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地過去。
林克似乎還真是很放心地攤在地板上,好好地睡了一覺的樣子,好一陣子才慢慢地爬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還活動了一下手腳,嘴裏咕噥著:“這地還真硬,這一覺睡得腰酸背疼的。”
“小子,你還想接著玩?”下定了決心跟林克比耐性的老斯庫瓦,也沒有多少不耐煩的表情,一副很有興致的模樣看著林克:“我還真想知道你接著還有什麽花樣。”
“我哪敢在您麵前耍花樣?”林克嘴裏說著,站了起來,繞著老斯庫瓦身旁周圍的大光球,左轉轉,右轉轉,繞了好幾個圈。
老斯庫瓦雖然有絕對的把握這個小子根本不可能衝得破這一層魔法護罩,但被吊了半天胃口的他,也不由得有了那麽一點的緊張感,瞪大了眼睛注意著林克的動作,準備看這小子到底想用什麽樣的方法來破解自己的魔法護罩。
“唉”,沒想到林克這個家夥轉了幾個圈之後,又繞回了原地,很誇張地歎了口氣:“尊敬的老斯庫瓦大導師,您這個魔法護罩確實是很厲害,我還真的一時想不出什麽方法來破解,不過……”
“不過什麽?”老斯庫瓦知道重點來了,瞪了還在賣乖的林克一眼,開口問道。
林克仰頭說道:“不過我發現其實您的魔法護罩也不是完全沒有破綻的。”
“哦?”老斯庫瓦對這個小子的奇談怪論早就免疫了,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林克:“什麽破綻?說來聽聽!”
“那就是這種護罩隻能防外,不能防內,在外麵的人恐怕很難攻破進去,但是要是人在護罩裏麵,那舉手之間也就可以破解這層魔法護罩了”,林克搖著頭,一副很擔心的模樣對著老斯庫瓦說道:“老斯庫瓦,你以後可要小心啊,在施放這個魔法的時候,要是有人騙取了你的信任,混在你身邊,那不是隨時可以幹掉你的!”
老斯庫瓦一下子張大了嘴,卻不是因為真從林克的這番話裏聽出了什麽道理,而是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小子居然會用一個這麽老套的計謀。
雖然老斯庫瓦確實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董級的人物,但這也不意味著他連這種不知道被反複應用過多少遍,連大陸之上隨便哪一個小孩都不會上的圈套給騙了吧?!
這小子以為老斯庫瓦大導師是弱智麽?!
“接下來你是不是準備說”,老斯庫瓦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林克:“如果我有膽量的話,就放你進來,讓你試驗一下給我看?!”
對於他的這個魔法護罩的威力,老斯庫瓦自己當然是最明白的了,雖然說一般的防護魔法原本就是外界的打擊進行防護的,當然不會反過來去對付那些在魔法保護範圍之類的人,所以在老斯庫瓦看來,林克這個小子應該是想當然地看中了這一點,想著混進了魔法護罩裏麵,靠近了老斯庫瓦,他也就有機會來破解這個魔法了,說不定這個混小子是想打偉大的老斯庫瓦大導師的悶棍都說不定。
但老斯庫瓦大導師這種以時間和空間法則交織起來的魔法防護層,原本就是大陸之上現存的任何魔法都無法相比的東西,在這麽一個大光球裏麵,實際上包含了無數的空間與時間的縫隙,就算真的放了林克進來,老斯庫瓦也有不知多少種辦法,讓這個小子迷失在時間與空間的錯亂之中,根本到不了老斯庫瓦的身邊。
當然老斯庫瓦可不打算這麽幹,要這麽玩的話,這個小子這次就鐵定過不了這一關了。
“不過這個混小子”,老斯庫瓦有點鬱悶地望著林克,心裏想道:“他不是真的想靠著這種辦法來闖這一條挑戰之路吧?那也太扯了吧?!“
“呃,居然被識破了”,林克聳了聳肩,說得很沮喪的模樣,但臉上卻還是笑嘻嘻的:“偉大的老斯庫瓦大導師果然是充滿智慧,看來我還要再想一想其他的辦法了。”
他說著話,居然又坐了下來,一手支腮,看著老斯庫瓦,一副思考的模樣,看得老斯庫瓦剛剛有點明白的心又糊塗了起來。
“媽的,這個混小子到底是在搞什麽?!”老斯庫瓦覺得再這麽下去,雖然自己跳動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心髒還是很健康,但是這麽起起落落的,指不定也還是會掛掉的,老斯庫瓦狠狠地瞪著林克:“怎麽剛才就是忘了限製一個時間呢?這個小子到底在等些什麽?!”
不過可憐的老斯庫瓦很快就知道這個小子在搞什麽花樣了。
就在他在無奈之下,把對林克的好奇心先放在一邊,繼續準備跟林克耗一耗耐性,從而把注意力轉回到自己身上的時候,老斯庫瓦就發現一種無比熟悉但在現在又絕對不應該有的感覺,開始在自己的身體裏麵生起,一絲一絲、一點一點地萌芽,然後慢慢地壯大,把那種痙摯的感覺,從那麽一點地方,慢慢地擴展到全身。
媽的,尿急!
老斯庫瓦從昨晚到現在,幾乎就沒有停止過地喝下了那一大壇子酒,哪怕大導師的身體已經是經過特殊的方式強化過的,比一般的魔法師,比一般人要強上許多,但怎麽說本質上也還是一個人,總是還會有新陳代謝的,原來在這邊已經耗了好一陣子,再加上林克在這裏折騰的時間,幾乎是他闖過前麵三四關的總合了,老斯庫瓦終於也就有了那麽一點反應。
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麵,老斯庫瓦當然也就隻有強忍著,但很快老斯庫瓦卻發現,這一次的感覺好像來得異常的凶猛,也就那麽一小會兒的功夫,老斯庫瓦臉上已經開始有點滿臉通紅,也再不能保持坐姿了,淩空站了起來,夾住了腳。
但最要命的是,林克這個小子,看著老斯庫瓦大導師的模樣,忽然間就很配合地開始吹起了口哨。
“噓……噓……噓……”在林克很有節奏感又簡單單調的口哨聲下麵,老斯庫瓦很快就變得滿頭大汗。
“臭……臭小子,你給我喝的酒裏是不是放了什麽?!”老斯庫瓦滿臉通紅向林克喝問。
到了這個時候,老斯庫瓦再厚道也想到了這小子究竟在打什麽主意了,而以他經常灌酒的經驗,也很快發現了不對勁,要知道,以前一下子灌進這麽多酒的事情,老斯庫瓦也不是沒做過,就算是會有些許狀況,那也不至於搞到今天這種模樣。
“偉大的老斯庫瓦大導師真是充滿智慧啊”,林克笑嘻嘻地答道:“我隻不過試驗了好幾次之後,發現‘時間’裏加點水引跟巴霜,味道反而會更好,為了讓您喝到最佳風味的‘時間’美酒,所以這一次水引跟巴霜的量好像是下得有點多了一點點,不過對於您這樣懂得品酒的藝術的人來說,喝到最醇美的酒才是最重要的嘛。”
“你……”老斯庫瓦現在簡直想一把掐死這個無恥的小子,這幾年來他也跟林克一起在研究釀酒,這兩樣東西還是他去采集來的,當然知道水引跟巴霜是什麽東西。
水引是一種可以把普通水濃縮提純的東西,使用水引最多的可以把一杯水縮成一滴,要是這大酒壇子裏用了水引,那恐怕僅僅要比現在看到的還要多上許多,經過濃縮之後,風味變得更好倒不是假話,但問題是水引的效力總會過去的,到時候在肚子裏慢慢的水恢複了原狀,難道這個小子想把老斯庫瓦大導師給撐爆掉?!
“您別擔心”,林克似乎也知道了老斯庫瓦的想法,很好心地安慰道:“我特別算過份量了,這酒裏還加入了足夠的巴霜,您也知道的,巴霜最能通便利尿,加強生理循環,這樣一來一去,您不但可以享受到最好的美酒,還可以盡情享受那排出重負之後的輕便快感,而且絕無後遺症,實在是一舉兩得啊!”
“媽的,你個臭小子”,老斯庫瓦實在有點憋不住了,現在也沒力氣去教訓林克,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先說清楚的:“你使用這樣的手段,不能算你過關!”
“為什麽?”林克很無辜地叫了起來:“我一切都是按足了規矩在做的啊?!”
“放屁的按規矩”,憋得辛苦的老斯庫瓦大導師也不再斯文了,罵道:“我們原來是怎麽說的,我們原來說的是,你必須證明你對於時間與空間規則的理解要比守護者來得更深刻,你……你現在這個算什麽?!這樣子能證明什麽?!”
“偉大的老斯庫瓦大導師”,林克很同情地看著老斯庫瓦:“您好像有點急糊塗了,我明明就是運用對於時間與空間規則的理解,來破解了您最得意的魔法護罩的啊!”
“胡說”,老斯庫瓦急了:“你這是睜眼說瞎話,用這麽無恥的手段,裏麵哪裏有什麽時間跟空間法則存在?!”
“我經過三年的觀察,才能準確地掌握讓你喝下去的酒的份量,要把握到不但不能夠對您的身體產生什麽不好的影響,又要讓您差不多在這個時候開始有點感覺,還要計算水引與酒壇空間之間的關係與比例”,林克一臉陶醉地說道:“您難道還能否認這是對於空間規則的一種天才的運用麽?!”
“……”老斯庫瓦一時還真的無語了,雖然林克可以說是在強辭奪理,但也不能說完全就是胡說。
“至於時間法則嘛,嘿嘿”,林克一臉壞笑地看著老斯庫瓦:“偉大的老斯庫瓦大導師,您難道忘記了,您昨晚喝到剛才的酒,叫什麽名字麽?!”
“你……”老斯庫瓦現在臉上已經青筋直跳,但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要說些什麽來反駁林克。
“噓呼”,林克笑嘻嘻地看著老斯庫瓦,輕輕地打了個口哨,惹得老斯庫瓦的身體很明顯地抖了一抖。
“改天再跟你算帳!”老斯庫瓦再也呆不住了,那個大光球一亮,一縮,散成漫天光點,一時間房間裏已經空蕩蕩的了,隻留下他這句怒叫聲還在房間裏回蕩。
成為第一個因為尿急而被挑戰者輕易過關的大導師級守護者,要是傳了出去的話,已經會成為法師塔裏不知道要被傳播多少年的話題了,如果成為了第一個憋不住在挑戰者麵前尿出來的大導師,老斯庫瓦覺得那自己幹脆就一頭撞死在挑戰之路的大柱子上算了。
“謝謝!”林克看著老斯庫瓦消失了的地方,卻是收起了滿臉的嘻笑,很鄭重地向著已經空蕩蕩的房間說了一句。
他的心裏比任何人都明白,雖然說他的所有的步驟都是早就想好了,但要不是老斯庫瓦原來就有意放自己一馬,那自己也是絕對不會有機會的。
當然,至於使用了這樣子的說起來有點狠的招數,林克倒是沒有什麽不好的感覺的,這些年來,跟老斯庫瓦之間的這種“恩怨”,都已經多不勝數了,能夠這個樣子陰他一下下,林克騎士心裏還是有點小得意的。
林克回頭,再掃了一眼已經空蕩蕩的這一層樓,踏上了通往上一層的樓梯。
這一次他沒有去猜他會遇上的是哪一個大導師,因為他從踏上樓梯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知道了。
在一部分可以說已經屬於上一層樓的階梯上麵,林克已經可以感覺到那種充滿了光明與生機勃勃的力量。
有些時候,空間雖然一點兒也沒有改變,然而卻有可能因為坐在裏麵的人的不同,而使得整個空間充滿了不同的氣息。
就像現在林克看到的其薇拉大導師,她靜靜地坐在空蕩蕩的大房間裏,靜靜地看著林克,從外麵射進來的陽光還是就那麽一束,但卻就是讓人感覺到整個房間裏有一種明亮的感覺。
或者這種明亮是亮在人心裏的。
“您好,其薇拉大導師”,林克很尊敬地向其薇拉大導師行了一個學生的禮節,在法師塔的四個大導師之中,其薇拉大導師給他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但也是他一向以來最為尊敬的。
也許這是因為掌握著生命規則的其薇拉大導師,總是能給人一種母性的感覺吧。
“你來了!”其薇拉大導師看著林克,似乎對於他能走到這裏,能這麽快地走到這裏,一點兒意外也沒有:“老斯庫瓦應該跟你說過要繼續往上走的話,應該通過什麽樣的測試了吧?!”
“是的!”林克點了點頭。
“那你準備選擇哪一條路呢?”其薇拉大導師問道。
“呃”,林克想都不想:“當然隻能是展示我在生命規則上的理解了!我又怎麽會跟其薇拉大導師動手!”
“哦?你這次打算怎麽展示?”其薇拉大導師的嘴角忽然浮起了一絲笑意:“可不許再在我麵前搞出像剛才在老斯庫瓦那裏弄的把戲,要不然我可不放過你!”
她關注著樓下的戰鬥局麵,其實也是跟老斯庫瓦一樣,出於對林克的關心,但卻把剛才老斯庫瓦的窘態都看在眼裏,雖然嘴裏說得嚴肅,但其實剛剛已經偷笑了好幾回了。
“嘿嘿,嘿嘿”,林克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他當然也聽得出其薇拉大導師的話雖然說得嚴厲,但卻透著一股慈愛的味道,是已也不怕,嘴裏說著:“哪能呢!哪能呢!”
他的心裏倒是替老斯庫瓦默哀了一下,原本他也不想這件事情傳出去的,但現在看來好像是瞞不住了。
真是可憐的老斯庫瓦啊!
“嗯,那你來說說展示的方法吧”,其薇拉大導師又恢複了她平靜的模樣,對著林克說道:“記住,你不僅要展示你對於生命規則的理解,還必須證明,你對生命規則的理解,比我還要深刻!”
“那麽”,林克抬頭,對著其薇拉大導師說道:“如果我可以運用生命規則做出一件您做不到的事情,那是不是就可以算我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