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魔法導師的故事

第二百五十二章 矮人VS精靈 四

事實證明，來自神靈的力量是所有生物都難以抗拒的力量，那座生命的囚牢，使得四千矮人騎士以及人類的騎士完全的被囚禁了起來。

但是，事實卻並不如同雪拉紮德以及敦克而做出的猜測那樣，假如，精靈長老羅伊德真的能夠肆意的使用這種神靈的力量，那麽，無庸質疑，這場戰爭矮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取得勝利。

越強大的力量就越有限製，這種來自神靈的咒語，對於精靈長老羅伊德來說，已經是掏空了他所有的力量。

他就站立在那藤蔓之上，用全部的精力和力量來維持著這座囚牢。

戰場的撕殺已經激化到難以想象的程度，駐守城牆之上的矮人們也放棄了城牆的防禦，他們湧出了巴拉尼要塞的城門，前赴後繼的衝到戰場之上。

精靈的戰士們已經徹底的陷入了這混亂的戰場，沒有退卻，沒有戰術，精靈與矮人就這樣在綿延了數十公裏的戰場之上撕殺著。

火焰紛飛，精靈長老克洛尼斯一臉鐵青，他的身後聚集了幾乎全部的元素之力操縱者，這三百人的隊伍就如同一把犀利無比的長劍，所過之處盡是罹難於這強大的元素之力攻擊下的矮人戰士，那些屍體往往被火焰徹底的焚成焦炭，空氣之中盡是焦臭至極的味道。

然而，這味道也並不能完全的掩蓋戰場之上另外一種濃烈至極的味道，那不斷拋灑出的鮮血，如同殘忍藝術家畫筆的筆觸，以戰場為畫布，一抹一抹的拚湊著這血與火的畫卷。

矮人們的悍勇，使得他們咆哮著延續著這撕殺，但是，在某一時刻，精靈長老克洛尼斯的心中卻生出了膽怯，因為，他發現無論他與他身後的那些精靈們多麽的努力，他們都不能在片刻之間扭轉戰局，三百個精靈的力量，在幾乎十萬精靈與矮人的戰場之上還是顯得太過渺小。

他們殺掉了上千的矮人戰士，然而，在這場混戰之中，喪生於矮人戰錘之下的精靈戰士絕不會少於這個數字，這是他自從走出森林之後從未想象過的景象，看著那些不斷喪生的精靈族人，長老克洛尼斯的心中除了膽怯，已經滋生出了恐懼。

甚至，不僅僅是長老克洛尼斯，戰場之上已經有著許多精靈戰士的臉上已經帶上了恐懼的神色。

當高傲被鮮血所逐漸衝刷掉的時候，這些精靈們心中唯一生出的隻能是膽怯與畏懼。

某一時刻，精靈號角聲響起，這號角聲低沉而悠長，第一次吹響於戰場之上，巴拉尼要塞前的所有精靈戰士們聽到這撤退的號角聲，麵色是無比的頹然，心中是難以描述的失落，然而，他們還是開始脫離戰場，向要塞的後方撤離。

十幾萬年的黑暗生活，使得這些矮人們的心中憋悶著難以言語的一種情緒，這情緒促使他們在精靈們已經開始撤退之後，仍舊戰意昂然，咆哮著追趕在後。

精靈的敏捷，使得他們能夠在付出不算太大的代價下，逐漸撤離出這慘烈的戰場，而身矮腿短的矮人戰士們雖然有勇氣最為支撐追擊在後，但是，他們與撤退的精靈的距離卻越拉越遠。

那沿途灼燒起的火焰牆壁，更是阻擋了矮人們追擊的道路，雖然矮人的心中是澎湃的戰意，但這並不表明，他們會愚蠢的冒著被燒焦的危險穿越那火焰的牆壁。

最後，在數百名矮人不甘心的向遠方拋擲出手中的戰錘之後，精靈們已經消失於他們的視線之中。

伴隨著精靈們的撤退，失去了精靈長老羅伊德力量的支撐，那生命的囚牢中，組成囚牢柵欄的樹木已經開始迅速的枯萎，那枯黃的葉片散落了滿地。當那些對於戰局一直擔憂著的矮人騎士們以及人類騎士們從這囚牢之中破開一條道路之後，在他們的眼前，是鮮血與屍體構成的慘烈戰場，而在他們的後方，是在追擊不及之後歸來的矮人戰士們。

這些矮人戰士們臉上都是不甘的神色，一路之上不停咒罵著。

“膽小鬼！”

“這些總是認為自己高高在上的精靈竟然會逃跑？真是羞恥！”

……

聽到這咒罵之聲，從囚牢之中走出的騎士們終於長出了口氣，看來，這場戰爭是矮人一方獲得了勝利。

這勝利能夠稍微衝淡一些矮人們心中的憂傷，因為，在這場戰役之中，罹難的矮人戰士整整有九千餘名，不過，能夠在於精靈的交戰中取得勝利，這些矮人們還是覺得值得，因為，積攢了十幾萬年的怨怒終於得到發泄。

而他們絲毫也不因為剛走出黑暗的世界就迎來這災難而感到沮喪，這一場戰役，使得這些矮人戰士們覺得，這正是他們來到這光明世界之後，所必需經曆的戰爭。

戰爭過後，在巴拉尼要塞內的廣場上，雪拉紮德與敦克而看著這近萬的矮人戰士的屍體，他們麵對著矮人木錘，卻說不出任何恰當的話語，臉上是濃濃的歉意。

“我的朋友，不必為此而抱歉，因為這是我們矮人心甘情願的戰鬥，而戰鬥之中無論如何也不能避免傷亡，況且，這場戰鬥最終還是我們獲得了勝利。”

矮人木錘麵色嚴肅，站在台階之上，拍著雪拉紮德與敦克而兩個人的肩膀。

這九千餘名矮人戰士的遺體，並沒有如同人類世界一樣，用火焰焚燒這些戰爭之後的遺體，在矮人長老木錘的建議之下，這些罹難者的軀體，被埋葬在了要塞之後的湖畔，那裏是巴拉尼風景最為秀麗的區域。

在湖畔樹立著一塊石板，那墓誌銘，正是雪拉紮德、敦克而與矮人木錘共同的雕琢在其上，這塊墓碑不但見證著這場戰爭的勝利，更見證著長眠於此的矮人戰士們永遠難以磨滅的功勳。

除去這些，這塊墓碑還見證著人類與矮人患難與共的偉大友誼的開始。

矮人們還為之創造出了一首悼念的詩歌，這詩歌同樣也雕琢在墓誌銘之中。

其後的幾天之中，在巴拉尼要塞，矮人戰士們開始進行休整，在戰爭中損毀的城牆與城門，被矮人們重新修繕，在木錘長老的號召之下，這些矮人戰士們已經告別了憂傷，準備迎接接下來可能到來的戰爭。

經過之前的那場戰役，矮人的戰士們更加的堅信，他們在接下來的戰爭之中仍舊會取得勝利。因為，這之前的戰役之中，喪生的不僅僅是九千矮人戰士的生命，在要塞前的那片戰場之上，他們還整整的焚燒了六千餘名精靈們的屍體。

人類的騎士擔當起了斥候的責任，在三天之中，不斷有消息傳來，精靈隊伍已經撤退進謝特而摩撒斯森林之中，剛剛遭遇了挫敗的精靈們似乎也躲在森林之中進行休整。

按照雪拉紮德與敦克而的估計，這支遭遇了挫敗的精靈隊伍應該在製定接下來的做戰的計劃。

然而，情況卻遠遠的超出雪拉紮德與敦克而的猜測之中，事實上，無論是任何人，甚至包括矮人在內都不會相信，這支隊伍會在謝特而摩撒斯森林的外圍停留了幾天之後，就開始集體往森林的內部進發。

這些精靈們到底有著什麽樣的打算？雪拉紮德與敦克而的心中存在著疑問，幸好，他們攜帶著一張來自魔法師締造的傳訊羊皮卷，當他們將這消息以及疑問傳達向遠方的愛德華時，沒過多久，愛德華就傳回了他的猜測。

這猜測實際上是來自遠古魔族阿撒而，對於精靈這種生物透徹的認識，使得阿撒而相信，這支遭遇了挫敗的精靈隊伍，一定是要返回他們深藏在謝特而摩撒斯森林中的精靈駐地。

巴拉尼要塞的勝利，並不能使得這個遠古魔族得到任何一絲滿足的喜悅，事實上，它的心中始終存在著一個巨大的顧慮，這個顧慮就是，那些將精靈當寵物的神靈們，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究竟給這些寵物們留下了什麽財富？

是神器？還是？

這是阿撒而唯一難以把握的事情，事實上，它極為相信，即便其他的神靈沒有給精靈留下強大的神器，那個愛心泛濫的生命女神也肯定會給精靈一族留下些強力的器物，這將是人類根本難以抵擋的力量。

按照這最壞的估計，阿撒而就得出了這樣的猜測，這支遭遇了挫敗的精靈隊伍應該是要返回精靈駐地，去動用那批該死的神靈留下的未知器具。

其實，阿撒而的這個猜測正是事實，在幾天之前，在謝特摩撒斯森林的外圍，遭遇了挫敗的精靈隊伍們因為還未消散的恐懼而變的慌亂，這慌亂持續了好久的時間，他們垂頭喪氣，不知道接下來的目標是什麽，是繼續的對那些矮人們開戰？但是，他們已經不認為他們能取得勝利，高傲已經被剛剛的挫敗所踐踏。

他們麵色頹然，沒有一絲的主意。

這支隊伍中的精靈長老克洛尼斯也是心中充滿了迷茫，事實上，直到現在他還不願意去接受這場戰役之中，精靈們遭遇挫敗的結果。

“我們失去了六千多個族人的生命！” 長老羅伊德剛剛統計完了傷亡的精靈，在所有的精靈中，恐怕他是心中最為鎮靜的精靈，這場戰役的挫敗，使得他的顧慮就這樣成為了真實，現在的他已經無比的確定這場戰爭，就是納美斯長老預言之中精靈一族的災難。

得到這答案之後，羅伊德反而徹底的安定了下來，在之前在南部與人類的交戰之中，接連的勝利使得他不由得對這災難的預言有所懷疑，然而，此時矮人一族的出現，使得他再不懷疑，這預言中精靈一族的災難已經真實的發生了。

這戰役之中罹難的六萬精靈，對於精靈一族來說，無論如何都是一個真切無比的災難。

“喔！六千個精靈的生命！羅伊德，告訴我，我們要怎麽做？悲傷已經占據了我的思考。”

克洛尼斯抬起了頭，麵孔上盡是頹然的神色。

羅伊德看著克洛尼斯，沉默了片刻，突然歎息了一聲。

“在此時此刻，我們不得不相信，納美斯長老的預言已經真實的發生了，我們發動的這場戰爭本身就是預言中災難命運的一環，也許主張發動這場戰爭的你我，以及孟斐與傑諾娃該為此而後悔，然而，納美斯長老曾無數次的告誡你我：命運是無可更改的存在！因此，我們的後悔也無濟於事，因為，這就是命運。”

聽到羅伊德的這番話，克洛尼斯的臉孔變的呆滯，好久之後，他才如同從噩夢中蘇醒過來一樣，呻吟了一聲。

“這就是預言之中的災難？這就是預言之中的災難，是的，應該就是如此，我們錯誤的決策導致了這命運的發生，然而，此時我們應該做出怎樣的選擇？我們是否應該結束這場戰爭，返回我們的駐地，來躲避這災難的命運？”

“不，克洛尼斯，你的心中已經生出了不該有的膽怯！”羅伊德聽到克洛尼斯這樣的回答，他的表情變的嚴肅了起來，目光直直的注視著克洛尼斯，使得克洛尼斯一臉羞愧的低下了頭。

“這災難已經發生，我們與人類和矮人已經結下了刻骨的仇恨，這仇恨將繼續引導著這命運，因此，我們隻能選擇在這場戰爭之中取得勝利，無論我們精靈一族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在勝利之後，這才是這命運的解脫。”

羅伊德的麵容堅定無比，受此影響，失魂落魄的克洛尼斯也逐漸的繃緊了臉，咬著牙，開口肯定的說到：“是的，是的，無論多麽巨大的代價，在錯誤的開始之後，我們隻能選擇盡可能的挽回這錯誤，而不是去逃避！我為我的膽怯而羞恥。”

克洛尼斯拍打著自己的額頭，直到額頭變的通紅，他才長出了口氣，臉色是無比的鄭重與堅決。

“我想，我們應該返回駐地，既然災難已經發生，那麽，我們就有足夠的原由去拿出我們最後的武器。”

“是的，是的，這就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也是我們唯一能夠取勝的辦法，矮人已經與人類結成了同盟，而在矮人的幫助下，人類的強大程度已經超過了我們。”

羅伊德肯定無比的做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