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就在段繼誌衝進事務所的時候,剛剛下班的徐文月卻有點魂不守舍地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仰望著天空漸漸落下的光芒。
靠著鄭和的關係,將徐文月從西安調到麗都來簡直就是輕而易舉,而在趙傑的手下,趙傑對這個算得上是“自己人”的精幹的女警自然是百般照顧,優秀的新人一般很容易遭受到的種種無聊的待遇,在她的身上一次都沒有。
但是,徐文月幾乎沒有笑過,就好像洛陽一行之後,她的笑容已經從自己的世界被剝奪了似的,前幾天她倒是突然整整一天都綻放著微笑,反而將整個局裏麵的同事們都嚇了一大跳,還以為他的神經出了什麽問題呢。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她又消沉了下去,就好像自己的心真的已經徹底死掉了似的。這個美麗的女警像是一具行屍走獸一般,走出了警局。
開著自己剛剛辦完手續沒有超過兩周的跑車,徐文月到了自己的住處,她的動作很快。自從葉世羽光榮了之後,她就離開了事務所,跑到了這個都市偏遠的一角,租了一間房子,然後她就過起了自己的生活,上班,然後回到住處來睡覺,十三天如一日。
“你回來了?”一個很隨意的聲音從徐文月的臥室傳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麽,這熟悉的語氣中卻有一種似乎對這個世界興趣索然的味道。
不知道為什麽,徐文月一聽到這個聲音,兩個眼眶中就緩緩地流出了晶瑩的淚水,但是她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平靜地說道:“嗯,今天晚上我買回來了一點材料,給你做點西安的名吃嚐嚐。”
“哦。”臥室裏麵的聲音很隨意地傳了出來,然後就沒有聲音了。
徐文月走上前一步,將手中提著的料理材料放在門口的地板上,走進了臥室,徐文月的臥室完完全全是粉色調的,裏麵有很多很多的布娃娃,甚至有一個一人高的布娃娃掛倒在書桌的前麵。看到這樣的房間,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女警察的房間,很難想象這個房間的主人有著單槍匹馬去狙殺葉世羽這樣的膽量。
而在徐文月的那張裝扮得很好的床上,坐著一個穿著黑白色格子睡衣的男子,他偏著頭看向窗外的風景,有一種懶洋洋的味道。但是在這種味道之中,卻轄帶著一絲絲的頹靡,就好像在這瞬間,整個世界都離他遠去似的。
如果說,“哀莫大於心死”這句話是真的話,那就可以說,這個穿著睡衣的男子,現在很哀很心死。
“今晚上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廚藝,怎麽樣?”徐文月努力試圖笑著,但是她發現這真的好困難,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自己很想要哭,想要放聲大哭。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夠再哭了,那怕是為了他,自己也不能夠再哭了,對現在的自己來說,軟弱,是絕對不允許的!
“哦。”依然是淡淡的一聲,然後坐在床上看著天的男子突然起身,一把拉住徐文月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的懷裏。
徐文月沒有掙紮,她就像是認了命似的,緩緩地閉上自己的雙眼,兩個人在臥室裏麵激烈地擁吻著。就好像在這一刻,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似的。
“很好。”那個男子苦笑一聲,嘴角吐出一絲惆悵,“這樣真的好嗎?”
“我不知道,不要再問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我隻知道,事情既然發生了,你就要對我負責!”徐文月強裝出一幅惡狠狠地架勢氣勢洶洶地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切!”男子自嘲地一笑,“原來一切都是虛假的,你一定是將我當成什麽人的替代品了吧?”
“不是!”徐文月歇斯底裏地大叫,“我沒有!我就是喜歡你!沒有將你當成任何人的替代品!”
“哦?那那麽唐突地對我說‘我喜歡你’,又是怎麽回事?”男子的笑容透露著某種殘忍和隨意,“不要當我是白癡,如果說你真的沒有目的的話,為什麽會突然對我說那樣的話?我自認自己還沒有到讓你一見鍾情的地步吧?”
“你就是一個白癡!我曾經向你暗示了無數次,但是你哪次有反應呢?!你倒是說呀!”徐文月狠狠地一腳踢在麵前這個男子的身上,這記曾經讓葉世羽差點斷子絕孫的一記攻擊,麵前的人卻無動於衷。
男子繼續麵對著徐文月脆弱的靈魂說道:“怎麽了?不說話了?我承認,我們兩個發生關係,有我的錯在裏麵,但是當時你完全可以推開我……怎麽?想借這個借口……”
“夠了!”徐文月尖叫一聲,“不斷地踐踏我的尊嚴,很有意思嗎?”
“呼……”麵前的男子笑了,那布滿了頹靡的臉上不斷地揚起一種異樣的微笑,“說句實話,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還真有點喜歡上你了……”
“啊……”徐文月的整張臉皮都紅透了,她支支吾吾地看著麵前的男人,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改怎麽樣放自己的手腳了,“不要……不要說這樣莫名其妙的話。”
“但是,最近幾天,你眼中的迷茫和痛苦,真得很讓我心痛,首次讓我無比懷疑,河你上床到底是對還是錯。”男子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著這樣的話題,顯得怪異無比,“你眼中那樣的表情,分明是懷念某個人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神色,而那抹痛苦……你到底在痛苦什麽呢?”
“你……”徐文月感到自己一陣的心虛,她發自己現在越來越無法保持自己表麵上的矜持了,有種被麵前的這個男子完完全全看透的感覺,盡管……
“我,我要去……該去準備晚飯了,你……你你你,你先休息一下吧。”徐文月有點語無倫次地指著麵前的床被,然後轉身就逃出了臥室。
“哦。”依然是這樣一聲索然無味的聲音。
“到底……我應該怎麽辦?蘇小穎?你能教教我嗎?”徐文月站在廚房裏麵,一麵將辣椒切成塊,一麵魂不守舍地喃喃自語,“我……我現在,到底還有沒有資格對你說這樣的話呢?”
“啊!當啷!”一聲脆響,徐文月捂住不斷地流血的左手,痛苦地呻吟著,而切過辣椒後的菜刀上帶有的那種味道,深入到左手的傷口上,有一種難以忍受的火辣辣的撕裂感順著自己的左臂漸漸地蔓延。
“走神的時候,就不要用刀了。”那個男子輕輕整理了一下自己睡衣的衣領,然後走進了廚房,溫柔地從背後懷樓起徐文月,“你總是這樣受傷,讓我如何放得下你?”
“少假惺惺的表示關心我!”徐文月嬌嗔道,同時輕輕扭動身軀,做掙脫狀,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在向自己的情人撒嬌小女孩。
“哦,確實,我太假惺惺了嗎?”男子低下頭,嘴角又泛起一絲苦笑,“原來是這個樣子……”
“喂,不是的……不是的!”徐文月連忙轉過身,手忙腳亂地安慰著身後的男子。
“果然,我還是什麽都不行……就算是,果然……”男子一P股坐在地上,就像是再也不想要起來似的,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情,讓一個男人頹靡到這樣的程度?
“我說,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徐文月哇的一聲就哭了,她拚命地依偎在麵前的這個男子的懷裏麵,不斷地拍打著他堅實的胸口,“你不要這個樣子,不要!今晚上我陪你一晚上好嗎?我們好好地做一晚上,不再休息了好嗎?你要的那些姿勢,我也可以給你做出來!我什麽要求都可以答應你,求求你別這個樣子……”
“我……我真的好沒用……”男子仰起頭,一絲絲淚水順著他的眼角,緩緩流出……
“喂!”徐文月猛然站直身子,躬著腰拉起麵前的男子,狠狠地一個耳光就抽了上去,“你這是幹什麽?!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什麽都不和我說?!”
這個絕美的女人再度拉開弓,又是一個耳光狠狠地抽了上去:“葉世羽!你給我振作一點!你現在,這成什麽樣子了?!你這個樣子,事務所還怎麽辦?!穎他們還怎麽辦?!”
葉世羽卻隻是坐在地上苦笑,毫不在乎兩個耳光地說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