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長滿櫻桃。不解一夜之間怎麽就殷紅了
櫻桃具備豐腴的藝術形象
而且有很多用處。去核,放進攪拌機裏榨出果汁
能品出生活甜蜜的味道
敏感的櫻桃被我用來寫詩。一首詩能裝下多少
櫻桃,取決於詩中感情的容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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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帶來了雨。湖變大了
麵紗漸漸鋪開,足以媲美人間的空曠
風越刮越猛,吹起麵紗。湖
已不年輕。它也看到我
臃腫,體內聚集了經年的雨水
我用力捏了捏,許多水流到湖裏
它感受到了,晃了晃
皺紋跟著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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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風從冬季刮來,刮破樹皮
不影響從雪地裏伸出枝椏
也不影響他從詩裏走出,跟隨其後
匆匆趕路,像把孤獨趕走,差點誤入意象的迷宮
他的腳印向下敘述,為了預防跌倒,深入雪地
也為春天埋下伏筆。稍微駐足
不料鞋被冰凍住。腳印在雪花中麵麵相覷
對路感到迷惘。任何對前方的修辭於事無補
他突然從鞋中拔出腳,轉身向自己走去
他走了很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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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想像鳥那樣飛
現在我們可以變成各種鳥
麻雀、鳳凰、夜鶯、老鷹、烏鴉
但不是被剪了羽翼,就是腳上綁著線
或困在籠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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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追捕一隻野豬被鐵絲網纏住
一動就痛。不可能像越獄者那般逃脫
一隻豹有自然的屬性。一個健步
矯捷躍上樹枝,在樹上自如行走
往昔的威風不再,斑紋失去光澤
目光比裏爾克的豹更疲倦
叫喚聲有氣無力,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
從未想到不能按自己的方式去死
忽然之間出現了幾個人影
他們談笑風生,裹挾著豹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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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會不會消耗身體
當河流消隱,我和河岸在哪裏
以後我會繼續嚐試以河流流動的方式寫詩
我並不指望一首詩可以揭示愛情
即使帶有個人質量的詩意
不論是流體還是固體,或是由字母隨意結合產生
但像其它抽象的事物它也該有
自己的空間,能自我生長出河流
那時有很多屬於河流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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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生活奔波,常常四處碰壁
有時被大水衝走,有時把樹葉當雨傘
自知卑微,一不小心就被踩死
但團結起來可以滾動糞球
它們天生知道大地是個鍋,藍天是鍋蓋
卻仍一刻不停,提著大包小包,在大地上爬來爬去
這些神情麻木的螞蟻,四處亂竄的螞蟻
和情人約會的螞蟻,拖兒帶女回家的螞蟻
說著未來詞語的作詩的螞蟻,沒錢看病的螞蟻
被強行搬遷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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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遊山訪僧
用韻腳走路
假如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穿寬袖長衫,靈感藏在袖裏
作《念奴嬌》、畫《枯木怪石圖》、寫《黃州寒食帖》
詩中有畫,畫中有詩
腰杆筆直,也會打拱、鞠躬
卷入新舊黨爭,以國家利益為重
一生效忠皇帝,卻遭一貶再貶
舊時知識分子少有自盡
官場亦今非昔比,隻有赤壁下的大江還在東去
東坡肉還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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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毫筆寫瘦金,一豎一橫
筆走偏峰
點撇不瀟灑豪邁,但蒼勁有力
最後一筆,在你身上狠狠一捺
差點失了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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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懷抱星星,不是月亮
他的星星的天空布滿原野。原野上跑著天馬
他發覺射手屠戶喜歡種馬
他隻有一條耕牛。現在他讓牛在田野裏吃草
他坐在田埂上吃午餐
隨手滑著手機,翻到一則新聞——
一對不是戀人的人自如地脫去衣服
從衣冠楚楚到一絲不掛不到一分鍾
而他,在別人可能意外孕育時
也在地裏播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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