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過往的人多,我原本隻想威脅隋源一番,沒打算在這裏跟隋源正麵衝突。可眼見這廝如此囂張,我心頭的怒火騰地衝了上來,用手指著隋源的鼻子厲聲罵道:“你這狗日的HMP,你別以為你做的事沒人知道,蓉蓉就是被你害死的!”
因為罵聲太大,又涉及到蓉蓉,周圍的人紛紛望向我們並迅速圍了過來,對著我和隋源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地低聲議論著。
隋源這樣的人渣,法律雖然被他鑽了空子,但我絕對不會給他留任何麵子。隋源臉色一寒,斜跨一步想要從我身邊闖進靈堂。
我剛想伸手阻擋,冷不防六分從我身後衝出來,一拳打在隋源肚子上,隋源慘叫一聲立馬蹲縮在地上,六分順勢抓住他的頭發,正待再度揮拳要打,隋源身後那四個大漢已經一擁而上,兩個人一左一右架住六分的胳膊,另外兩個人則忙著去扶隋源。
從六分跳出來揍人到被揍,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我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待我回過神來,見六分在那兩個大漢的圍攻之下鮮有還手之力,隻是盡量護住自己頭臉等要害部位,還瞅機會用腳往地上的隋源身上招呼。
我連忙衝上前去想幫忙,剛一揮拳想偷襲圍毆六分的一個大漢,那廝舉手一格,緊接著又朝我胸口一記猛拳,我隻覺一股巨大的衝力推著我蹬蹬蹬連退幾步,直至撞倒圍觀的人。操,胸口好痛,差點兒沒讓我當場閉過氣去。
眼見六分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忍住劇痛又衝了上去。兄弟,本就該有難同當!這次我學了乖,衝上去對著那廝的褲檔一腳踢了過去,那鳥人一側身閃開,卻被六分逮著機會一拳揍在下巴,發出一聲悶哼。
這時,圍觀的人群突然閃開一條道來。我抬頭一看,卻是不死、雷管、殘劍等人提著棍棒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頓時展開一場混戰。
生力軍到了!我精神一振,揉身正要衝上前去加入戰團,突聽隋源一聲大吼:“都住手!”場中各人聞聲一愣,手上的動作不由得緩了一緩。趁這當口,那四個保鏢迅速回防到隋源身前,抽出自己的皮帶拿在手中,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
隋源在人牆後狠聲說道:“你們等著,這件事我絕不會就此罷休的。”接著隋源伸手指了指六分,裝出一副無辜狀,“大家也都看見了,是這條瘋狗咬我的,到時候麻煩大家給我作個證。”
他的話音剛落,不死就笑了起來:“誰看見了?你看見了麽?還是你看見了?”
不死向站在他身邊的殘劍、雷管等兄弟發問,大家自然心領神會,一陣哄笑。
“我隻看見我朋友被幾個‘棒老二’圍毆,至於你麽”,我掉頭迎上隋源幾欲噴火的目光冷笑道:“不過是會說話的狗,你以為警察沒腦子?”
我擺手示意兄弟們稍安勿躁,我就不信隋源這HMP能一直裝下去。六分剛才一拳打在隋源的肚子上,頂多會留下些紅色的痕跡。反觀六分,被隋源的兩個保鏢圍毆,嘴皮和額頭都流血了。倘若警察真的出現場,傷勢孰輕孰重自是一目了然,我怕錘子。
隋源站在那裏氣得臉都綠了,狠狠地盯著我。這時候我突然感覺衣袖被拉了一下,扭頭一看卻是田甜,她一臉惱色地悄聲對我說道:“阿休,這裏是公眾場合,要注意影響。我們走吧。”
靠,我注意個毛啊。這都什麽時候了,田甜居然在這個時候叫我算了?操,我方休也丟不起那個人。今天反正也撕破臉皮了,要戰就戰,不是隋源死就是我亡,被打死也好過做縮頭烏龜。
此時場中劍拔弩張,眼見戰爭又將升級,卻見夏姐撥開人群走到我麵前,輕斥道:“阿休,你別衝動。你想讓蓉蓉走得也不安心麽?”
夏姐的話聽在耳裏,我不由得一呆,這裏是靈堂,確實不適合打架鬥毆。
我正欲回話,卻見幾個肩佩黑紗的人擠到我和隋源中間,看了看隋源又看了看我,怒聲喝道:“這裏是蓉蓉的靈堂,你們要打滾遠點兒,不要在這裏搗亂!”
這時人群再度讓出一條道,蓉蓉的媽媽在中年女人的攙扶下走過來,用嘶啞的嗓音哭道:“蓉蓉啊,你死得這麽慘,這些殺千刀的還不讓你清靜……我們家究竟造了什麽孽啊……”
張蓉蓉老媽的話讓我心中一痛,蓉蓉明明是被害死的,卻被說成是自殺。天下是非顛倒,黑白不分之事太多,到頭來受苦的隻是無錢無勢的人。平等?見他媽的鬼!
我偷眼看了看六分,他的眼眶又紅了。再看隋源,卻見這狗日的正用陰冷的眼光又逐一掃看我們,嘴角不住牽動。
“我們走!”隋源拋下一句話,轉身朝不遠處那輛寶馬走去,其中兩個大漢上了後麵一輛帕薩特。操,人渣就是人渣,坐啥名車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狠狠咬了咬牙,心裏恨不得上前一把火燒了那車,連同裏麵的人。
待兩輛車絕塵而去,蓉蓉的媽媽已經又被人扶到旁邊休息去了。我走到蓉蓉的親屬旁邊誠懇地向他們道歉,可惜他們隻冷冷看了我一眼,轉身走開了。
唉,沒想到好好一場拜祭被弄成這樣。我歎了一口氣走到六分身邊,兄弟們都圍在那裏,夏姐正用紙巾小心地替六分擦拭眼角的血跡,哎,淚比血還多!
我望著六分沉聲問道:“瘋子,你還行吧?”
“放心,掛不了……”六分啞聲答道,大概是說話間又牽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皺緊了眉頭,輕“嘶”了一聲,旋即狠狠地說道:“隋源那狗日的整不死我,就準備著給自己辦後事吧。”
自從蓉蓉跳樓後六分的狀態一直很差,整日抽煙、喝酒,不是一般的頹廢。這一次,瘋子的血性算是徹底被激發出來了。
我看夏姐也擦拭得差不多了,再次衝她點了點頭,夏姐看了我一眼嘴角一動,卻沒說什麽便轉身離開了。我知道她是在擔心我,可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這裏不宜久留,我示意不死和殘劍扶起六分,然後拉著在一旁**的田甜朝停車的地方走去,其他的兄弟也跟著上了車。
回去的路上田甜幾次要跟我說話,但看了看後座上的六分和殘劍,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我知道她也是不放心我和六分,可是我絕不可能放下六分,絕對不會。
我把田甜送到她家樓下的石梯,下車的時候她憂心忡忡地朝我看了一眼,默默地關上了車門。
田甜一走,我馬上扭頭對不死說道:“給刀疤打電話,說我們馬上回他那裏商量事情。”說完猛地踩了一腳油門,朝情人旅館開去。
路上我收到田甜發來的短信,洋洋灑灑幾十個字,全是叫我不要衝動之類的話。這傻丫頭,以為我不反抗,隋源就會放過我麽?我將手機丟給不死,讓他幫我回了一個短信,就說我送六分回家就閃人,叫她放心。
回到情人旅館後,刀疤一見六分掛彩,頓時火冒三丈的吼道:“是隋源那個雜種幹的?老子馬上叫人去砍死他!”
對於刀疤的提議,殘劍、戰魂等人馬上表示同意。
操,以為這是在遊戲裏殺人不用償命啊?如果這麽容易就能擺平,我他媽的還犯得著這麽傷腦筋麽?
我正要給幾個頭腦發熱的家夥潑冷水,卻聽六分在一旁突然說道:“硬來不行,剛才我和那幾個保鏢交過手,那丫幾個身手相當厲害。隻那兩個人就差點兒要了老子半條命。”
雷管接口道:“我就說嘛,那幾個狗雜種一看就是當兵的退下來的。”
刀疤一拍桌子站起來叫道:“媽的當兵的又咋了,被老子錘過的兵娃子還少了?怕毛!現在老子手下有上百個小弟,隨便弄死那幾個瓜貨。”
遇到一幫隻會用拳頭說話的瓜貨還真是傷腦筋。我心裏一急,也狠狠一拍桌子站起來,對著刀疤用比他還大的聲音吼道:“你懂個球!小弟上百又怎麽樣?可不可能這麽多人一起上?一旦一次搞不死那狗日的雜種,就是打草驚蛇,你知道他會用什麽手段?我們這裏這麽多兄弟,你能擔保沒人會落單?還是準備讓一百個多個小弟吃喝拉撒都跟在我們後麵?”
刀疤被我一吼,一時語塞,“這這這”的“這”了半天,終於很不甘心地坐回凳子上,嘴裏嘀咕道:“那你說咋辦嘛?”
我也跟著坐下來,沒好氣地答道:“我要知道咋辦還用得著叫大家來商量?”
正說話間,怒斬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怒斬抓起電話不耐煩地“喂”了一聲便沒再說話,臉上的神色卻越來越嚴峻,眉頭擰成了兩股繩。
大家見狀都不再說話,隻是疑惑地拿眼望著他。
“報警沒有?哦……我馬上回來。”怒斬隻說了這句話便掛斷了電話,然後用大嗓門對我們嚷道:“酒吧出事了,剛剛被一群人砸了。”
雷管一聽就跳了起來:“我日哦,‘快活林’被砸了?快回去看看。”
大家都慌了神,來不及細問,呼啦一下全部衝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