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我向田甜承諾晚上一定回夏姐家睡覺後,被“恩準”外出放風。天空不知什麽時候飄起了蒙蒙細雨,新年第一天就下雨,怕不是什麽好兆頭。賊老天還真是吝嗇,要麽不下,要麽就來一場瓢潑大雨,讓一眾瓜貨取消今夜的酒吧之行才好。
可惜,鬼老天從不遂我願。
不死等人陪著最強、怒斬、老銷、殺破天他們在“沙城”網吧消磨了一下午,我前腳剛跨進刀疤的情人旅館,這幫瓜貨後腳就到。一看見我,怒斬就笑著對我說:“老大,你那個網吧有前途,我們下午全去給你捧場了。”
聽說他們去過網吧,我便心知這個下午的生意肯定是泡湯了。“沙城”裏普通座位加上VIP包房才20台電腦,他們就占12台電腦……捧場,這話聽起來咋就這麽別扭呢?
“少給我說這些,上網付帳沒?”我現在不光包吃、包住、包女人,現在還包這幾個遊戲中毒者上網,鬱悶。
怒斬嘿嘿一笑,伸出食指和中指對我比劃了一個倒著的“V”形手勢。“V”字形手勢代表勝利,這個我是知道的,可這倒“V”手勢代表啥玩意兒我還真不知道。
“你這手勢是什麽意思?”不恥下問是咱方家的光榮傳統,我可不象不死那虛偽的家夥,經常不懂裝懂。
“哈哈,這都不懂?你不是問我付沒付錢嗎,看清楚了,先叉(差)著。”一群白玩電腦的家夥全部附和著笑了起來,笑聲那個**啊。
靠,什麽時候還有這麽一說了?我正想轉移話題,卻見怒斬笑著彎曲了中指,隻餘一個食指在我眼前晃悠著。莫非這小子突然轉性,良心發現,表態今後一定補上,還是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疑惑間,怒斬又發話了:“假如你非得逼我付上網費,我就隻好這樣了。”
“什麽意思?”我被吊起了胃口,急於想知道答案。
“剛才是叉(差)著,現在麽,當然是一直叉(差)啦,哈哈。”
悲哀,誤交損友啊!我發誓,今後凡是碰上不明白的新玩意兒,我絕對不吭一聲。
晚飯是在刀疤的情人旅館食堂裏吃的。我曾好心提議出去燙火鍋,卻遭到最強、老銷等怕辣之人強烈反對。嗬嗬,不出去吃飯更好,灑家雖然有得是銀兩,但能節約一點總算一點,是吧?
飯菜很豐盛,不過我總覺得似乎少了一樣什麽東西,偏又想不起來究竟缺少了什麽。正巧戰魂和不死在飯桌上討論如何在酒吧快速泡到妹妹這個“神聖”的話題,他們的話提醒了我。酒!刀疤那廝請大家吃飯居然不給酒喝。無酒不成席,這不存心讓廣州來的幾個家夥笑話咱四川人寒磣麽?
“刀疤,叫你小弟煮點枸杞啤酒來撒,狗日的那麽小氣。”我不滿地衝刀疤吼了一句。自家兄弟,我也不怕他生氣。
刀疤和最強這兩個黑幫分子正聊得起勁兒,被我一嗓子攪了談興。刀疤眯著眼,習慣性地摸著臉上那道刀疤道:“你把老子看成啥子人了?自己問他們喝酒不嘛。”
他的這句話把我搞糊塗了,媽的,酒都沒上,怎麽知道別人不喝呢?我正想反駁過去,卻聽不死這丫接口道:“現在就把肚皮喝漲了,晚上還喝毛?”
“你好無恥,大家一起鄙視他。”
滿以為其他人會跟著我對不死比劃中指,用經典手勢鄙視不死,哪曾想竟無一人響應俺的號召。我納悶地看了看在座的其他瓜貨,靠,一幫**都在用一種可憐的眼神看著我,仿佛俺就是菜板上的肉,任他們宰割一般。
哎,強奸易躲,意淫難防。這一次老子被一幫瓜貨聯合起來算計了,天上飄雨果然不是好兆頭。
靠,灑家有的是銀兩,區區十幾個人還不至於把我喝窮。再說了,酒水都喝到兄弟們的肚子裏,也沒流到外人田。當下我笑道:“都是自家兄弟,還怕我耍賴不成?老子中午沒來是因為出了點麻煩。”
“什麽麻煩?”最強問道,眉毛挑得老高。最強在廣州道上混,過慣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其警惕性高出常人許多。
我一聽最強的口氣,知道他誤以為我碰上了棘手的事兒,想幫我解決。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今天差點和馬子說拜拜了,還好現在沒事了。”
“哦,這個我可沒辦法,不過解決了就好。”最強嘿嘿笑道。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這可是以前讀高中時你常說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勸你想開點,趁年輕多穿幾件新衣服。”雷管不說話則已,一開口必定是經典言語。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確實是我高中時代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如今被雷管照搬出來教訓我。鬱悶啊,“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是不假,可是接下來還有一句“誰動我衣服,我砍誰手足”,雷管這家夥咋就單單就隻記住了前麵那半句呢?
當下我沒好氣的回了雷管一句:“死遠點,一夜六次狼。眼圈都是黑的,早晚你要精盡人亡。”眾人大笑。
“我說老大啊,你怎麽還沒把那個叫田什麽的小妞打來吃了?”一向不喜說話的殺破天突然插了一句,又引來眾狼一陣淫笑。
“打毛。你看我是這麽齷齪的人麽?我可是真心喜歡田甜,準備娶她當老婆的。”媽的,這幫家夥都是有性無愛之人,根本不懂兩情相悅的妙處。
我的真心話招來眾人一致鄙視。哎,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爛泥,一堆扶不上牆的爛泥啊!
正沉吟間,不死插嘴打斷了我的思路:“對了,你的雪菲兒在行會公告裏給你留言了,說什麽山什麽的,我隻記得有雨有雪的。”
我自疑惑道:“什麽?有雨有雪?”不死象記起了什麽,補充說道:“還有天地絕。”心意一動,我陡然想起一句話,連忙問道:“是不是‘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對對對,就是這個,太長了。”不死在桌子上猛拍一巴掌嚷道。操,不死真他媽的太有才了!象他這樣轉述留言,足以難倒一大片中文係的書呆子。若不是俺念過幾年古文,還真想不出菲兒給我說的是什麽。
還未等我細想菲兒為什麽會突然在行會公告裏給我留言,飯桌上再掀波瀾。
“我說不死,你丫沒事別鬼叫鬼叫的,嚇我一跳。”話是殘劍說的,我尋聲看去,殘劍和老陳這兩個不厚道的家夥正躲在桌子一角大吃特吃,幾分鍾前還滿滿一碟的鹵排骨已經快見了底。
吃,別給其他瓜貨任何機會。我站起身來,一筷子夾起一塊鹵排骨丟進嘴裏含混說道:“給老子留幾塊。”
悔不該一句話提醒了眾人,一時之間但見筷子翻飛,嬉笑聲不斷。往往剛想出手,就發現瞄準的“目標”已經被別人搶了先機,偶爾筷子碰擊,感覺就象在遊戲裏PK一樣。嗬嗬,還好是在刀疤的食堂,否則單憑我們這一群老大不小的男人餓鬼投胎的模樣,就足以榮登上晚報生活百味版的頭條。
吃過晚飯,眾人見時間尚早,便在刀疤旅館樓下的台球室消磨時間。磨蹭到八點半鍾,一群人分乘兩輛破長安車浩浩蕩蕩冒雨直奔“據點酒吧”。據戰魂這廝說那裏平素常有單身美女出沒,一眾**吵鬧著要去安慰美女們空虛寂寞的心。OK,夜生活正式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