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沒有埋怨我的衝動,完事後輕輕推開我,穿好衣服坐在床頭對鏡梳妝。我貪戀美好的感覺,躺在床上回味夏姐方才的一舉一動,一切就象是電影,卻又如此真實的存在。在外穩重端莊,在家熱情奔放,眼前的麗人簡直就是造物的恩寵,讓我癡迷,讓我沉溺。
“婉衣,我愛看你梳妝。”在這一刻,我的眼裏隻有柔情似水的夏姐。天地良心,我發誓我說的是真心話。
夏姐回頭對我淡然一笑:“你的嘴越來越甜了,是不是平時對田甜說順口了?”
我一聽這話大受打擊,猛然坐起身來激動地說道:“假如我剛才說的是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如此發誓,倒把夏姐嚇了一跳,慌亂間用手捂著我的嘴埋怨道:“你傻啊,平白無故發毒誓做什麽?”
我輕輕推開夏姐的手,歉然一笑:“話以出口,覆水難收。舉頭三尺有神明,他們都聽到了呢。”
夏姐呆了一呆,低下頭喃喃自語。休息室裏很安靜,加之我和夏姐距離相當近,所以她嘀咕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被我聽到。“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衰竭。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上邪》,又聞《上邪》!遊戲裏雪菲兒曾對我說過這話,網戀飄渺虛無,菲兒連QQ和電話號碼都不告訴我,誰知道她是不是突發奇想,消遣於我呢?所以我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事後菲兒也未再提及此事。
此時驟聽夏姐輕吟詞句,指天為誓,永不分離!我能真切感受到夏姐愛的比我深,也愛的比我真。霎那間,我有一種眩暈的感覺,夏姐竟對我如此情深!
心下感激,我正思量說一點好聽的話,夏姐突然發話了:“阿休,你知道嗎,我們這樣對田甜很不公平。”
田甜、夏姐兩個都是我深愛的女人,和其中任何一個相處我都覺得很幸福、快活,哪怕是兩人在一起聯手“鎮壓”我這個“刁民”時,也是甜蜜多於煩憂。我不是沒想過將來,可每一次想起這事兒就頭痛,也就未曾認真思考過。
“婉衣你什麽意思?”我茫然問道。左手是愛情,右手也是愛情,我都不想放手,誰能教我該如何抉擇?
“今後我們不要這樣了,長痛不如短痛。”夏姐接口輕輕說道,既像是征詢我的意見,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萬萬沒想到夏姐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內心一陣慌亂,一把拉起夏姐的手問道:“婉衣你在說笑對不對?”夏姐想縮回手去,我固執地握著她的玉手不放。
夏姐縮不回手,隻得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你有沒有為田甜著想過?萬一我們的事被她撞見怎麽辦?再說了,我隻是因為生理的需要才和你在一起,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換作我沒聽見夏姐方才的話,或許我會大受打擊,乃至心灰意冷。現在麽,我心裏很明白,夏姐是怕插足於我和田甜之間,破壞了我和田甜的愛戀。夏姐的言語很讓我感動,也讓我很心痛。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衰竭。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我念這番話的時候,一直在盯著夏姐的眼睛。
“啊?”夏姐聽到我的話後身軀明顯一震,慌亂的眼神中帶著幾分黯然、幾分無可奈何。夏姐雖然是商場高手,可在感情方麵卻是不擅偽裝的菜鳥。
我心中暗自歎息,安慰夏姐道:“婉衣,你別背思想包袱,船到橋頭自然直。”口裏在寬慰夏姐,其實我內心也在懷疑自己:我真的能給夏姐帶來幸福麽?眼前的歡愉或許就是日後心痛的開局。
無情不似多情苦,為何俺總是為情所困?我倒想一顆心分成兩半,可世俗、法律能允許我這樣做麽?哎,物欲的都市裏,迷失的不隻是我的軀體,還有我這顆年輕的心……
我很擔心夏姐再說讓我心痛的話語。休息室裏很靜,我甚至能聽到自己那顆不安分的心“砰砰砰”跳得很快。
“哎喲,”夏姐突然叫出聲來:“你捏得我好痛。” 暈,因為過於緊張,我沒意識到自己手上的勁也在逐漸加大,夏姐可能忍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才叫出聲來。
我慌忙鬆開手,才發現夏姐的左手已經被我捏得紅了一大片,令我心痛不已。當下連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怕……我怕你再說那些話。”
“你不是故意的,那你是有意的囉?”夏姐一邊揉著手,一邊淺笑著說道。看著夏姐的笑臉,我猛然意識到自己為什麽會喜歡甚至是依賴夏姐。不矯揉造作、不拿姿作態、最關鍵一點是刀子口、豆腐心,很是體貼人。
見我呆呆望著她,夏姐笑意更濃:“沒事兒,你不要擔心。”
夏姐一笑,我心頭巨石落地,趕緊說道:“沒事就好,否則我心痛死了。”
“就知道油嘴滑舌,”夏姐啐了我一口,接著說道:“說真的,我也很困惑。照我們現在這樣發展下去,我怕我們會控製不住自己。”
傷腦筋啊,夏姐咋又把話題扯回來了呢?
見我不說話,夏姐停住了揉手的動作,緩緩說道:“阿休你還年輕,不要把精力放在這些方麵,我承認是有點喜歡你,所以……”夏姐的話越說越小聲,其實也並沒有說出後麵的話,不過我知道她是指我們親熱的事兒。稍微頓了一下,夏姐又提高了音量:“我上次已經給你說得很清楚,鑰匙在你那裏,隨時可以來找我,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帶感**彩。”
“啊?”但覺腦袋“嗡”的一聲巨響,夏姐的話再次刷新了我的震驚。不要帶感**彩是什麽意思?是特指愛情麽?假如隻有**,沒有感情,這和***有啥分別?
我心如刀割,夏姐作賤自己都是為了我啊。我埋下了頭,我已經不敢麵對夏姐坦然的目光,怯怯地問道:“你把自己當什麽人了?”
“這事兒就這樣吧。”夏姐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從今以後,隻能喊我夏姐或姐姐,不要喊我婉衣,我不想田甜聽到後和你鬧別扭。”
無助的感覺湧上心頭,腦海裏翻來覆去全是那句“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衰竭。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
“別鬱悶了,先把衣服穿上,我們出去吃飯。”夏姐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一如往日般溫柔。天還是那片天,地也還是那片地,可惜我再也覓不回往日心境。
可以笑的話,我不會哭。沒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為夏姐,也為自己那未知的前路。
“男子漢大丈夫,別哭。來,笑一個給姐姐看。”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為我擦去眼角的淚痕。
癡心、深情又如何?美夢到頭來還是被殘酷的現實擊的粉碎,錯在多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