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無聊,我給六分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他出發沒有。六分回了一個短信:“我和雷管在車上,司機說晚上八點左右能到L市。”
辦公室人多嘴雜,不適宜在電話裏談論這事,所以得到六分的答複後,我挨個給參加行動的兄弟發了一條短信,通知大家晚上八點半準時到我家碰頭,商量明天“開工”事宜。
下班回到家後,我給不死打了電話,把六分的電話號碼告訴給他,叮囑他和六分聯係一下,晚上和殘劍一起去長途車站接人。
不死比較謹慎,在電話裏詢問我:“六分他們可靠不?我覺得我們的人手已經足夠。”
“我和他們從小就一起玩到大,你說可靠不嘛?六分鬼點子多,他來了你就知道了。”
“又是一個和你一樣帶著眼鏡的人渣?”不死用鄙視的口吻說道。
不死沒和六分打過交道,不知道六分的性格,我可是清楚的很。“嘿嘿,你說他是人渣?告訴你,六分是個瘋子。”
我的話勾起了不死的好奇心,追問道:“怎麽說?”
“刀疤和六分單挑,我買六分贏。刀疤下手雖然狠,但他絕對不敢和六分叫板。”
話音剛落,電話裏傳來不死的驚呼:“日哦,你找了個野獸啊!”
“嗯,一個有智慧的野獸,六分發起瘋來我都拉不住。”
不死小聲嘀咕了幾句說道:“還好是自己人。”
掛掉電話後,我不由得想起高中二年級時的一件往事。那時候校園裏還不時興群毆,相互之間有了矛盾幾乎都是單挑。有一次我們惹到一夥混社會的小混混,他們花錢請了一個社會上特能打的混混出麵單挑。
我們這邊全是窮學生,把10多個人一個月的零用錢湊齊了也不夠請打手。準備認栽之時,六分自告奮勇站出來要求和那混混單挑。雖說六分從小被他老爸訓練格鬥之術,但畢竟對方是靠打架出名的混混,大家怕六分出事,紛紛勸他放棄,可惜六分死活不聽我們的勸告,執意要會一會那個混混。
單挑的結果很令我們感到震驚,那個出名的混混交手不到一分鍾就被六分打倒在地。那場麵我至今都還記憶猶新。六分和那混混走到一處後,說了幾句話,就見那混混抬手給了六分一耳光。六分挨了耳光後沒有還手,隻是倔強地站著不動,那混混可能以為六分懾於他的“威名”不敢還手,又接連扇了六分幾耳光。正當那混混麻痹大意之時,六分突然抬腳踢中他的隱私處,那混混發出一聲慘嚎蹲了下去,六分趁機用手肘猛砸他的頭部,沒幾下就把那混混砸趴在地下。
我們一幫人正慶幸單挑結束,六分獲勝之際,卻見六分紅著眼一把扯住那混混的頭發,提起他的腦袋往水泥地上猛砸。
我們被六分的瘋狂舉動嚇呆了,竟忘了上前阻止六分。再任由六分打下去,那混混非喪命不可,好在對方10多個人一看勢頭不對,圍上去把六分架起來就打,我們衝上去就是一通混戰。扭打間,突然又聽到兩聲慘嚎,我尋聲望去,乖乖不得了,六分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了半塊板磚,紅著眼睛、勢若瘋虎般見到對方人就往頭上招呼。已經拍翻了兩個躲閃不及的混混,剩下的混混一見勢頭不對,跑得老遠才停下觀望。
那一架六分打出了威風,可也惹下了麻煩。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聽說和六分單挑的混混被打成了腦震蕩,對方放話出來要斬六分五隻手指。
大家都為六分擔心,勸他去報警,六分這家夥居然還嘿嘿笑著說自己有辦法對付。晚自習的時候六分沒來,我們都以為六分怕晚上遭報複,呆在了家裏。誰知道第二天一早六分就笑著告訴我們事情解決了。我們追問緣由,六分神秘地打開書包,露出一把很鋒利的匕首和一根帶刺的鐵棍。
見大家不明白,六分道出了真相。原來昨晚六分又逮到一個混混打了一頓,逼他說出了參與鬥毆的所有混混的名字和地址,挨個用板磚砸上門去,放話說隻要自己沒被殺死,那麽就是同歸於盡的結局。
靠,這樣瘋狂的事也隻有六分做得出來。不過讓我們吃驚的是,經過六分一鬧,社會上所有不利於我們的消息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某中學出了一個精神分裂的學生,發起瘋來什麽人都不怕。那一年,六分才17歲。
這件事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混混也是人,嘴上說不要臉不要命,可真碰上不要命的,居然沒一個敢接招。我曾私下問過六分怕不怕,六分笑了笑說道:“人不狠,站不穩!”
說也奇怪,那混混出院後也沒采取報複行動,偶爾碰麵還和六分稱兄道地,讓一幫兄弟跌破了眼鏡……
吃過藥後,我上床躺了一會兒,直到斯文人、戰魂、龍少他們到來,三個傻B根本不關心老子病情,圍坐在電腦前聊得人喜神歡,留我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
八點過一會,六分打來電話說已經到了車站,撥打不死的電話占線,還沒聯係上不死。正說著,六分發出“啊”的一聲,隨後手機就斷線了。我再打過去,卻被提示暫時無法接通。我不知道六分那邊發生了什麽事,隻好給殘劍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六分到了,讓他和不死找到六分,盡快趕到我家來。
這一等就是40多分鍾,中途我給田甜發了一個短信詢問她在做什麽,田甜好一會兒才回話說在織毛衣。暈,這年頭,會織毛衣的年輕女娃娃還真是少見。
快到九點的時候不死他們才趕到我家,他們四人一到,我房間裏麵頓時熱鬧起來。我給大家相互作了介紹後,問不死為什麽這麽久才回來。不死轉身望了望六分和雷管說道:“你自己問你那兩個superman朋友。”
我不明所以,連忙詢問雷管怎麽回事兒。雷管笑了笑說道:“有四個小混混想搶六分的手機。”
一聽雷管的話,屋裏所有人都圍了上來聽下文。我靠,這個世道真的變了。六分沒去搶人就對了,居然還有人想搶六分的手機?
我說道:“估計是六分戴著眼鏡,那幾個不長眼睛的混混以為他是軟柿子。”
雷管接口道:“就是就是,野蠻人帶眼鏡,裝斯文人想泡馬子。”
站在一邊的六分這時開口了:“雷管,熟悉歸熟悉,在亂說我一樣告你誹謗。我本來就是一個斯文人。”
我和不死他們聽了六分的話,望著斯文人轟然大笑。我強忍著大笑後引起的咽喉疼痛對六分說道:“這裏就有一個斯文人。”
笑過之後,雷管把在車站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原來六分他們下車後,六分就給不死打電話,接連打了三次都是占線。雷管講到這裏的時候,不死插了一句:“我那時候正在和琴琴談人生理想。”
泡妹妹就是泡妹妹,不死居然把自己說得很高雅似的,還談理想呢,甜言蜜語的還不是想把別人騙上床?靠,我率先對他比劃出了一個鄙視的手勢。
六分聯係不上不死,於是就給我打電話。他和雷管剛走出車站十多米,冷不防從背後衝出一個人,一把抓過他的手機就開跑。六分和雷管追到車站附近一個小巷時抓到了那個搶手機的混混,搶回了手機。這時那混混的三個同夥出現了,想仰仗著人多收拾六分和雷管。六分這個瘋子打架厲害不說,雷管當了幾年武警,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麻利地放倒四個混混後,一不做二不休,反倒把那四個混混洗劫一空。
聽雷管說到這裏,戰魂忍不住對著六分說:“我日哦,你們兩個瘋子真下得了手,比我們幾個還狠,撈了多少?”
我故意對戰魂說道:“你認識他,你怎麽知道他叫瘋子?”
六分一臉無辜地抱怨道:“四個瓜娃子加起來才80多塊錢,比老子還窮,連手機修理費都不夠。”
不缺錢還用得著出來搶人麽?六分的話讓大家再次轟笑起來,紛紛笑話他們不厚道,連“窮人”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