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的密室的光線比較昏暗,透光條件一般,啊不,我的意思是,正是因為這裏的透光條件不是很好,所以這裏的光線一般都很是昏暗。
其實按照昆侖的能力,隻要他們像要光線充足的話,這實在是小菜一疊。可惜,葉世羽當年在設計這個房間的時候故意將光線弄得很爛,說這樣才有陰謀者的樣子。
真不知道他當年到底怎麽想的,難道是心理出了問題?
這個時候的葉家密室裏麵,葉世羽的父親葉光弦大刀闊斧地坐在太師椅上,而在密室的另一邊,葉世羽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自己一手打造的暗房,突然感到自己當年還真的是很幼稚可笑呢。
“星兒。”葉光弦看著正到處打量房間的葉世羽,緩緩地說道,“你這幾年到底去哪裏了?我們調集了大量的人手都沒有發現你……”
葉世羽這個時候背對著自己的父親,他似乎突然對牆壁上的一片紋路產生了興趣,他淡淡地說道:“老爸……我最近去幹什麽,這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吧。”
“這很正常。”葉光弦緩緩地說道,“我想沒有哪位父親會對自己的兒子的蹤跡不感興趣吧,希望你能夠如實地告訴我,也讓我看看你這段時間又沒有什麽奇遇。”
葉世羽的聲音有點尷尬,他呐呐地說道:“這個……其實我這十幾年沒幹什麽,隻是最近出去看了看有什麽好玩的。”
“兒子,我不是白癡。”葉光弦淡淡地說道,這讓葉世羽更加尷尬了,他轉過身子來,一雙眼睛略有些無助地看著自己的父親。頓時,那個總是站在事務所所有人身前抵擋一切危險的挺拔的黑衣少年不見了,他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畏縮在自己的父親麵前不知所措著:“爸爸,對不起……當時,全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意氣用事的!”
“好了,好了,殺了就殺了。不就是一隻螞蟻嗎……”葉光弦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的兒子到底出了什麽問題,隻好一個勁地安慰他。
“不是,爸爸,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兒子不孝!”葉世羽突然就跪倒在了地上,對著自己的父親,長淚滿麵。
他這一動直接就將葉光弦給搞糊塗了,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麽事情能夠讓自己這個從小就對任何的事情都不感興趣的兒子這個樣子震動,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葉光弦就是葉光弦,無論處在什麽樣的情況下他都會快速地抓住重點。
葉光弦淡淡地問道:“怎麽?當年的事情難道不是周家那群混蛋來招惹你,並將那個那個……”
“你說的是周家的那個叫周什麽什麽午的將鄭萍羽給勾搭上這件事情?”葉世羽嘴角抹起一絲冷笑,“老爸你說的就是這件事嗎?”
“不是嗎?”葉光弦有點緊張地問道,“難道當年發生的不止這一些嗎?”
“沒錯,當年其實就是我有點無聊,所以就建了個公司玩玩,你也知道我們昆侖現在用的香煙還有很多奢侈品都是我們公司做的。當然了,我們也做很多世俗界用的東西,我們的生意還算不錯,但是周家的那幫無聊的人們居然因為我擋了他們一點點財路就開始對付我。老爸你也知道,我們葉家在世俗界其實就是西南一個很一般的世家罷了,所以他們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裏。”葉光弦想要將葉世羽扶起來,但是葉世羽輕輕掙開,然後跪在地上繼續說了下去,“他們針對我展開了各種各樣的暗殺和襲擊,但是……結果你也知道。”
“一群下等爬蟲,居然膽敢招惹高貴的修真者?”葉光弦不屑地說道,“他們簡直就是不知道死這個字怎麽寫!”
葉世羽點點頭說道:“不錯,這就是當時我的想法,在當時的我眼中,他們和一隻螞蟻真的沒有什麽大的區別。於是,我壓根沒怎麽理會他們,當然了,每一次來刺殺我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回去的。”
葉光弦又輕輕地將手放在葉世羽的身上,試圖將他再托起來,但是葉世羽依然固執地跪在地上:“爸,你就先不要急著讓我起來了,等先聽完我的話語後,你再來判斷我有沒有罪吧,好嗎?”
葉光弦有點鄭重地看看自己倔強的兒子,問道:“很重要?”
葉世羽立刻點頭說道:“很重要。”
葉光弦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好,你就先說吧,告訴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葉世羽繼續說下去:“他們對我發動了越來越瘋狂的暗殺,甚至有一些異能者和武者都被卷了進來,但是這都是沒有用的。當然了,他們正常人類的智商還是有的,所以再見到沒有辦法對付我之後。周家的那個紈絝子弟,好像是叫周登午的,他將目光就投到了我當時的未婚妻鄭萍羽身上。”
“不守婦道?”葉光弦很唐突地問了一句。但是葉世羽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麵帶痛苦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沒有想到,我真的沒有想到,多年的感情竟然敵不過一瞬間的虛無縹緲的感受。那一天,黃道吉日,大吉,曆練五年的我正式從父親的手上就任玄盟盟主,成為玄盟曆史上第一個少年盟主,我帶著戒指決心去找她結婚的……”
“後來呢?你殺了他?”葉光弦長歎一聲,良久,才問道,“你殺了那個姓周的?”
“恩,我當時不小心有點失控,輕輕推了他一下子,他就掛掉了。”葉世羽點著頭說道,“嗬嗬嗬,枉我以前將所有人都看成我的玩偶,誰想居然就這樣被自己眼中微不足道的玩意狠狠地傷了一下子。”
葉光弦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帶著一點傷感得看著葉世羽,雖然嘴上沒有說,但是他的心裏麵卻像是撕裂般的痛,他感到自己的兒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致哀,悲傷,憤恨,痛苦,俱喪,毀滅……”葉世羽淡淡地說道,“但是昆侖中人可是明令確定了不能夠自殺,否則家族將會蒙羞,所以,當時,我選擇了間接的自殺。”
“間接的自殺?”葉光弦有點疑惑地看看葉世羽,然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英俊的麵孔立刻蒼白。葉光弦霍然起立,指著跪在地上的葉世羽不停地顫抖著,就連他那聲音都變了,“難道當初,你根本就是已經死了?!”
葉世羽點點頭:“是的,當時我沒有聯係上麵的官員,沒有呼叫昆侖中人,和誰都沒說就被聞訊趕來的警方帶走了,知道我被警方抓走的人隻有當時已經被嚇傻的鄭萍羽一個人。就這樣,在周家的一手操控下,我以故意殺人罪、私創民宅等幾百項罪名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而在刑場上,我,我什麽都沒有做……”
“所以說,當時你已經死了?”葉光弦有點驚異地問道。
“是的,當時我就死去了……”葉世羽低著頭說道。
“混帳!”葉光弦突然大吼一聲,狠狠地踹了葉世羽一腳,將跪著的葉世羽狠狠地踹到了牆壁上,一道清晰的血流緩緩地出現在葉世羽的嘴角,“你這個逆子!居然失身了!當初的《昆侖經》到底怎麽讀的?!你!你說說吧,不是因為不可抗拒之因而失去了自己的身體,這樣的罪名你擔當得起嗎?!”
葉世羽沒有搭話,隻是默默地靠在牆壁上,聽任眼角的淚和嘴角的血緩緩流下。
對昆侖的這些人們來說,身體其實並沒有很大的用處,但是它卻是連接一個母體團體到個人的重要元素,是人性中的最後一點約束。所以說,一般沒有修到度劫的人都會小心翼翼地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也當是一種曆練了。身體受損後要及時上報並修複,嚴禁在正常情況下私自製造身體。
故意失身罪,這個罪名和人間的故意殺人罪差不多,違反這個的,可是要被判重刑的。
無異,現在的葉世羽就已經犯了這樣的罪名,而且貌似情節還比較嚴重。葉光弦會這樣憤怒也正是這個原因。
但是,葉光弦在怒火漸漸平息下來的時候,他仔仔細細看了看葉世羽的身子,卻感到了有點不對勁:“等等,星兒,你的這具身體是你自己做的?”
葉世羽搖了搖頭,慢慢從牆上離開:“不,這具身體並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自己做的?”葉光弦感到有點不可思議,“這……剛才沒有注意,你這具身體……怎麽會這樣完美?!簡直,簡直……”
葉光弦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但是葉世羽卻說道,“簡直就像是沒有任何變化一般是不是?”
葉光弦愣了一下子,然後連連點頭:“是呀,要不是你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居然當初已經死了。”
“其實,爸爸,我在自殺後並沒有後悔,也就是說當初我存心就是在找死。”葉世羽又說出一句話,讓葉光弦徹底傻眼了。
“你的意思是……你當時是一心尋死的,並沒有在身體消失後開始後悔?”葉光弦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發現自己現在一切的觀念都正在被左右顛覆。
葉世羽點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