不想你受傷害啊!你們別鬥了好嗎?我都認命了。”
沒想到顏惠茹居然這麽天真,以為如果我先放手就可以終止隋源的報複。我不想跟顏惠茹多作解釋,隻是追問道:“你就直說他最近有沒有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顏惠茹沉默半晌才無奈地答道:“你把我也看得太能幹了。他根本就不回家,躲我都還來不及,怎麽會讓我知道這些?”
“你看了今天的報紙沒有?”
“看了。怎麽了?”
我沉聲說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留意到報紙上說昨天有一間酒吧被人砸了?我告訴你,那間酒吧叫‘快活林’,是我朋友開的,裏麵也有我的股份,這都是你的好老公幹的。”說完我冷笑兩聲。
顏惠茹一聽連忙問道:“阿休你沒事吧?”
“現在暫時沒事,以後就很難說了。幫不幫我你自己看著辦。”
丟下這句話我就掛斷了電話。說實話,我心裏真的不敢肯定顏惠茹會不會幫我,她的性格我知道,終究擺脫不了嫁雞隨雞的傳統觀念。
中午我在家隨便泡了一碗方便麵當午飯吃了,心裏悶得慌,索性睡了一覺。醒來時看看手機,已經快五點了。坐在床上又開始思考如何對付隋源,心裏越想越是不踏實,依我和隋源現在的狀況,田甜和夏姐繼續呆在公司實在是太危險了……
一念至此,我馬上拿起電話,想給田甜和夏姐發一個短信,讓她們下班後務必來我家一趟。短信還未寫完,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我一看來電顯示的名字,竟是夏姐。
“阿休,你晚上來我家吃晚飯,有急事找你商量。”夏姐的聲音聽起來很急。
呃,我有急事找她,她居然也有急事找我?我連忙問道:“婉衣,出了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嗎?”
“電話裏一時也說不清楚,你最好把田甜也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