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在電話裏似乎有話要說,會是什麽事呢?
我下意識從褲兜裏又掏出手機,準備給夏姐回撥過去。恰在這時,田甜走過來,搖著我的手說道:“豬,剛才我去洗手間的時候聽見幾個女生在議論,說這兒有個歌手唱歌很好聽,人也長得帥,今天晚上就在大廳陪我聽聽歌吧?”
歌手?在“快活林”駐唱的歌手,貌似就隻有皮皮一個人,難道所謂“長得帥”的歌手就是他?皮皮唱歌倒還勉強,不過樣子麽,我不知道現在這些小女生是啥眼光,皮皮也算帥麽?
老子做人一貫比較低調,穿著也不講究,再說了,在公司裏當部門經理,想前衛一點也得注意影響是不?否則,要說帥哥,哪能輪得到皮皮?
小妖精既然提議要聽唱歌,我自不願拂她的意,一方麵是皮皮唱歌確實有兩下子,另一方麵我可以免去看豔舞的“痛苦”。當下便陪著小妖精來到吧台,點了兩瓶啤酒,一邊喝酒一邊等皮皮來。
平時我記得皮皮的演唱是從八點半開始,今天不知怎麽,都快九點了,還沒見皮皮的影子,台上隻有樂隊的幾個家夥有氣無力地奏著樂曲。
正好這時候怒斬走過來,我便拉著怒斬問道:“皮皮那小子呢,怎麽還沒來?”
怒斬曖昧地一笑,看了田甜一眼,悄悄對我說:“那小子被一個富婆包養了,哪還在乎我這點兒工資,最近他媽的老遲到了。”
皮皮雖然沒老子帥,不過總算是“快活林”的台柱子,顧及我的股份,我有點兒擔心地問怒斬:“那這裏怎麽辦?”
怒斬橫了我一眼,笑罵道:“我都不怕,你怕錘子!”頓了頓,又說:“放心,我已經在物色新的人選,牛郎的征選也正在抓緊進行中,要不你來?”
我怒極反笑:“我可以熱情,也可以冷漠,和他們倒也有所不同!”
“相信我,你絕對可以一‘炮’而紅。”怒斬不失時機地順著我的話,損了老子一把。
鄙視!極度鄙視這個狗日的皮條客!對於怒斬的“幽默”,我唯有報以兩聲冷笑:“現成的資源都被你‘流失’了,你還好意思說。”
怒斬不甘示弱地反擊我道:“你這瓜貨,作‘鴨子’有做‘包子’賺錢快麽?”
我們談笑的聲音稍微大了點兒,被小妖精聽到了,莫名其妙地揚聲問我:“你們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見什麽鴨子、包子的?”
我瞪了怒斬一眼,趕緊回頭哄小妖精:“沒什麽,怒斬在說要想轉行做飲食。”
田甜一聽,頓時喜笑顏開,對怒斬說道:“是嗎?做鴨子吧,北京烤鴨那種風味肯定受歡迎。”
……我好笑地望向怒斬,那瓜貨哭喪著臉,扔下一句“我去忙”便馬上閃人。哈哈,還是咱們家田甜懂事,知道怒斬是做鴨子的料。
田甜見怒斬不太對勁兒,拉拉我的袖子問我:“他怎麽了?”
我看著怒斬的背影,開心地答道:“他去學習做鴨子了,哈哈!”
皮皮遲遲不來,再待下去也沒什麽意思,還說不定又生出什麽事端,我便對小妖精說今天沒有安排演出,拉著小妖精離開了“快活林”。臨出門的時候,小妖精問我皮皮去哪裏了,我嘀咕了一句:“他也學著做鴨子去了。”
小妖精似乎覺得有些奇怪,還想再問,我趕緊把她推到車裏坐好,關上了車門……
在小妖精家樓下停好車後,小妖精卻沒有一點兒想下車的意思,我知道她在等什麽,不就是吻別麽?雖然俺唱歌沒有老張好,但接吻麽,貌似應該不會比他差吧?哈哈!
對於接吻這樣的技術活,我是百分之一百樂於效勞的。當下便傾過身去摟住小妖精,照著她的櫻唇吻了下去。
熱吻不單銷魂、最要命的還是挑欲。一通熱吻後,我的那個部位又不爭氣地蠢蠢欲動,小妖精也肯定感覺到了,羞紅了臉推開我。
挑戰自己忍耐的極限真的很難受。小妖精見我有些鬱悶,坐直了身體一邊整理衣服頭發,一邊輕聲問我:“豬,很難受麽?”
“嗯。”我點點頭,隨即一句話衝口而出:“乖乖,嫁給我!”
小妖精似乎沒想到我會在此時此地忽然冒出這句話,有些愕然地望著我。
“嫁給我!”我再一次望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你知道麽?每次和你短暫地分別,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小妖精垂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角,不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怎麽半天不給答案啊?就在我快對自己喪失信心的時候,小妖精忽然一下子撲到我身上,主動獻上香吻。
這是表示……答應了麽?!哈哈哈,小妖精終於答應我的求婚了。我激動得心都快跳出來了,一邊熱烈地回應她的索求,一邊盤算著,明天上午一定要溜號去把那個“搶人”的鑽石戒指買下來。
靠,“搶”就一個字,我隻“捱”一次!
田甜上樓後,因為害怕自己太激動影響開車,我在她家樓下又待了好一陣,才發動車往靜竹花園開,路過夏姐的住宅附近時,我突然想起剛才那個語焉不詳的電話,橫豎時間還早,不如上去坐坐。主意拿定,我便把車開進了華景花園。
開門進去才發現屋裏靜悄悄的,我徑直推門進了夏姐的房間。
空調開著,夏姐穿著睡裙趴在床上睡著了,被子被踢到一旁。
夏姐說起來年紀也不小了,有時候卻還像個小孩子。我微搖搖頭,走過去幫她把涼被蓋好。
正想替她關上台燈,我的眼睛無意落在台燈旁的一張紙片上。咦,好像是醫院的診斷書,夏姐生病了麽?
我好奇地拿起那張紙,細看之下我的心卻象被重錘猛擊了一下,頭腦裏“轟”的一聲——夏姐懷孕了!
難怪剛才夏姐在電話裏欲言又止,原來是這事,她當時心裏一定很亂才會找我拿主意。
正迷亂間,身邊的夏姐又翻了一個身,涼被滑落到地上,看著她睡衣下的胴體,或許是心理作用,我竟覺得夏姐的小腹有些微微的隆起。
我茫然地撿起地上的被子搭在夏姐身上,因為心情有些激動,動作稍微大了一點兒,夏姐一下子驚醒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隨口問我:“阿休,你什麽時候來的?”
我正要回答,卻看見夏姐的眼神一下子凝住了,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是在盯著我手上捏著的那張診斷書。
“剛到你就醒了。”頓了一頓,我揚著手上的診斷書問她:“你……你懷孕了?”
夏姐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慌忙坐起身來答道:“不小心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挨著她坐下,直視她的眼睛,問道:“是我的嗎?”
夏姐不敢看我的眼睛,低下了頭。
“是我的麽?”我再次著急地問道。
夏姐咬著嘴唇,半晌才抬起頭,一臉泫然地看著我:“阿休,你別逼我。”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果然是我的孩子。可是夏姐不是每次都采取了措施麽?記得以前我問過她兩次,她都說自己心裏有數,讓我別杞人憂天,怎麽現在會出意外?
夏姐似乎猜測到我在想什麽,靠坐在床頭櫃上,神情像個犯錯的孩子。半晌,才輕聲地解釋:“那陣子你不常來,我便沒做防備。上次……那個之後,我想著第二天去買藥,結果公司的事兒一忙起來就把這事兒給忘了,等想起來的時候已經錯過時間了……都怪我不好。”
看著夏姐那歉然的表情,我的自責感暴漲到極點。這事真要怪也是怪我啊!以前夏姐就提醒過我,要采取安全措施,我卻嫌影響快感而沒有答應她,沒想到現在真的出事了。
我頹然坐在床上,摸出一支煙正想點燃,陡然想起夏姐懷孕了,抽煙會影響她肚子裏的孩子,於是又把香煙放回了煙盒裏。
現在怎麽辦?怎麽辦?我長吸了兩口氣,妄圖整理一下自己紛亂的思緒。
夏姐肚子裏的孩子,如果拿掉倒是可以省卻很多麻煩,可這畢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棄之何忍?若是留下來,我能負起這個責任麽?我若不負責,夏姐未婚生子,又該怎樣去麵對世俗的目光?先不說別人指指點點,就是我自己,也過不了自己這關。一邊是田甜接受我求婚時嬌羞幸福的神態,一邊是夏姐麵對一紙診斷手足無措的樣子,兩個情景象走馬燈似的在我眼前反複穿梭……
媽的,虧我平時自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到了這時候,我才真正意識到:原來我也隻是一個瓜貨。
見我悶不作聲,夏姐挪了挪身體,輕聲說道:“阿休,我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不要再煩了。”
這笨女人,她會處理什麽啊?我心裏暗罵,可自己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合適的辦法。
夏姐頓了一頓,又象下定了決心似的對我說道:“我不希望你為了所謂的責任而承諾什麽,如果是這樣,我寧願不要這個孩子!”
夏姐的話象一道響雷打在我的心上,我對夏姐,真的僅僅是為了“責任”嗎?
我正待開口,夏姐已經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聲音對我說道:“阿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直視夏姐的眼睛,竟看不出半點開玩笑的表情。……懷孕,對我和夏姐來說,都沒有準好準備,都顯得手足無措。或許,獨自靜一靜能想得更深更遠。我默然點點頭,輕輕擁抱了夏姐一下,起身離開了夏姐的家。
回到自己家裏,我打開淋浴一陣猛衝,跟夏姐相識、相交、相知的點點滴滴象放電影一樣在我眼前一幕幕重現,發威扣我獎金的母老虎,酒醉後差點兒落入黃胖子魔爪的弱女子,給我買衣服陪我回家看老爸老媽的幹姐姐,在我身下婉轉承歡帶給我無窮快感的美嬌娃……最後,鏡頭定格在她懷孕後麵對我時強自鎮定的表情上。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迷途的人,徘徊在陌生的十字路口。我到底該怎麽辦???
水淋在身上,很涼,卻澆不滅我內心的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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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間,我將重寫147-15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