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人類事務所

第十五章 鄭和的眼淚

“你……你想要教我功夫？”徐文月這回徹底的傻眼了，她怎麽都沒有想到麵前的這個少年居然這樣若無其事地對自己說這個，好像自己是他的仇人，自己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殺掉他呢。

到了這個時候，徐文月反而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她用一種近乎病態的冷靜仔仔細細地打量葉世羽，打量的是這樣的冷靜，好像葉世羽的身上隱藏著什麽不能說出來的秘密似的。

但是徐文月仔仔細細地盯著他看了半天，卻看出了很多很多以前沒有看出來的東西。恩，真的呢，以前怎麽沒有注意，這個少年其實還蠻帥的呢……啊，不對不對！他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呀！他不但是一個被通緝的殺人犯，同時還是自己的大仇人，他可是將自己全家上上下下百口，全部都殺戮掉了呀！

所以說，自己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殺了他！沒錯，就是殺了他，哪怕自己會就此墜入深淵，會就此身敗名裂，自己也不在乎了，隻要能夠將這個少年送入地獄……

但是，他居然想要教給自己殺死他的方法？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他會這樣急切地教給自己功夫呢？奇怪，難道說這個少年有某種不能夠說出來的輕生傾向？

一想到這裏，徐文月就用一種很是懷疑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起麵前的一襲黑衣的少年，而且她的眼神中居然還帶著某種難以名狀的感覺：“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葉世羽微笑道：“我？我清楚我自己在幹什麽，所以說，你沒有必要懷疑我會出任何的問題。”

“哼！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就算是你有那麽神奇的功法，又怎麽樣？我就不信國家內部沒有專門對付你們這種人的組織，你的罪孽這麽重，國家早晚會專門對付你的！”

“哦，你說的這個問題……恩，的確難辦。”葉世羽沉吟著，沒有說話，正當徐文月覺得自己終於在語言上扳倒了葉世羽的時候，葉世羽卻突然轉過頭，對著站在一邊像一個書童一般的冥衛問道：“冥衛，你告訴他，國安局的局長鄭和和我是什麽關係呢？”

冥衛立刻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少帥，鄭和是你的兒子。”

葉世羽點點頭，然後轉過頭，看著麵前的瞬間呆滯的徐文月：“怎麽樣？你還有什麽話說嗎？”

“喂！我說你耍人也要有個草稿呀，你姓葉，他姓鄭……這怎麽可能？”徐文月立刻反應過來，滿臉不屑地說道，“你是不是真的把我當成傻子？”

“哦，不是。”冥衛連忙說道，“鄭和少爺的本名是‘葉道和’，但是由於，恩，由於他從小和自己的母親一起長大，所以說，所以說他就一直用他母親的姓了。”

“哼！”徐文月很鬱悶地發現，似乎自己不論找什麽樣的理由都無法讓麵前的這兩個人慌張呢，所以說，她現在相當的鬱悶。難道他說的是真的？但是……啊？

這個時候，徐文月突然注意到葉世羽的相貌，似乎很帥氣，很年輕……這麽年輕的一個人，可能有那麽大的孩子嗎？於是徐文月很氣憤地叫道：“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好不好？！你才多少歲？”

葉世羽隻有苦笑，然後他才用最後的一點點耐心心平氣和地說道：“我曾經好像說過，下位者，永遠無法理解上位者的力量和存在。”

說著，葉世羽猛然站起身子：“我的年齡，不是你能夠看出來的，好了，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好好想想，要是你想通了，你就會學到剛才那樣的功夫。若是你不想學的話……恩，這就比較棘手了。”

說著，葉世羽起身就向電梯走去，同時嘴裏麵還在嘟囔著：“女人呀，就是麻煩呢。”

徐文月有點愕然地站在事務所的大廳裏麵，看著一臉平靜地看著他的冥衛，一時間有種荒謬絕倫的感覺，難道說那個叫葉世羽的小屁孩就不怕我跑了？哼！

不過徐文月也隻能自己yy一下子罷了，她看看站在自己身前的冥衛，再想想他那恐怖的一點都不像是人類的身手，一時間放棄了這個很有誘惑力的想法——這個事務所，恐怕並不像是它外表上看上去的那麽簡單呢，到底他們是為了什麽而存在的呢？

這樣看來，那個叫葉世羽的人真的不錯呢……但是，他是自己的仇人！自己和他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現在，自己沒有能力殺死他，那麽，就學功夫吧！恩……但願自己的努力不會白費就是了。

不提徐文月在那裏暗自地尋思著什麽東西，卻說葉世羽很快地跑到了二十九層，站在走廊上徑自沉思了起來。事務所實在是太大了，再加上這裏的成員經常都有真很多的事情，所以說葉世羽大手一揮——每人一層，作為一個臨時的落腳點了。

蘇小穎的房間就在第二十九層，葉世羽站在走廊裏麵想了很久很久，這個時候突然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似乎終於想到了什麽事情似的。

“穎。”葉世羽輕輕地敲起套房的大門。

門很快就開了，蘇小穎的那張含嗔帶羞的麵孔緩緩地探了出來，一上來就給了葉世羽一個大大的擁抱：“阿羽！你在下麵呆了好久呢。”

“嗬嗬嗬。”葉世羽臉上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輕輕擁著蘇小穎，“有點小事情，我安排了一下那個女警察罷了。”

“哼！這個急著安排她，難道她還是你以前的情人不成？”蘇小穎臉上帶著一道可愛的紅暈撅著嘴問道，“快點坦白，是不是你以前臨幸過她呀？我怎麽看她見了你就一副……恩，就一副像是和你有什麽不同戴天之仇似的。”

葉世羽苦笑，他用手輕輕敲了蘇小穎的腦袋一下子，沒好氣地說道：“你的小腦瓜子到底整天都在想什麽呀？難道說你希望看到我身邊有一群女人不成？開什麽玩笑？我希望自己的懷抱裏麵……永遠抱著你。”

說到這裏，葉世羽不由地仔仔細細地看看蘇小穎，看著她那完美的體形還有臉上那紅紅的羞意，少女的嬌羞和少婦的雍容在這一瞬間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同時綻放，美麗的讓人目眩，讓人迷醉。

其實，現在，經過了很多之後的葉世羽已然漸漸明白過來了，自己最愛的女人就是蘇小穎，她那活潑的外表下所帶有的那種源自骨子裏的溫柔，整個地將葉世羽的心裏堅冰，擊得粉碎。

對於高緞，自己更多是一種憐惜之後的一種宿命感，但是對於蘇小穎，他卻是全心全意的愛，愛她，嗬護她，如同自己的心髒一般的小心。

至於那一位……算了……葉世羽沒由來地打了一個冷戰，感到全身上下的細胞都要被抖散了。

“穎……”葉世羽的聲音出奇的溫柔，就像是一個工作了一天，又累又餓的男人再回到家後，見到了滿桌的美食和一張溫暖的床一般。葉世羽的溫柔在這一刻完完全全爆發了。

出生，成長，戀愛，情殤，絕望，死亡，輪回，成長，蘇小穎……葉世羽這個時候突然感到自己的心理麵暖暖的，就像是一個長久漂泊的浪子突然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一般似的。安穩了很多，也踏實了許多。

“啊？阿羽？怎麽了？”蘇小穎輕輕仰起頭來，但是就在她看到葉世羽的雙眼的時候，她的整個人就楞住了。葉世羽的雙眼居然那樣的溫柔，這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葉世羽嗎？那個行走在暗夜的邊緣，臉上總是冷冰冰的，對誰都愛理不理的少年？那個漫步在雨中，一臉出塵和淡然的蒼老的少年？

原來，丈夫的眼神，也是可以這樣溫柔的，也是能夠出現這樣熾熱的愛意的。

“穎。”葉世羽繼續用足以將一個人噎死的溫柔的語調說道，“我愛你。”

“恩，阿羽，我也愛你呢……還有緞緞也愛你呢，嘻嘻嘻。”蘇小穎順口說出自己也愛葉世羽，但是她立刻反應過來，臉上立刻就卷起了紅暈，為了掩飾，她立刻就提到了高緞。

高緞？想到那個弱弱的小女孩，葉世羽臉上又不由地笑了起來，雖然說已經和緞緞結婚了，但是她在自己的眼中還是那個弱弱的，小心翼翼的小女孩。

果然是好溫馨的一幕呢，但是突然間，葉世羽的雙眼間卻閃過了一道陰雲，他的臉色不斷的變幻。撕心，裂肺，殤情，黯然，憤怒等表情在他的臉上一個接著一個的浮現著，他突然好害怕。害怕像二十幾年前那樣，再次被愛情狠狠地傷害一把，就此墮入九天……

幸福就是這樣，當未擁有它的時候，我們害怕它無法來臨，但當它真的來臨了，為我們就會更加害怕它會像清淡的風一般自手心中飄走。

“穎……”葉世羽輕輕將蘇小穎推進套房裏麵，隨手關上了門，然後他用輕微顫抖著的聲音說道：“答應我……千萬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不要再離開我了。”

“再離開你？”蘇小穎一時間懵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為什麽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但是當她抬起頭，看著葉世羽那孩子一般無辜還有誠恐的眼神，她突然明白了。

麵前的這個男人，他是受過愛情的打擊的，因為那一次傷害，他甚至死過一次了。

這個男人的愛戀就像是烈火，一經燃燒，熾烈狂暴，全心付出，至死不渝。他最害怕的就是背叛，最懼怕的正是被放棄。而已經受過一次傷的他，哪裏還有勇氣再來一次呢？

想到這裏，蘇小穎突然覺得好開心，因為葉世羽這個樣子，就說明他已經真真正正地愛上自己了。他的心，已經被自己的身影所籠罩，已經刻印上了自己容顏。

自己的努力，真的沒有白費呢！

但是同時 ，她感到心上酸酸的，因為這個時候的葉世羽，就像是一個初次麵對世界的孩子，是這樣的無助，這樣的彷徨，那種無形的恐懼，幾乎將他的神經壓碎。

突然，蘇小穎想起了就在暑假最後的階段，在那一次幫助趙傑當上局長的行動中，自己和阿羽行走在都市的街道上……

想到這裏，她就笑了起來，然後她的雙手輕輕放在葉世羽的雙手上，用溫柔的語氣說道：“現在，我緊緊地握著你的手，你說我將來還會去什麽地方呢？”

聽到妻子說出當初兩個人的愛的誓言，葉世羽猛然間感到心頭一顫，他低下頭，用深情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蘇小穎，驀然，臉上出現了一絲如釋重負的微笑：“恩，這是我們……一輩子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