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來米外,一群人……不,應該說一大群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提著棍棒向“爵士”酒吧衝來,一眼望去竟有三、四十人之多。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毫無疑問,這群家夥是衝著我們來的,若不是我湊巧去酒吧外麵接聽電話,我們肯定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操,原想仰仗人多收拾挑釁者,哪知道一不小心竟掉進別人布下的陷阱。現在好了,被別人來了一個甕中捉鱉。
形勢危急!沒有任何的猶豫,我轉身衝進酒吧大吼:“刀疤,我們中計了,來了幾十個人,全是提裁決的。”話一出口,老子真想扇自己一耳光,連忙補充道:“都他媽的別吵,來敵人了,四十多個帶家夥的,大家快準備。”
我的話不啻於在酒吧裏丟下一顆炸彈,酒吧裏頓時亂了起來。我一把拉住六分說道:“叫兄弟們把幾個瓜貨盯住,最好把腳綁上……”
我話還沒說完,酒吧裏陡然響起刀疤破鈸般的聲音:“兄弟們抄家夥,進來一個砍一個。”刀疤的聲音如此之高,我竟聽不見自己在說什麽。
扭頭看去,原來那家夥不知從哪裏找到一個話筒,正站在表演台上發號施令。就在刀疤吼完的一瞬間,門外已經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但見刀疤奮力一擲,話筒“哐當”一聲將酒吧的一扇玻璃門砸得粉碎。
幾個正欲衝進來的家夥被話筒擴音出來的巨響嚇了一跳,赫然倒退開去。打架如作戰,必須一鼓作氣,否則必會氣弱勢衰。此際刀疤已經似一陣風般衝到酒吧門口,馬刀前指,傲然矗立。“來一個老子砍一個。”
我發誓,從未見刀疤如此拉風過!刀疤假若生於用實力爭勝的兵荒年代,必是叱吒風雲的亂世巨星!
“刀疤!”
“是教院的刀疤…..” 教院在刀疤的老窩附近,也在刀疤的勢力範圍之內,因此混道上的人一般稱他作“教院刀疤”。
對方一群人象水開了鍋一般再次沸騰起來,震撼於刀疤的囂張狂妄,竟無一人敢上前一步。趁對方慌亂的機會,刀疤變戲法般從褲兜裏掏出一條兩尺長短的深色布條,快捷地將刀柄與手牢牢綁在了一起。
我拿眼四望,但見刀疤的手下都在做著相同的動作。正尋思著是否把征用的“playboy”脫下來纏手,六分一拍我的肩膀,遞過來一段花布條。
我留意到他握刀手腕處也纏了幾圈花布條,於是疑惑地問道:“哪來的?”
六分眯著眼沒說話,隻是用左手向身後指了指,我轉身朝身後望去,頓時樂了。花襯衫**著上身,被不死拿著一把西瓜刀架在脖子上,一張臉象極了苦瓜。在花襯衫旁邊,是同樣一臉苦相的黑T恤,呃,現在這家夥應該不叫黑T恤了,因為他身上的那件黑T恤已經被戰魂等人割成了N條。
就在我轉身分神間,酒吧門口的局勢又發生了變化。
“刀疤,你也來淌渾水?”我尋聲望去,但見一個身材高挑,長相彪悍的漢子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一根兩尺來長、手腕粗細的鐵棍斜斜扛在肩上。媽的,這麽粗的鐵棍打在頭上,那還有活命的機會?
“龍二,你都可以來插一腳,老子肯定也要撈點好處。”刀疤說完,嘎嘎怪笑起來。從兩人的對話中,我猜想他們以前肯定因為爭地盤發生過摩擦。
那叫龍二的家夥沒有馬上說話,取下鐵棍不住在手裏一上一下敲打著,盯著刀疤說道:“原本以為是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豬頭在鬧事,沒想到你也在這裏。刀疤,你的地盤在教院,你這一腳伸得太長了,當心縮不回去。”
“哈哈……”,刀疤一陣狂笑:“老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在L市還輪不到你龜兒子說話。”
刀疤一句話激起了對方的怒火:“操,給臉不要臉!不要以為所有人都怕你。”
“單挑你龜兒子不是老子對手,混戰老子照樣吃定你個傻B。”刀疤再次緩緩抬起了刀,指向龍二。我知道,隻要刀疤一動手,對峙馬上就會演變成混戰。
氣氛非常壓抑,讓人有種抓狂的感覺。
“龍哥,救我。龍哥……”酒吧內突然傳出一陣呼叫,隨即馬上是兩記清脆的耳光聲。還未等我回過神來,六分已經拽著黑T恤頭發走向酒吧門口,經過我身邊時六分居然衝我笑了一笑。我不知道他為何衝我發笑,連忙提著一根鐵棍跟了上去。
來到酒吧門口,六分突然衝龍二問道:“你的兄弟?”不等龍二回答,猛地一刀捅在黑T恤的大腿上。
“啊……”黑T恤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身體一軟,跌倒在地。對方幾個人喝罵著想搶上前來救人,卻被刀疤馬刀一揮,嚇了回去。
六分任由黑T恤倒在地上,一腳踏到他臉上,冷冷地說道:“再嚎老子剁你手。”我不知道腿上被捅了一刀究竟有多痛,因為我從未“享受”這種待遇。不過六分話一出口,黑T恤馬上停止了慘嚎,也不知道是懼怕六分,還是因為臉部被六分踩著,發不出聲響來。
六分收拾了黑T恤,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盯著龍二一字一句的說道:“有本事和我單挑,你贏了我老子隨便你處置,你要是輸了很簡單,給老子跪下唱《征服》。”
我日,瘋子被激發起血性了。
“哈哈,你算老幾?敢跟老子談條件。”龍二吼了起來。我猜想這家夥當著眾多小弟的麵被藐視,肯定肺都被氣炸了。
“媽B,你又算老幾?”刀疤突然上前一步,馬刀高舉,仿佛隨時可以迎頭斬下去。
若論氣勢,刀疤絕對是最盛的。不過若論瘋狂麽,刀疤似乎還不及六分,因為就在兩人對話之後,六分又一刀朝黑T恤大腿捅了下去。黑T恤的慘嚎聲劃破夜空,傳得老遠。
“記住,是你老大害死你的,因為你老大沒種。”六分對黑T恤說完這話,再次站直身挑釁龍二:“我有資格談條件麽?”
我突然間明白六分為什麽要激將龍二單挑了。假若雙方混戰,刀劍無眼的情況下我們一幫兄弟難保不出意外。至於單挑麽,六分向來自信心爆棚,連刀疤都不怕,自然也不懼這個龍二。
“老大說話,你插什麽嘴?刀疤砸沒教過規矩啊?”龍二避開六分的問題嗬斥道。龍二這話雖然很大聲,不過卻被我聽出了一點苗頭,那就是龍二下不了決心和六分單挑。不為別的,單單以他老大的身份,也不敢貿然接受挑戰,否則要是PK輸了,豈不顏麵丟盡?
就在此時,刀疤突然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我朋友可以全權代表我,他要是輸了,老子的地盤全讓給你。”
龍二還未答話,刀疤這個雄性荷爾蒙分泌過多的粗人已經一聲怒吼,馬刀在燈光下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向著龍二腦袋斬去。
日,可惜了六分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