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給你寫信,總是記不起地址
活著就是為了忘記
年輕時記憶有時如洪水洶湧而至
將我淹沒,比如長在溝邊的覆盆子
卷著波浪迎接我,即使街角傳出的一首古老
閩曲也會泛著漣漪,以及一隻貓看到
金雀花時的迷惑,木屋散發出舊時光的味道
甚至異香充滿引誘夢魘的空氣
正如一位哲人所說:我已習慣了幻滅
就像流星。但我還沒習慣遺忘
砸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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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不出詩,來到屋外
在赤裸的夜裏幾乎赤裸著身子
穿越黑暗,思想走在前麵
穿過一個走廊,跨過窄門,走進你
今晚沒有星光。月亮像雲後的一麵鏡子
進入,卻無法穿越
月亮照出大海的潮汐
來到懸崖邊。身子和思想就像句子與詞
在傾軋,碰撞。不停破碎的鏡像和意象
如烏雲不停彌合
那些詞和我們一起在場,膠粘著
估計走不了太遠。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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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傘一把傘在雨中走過
還有一件一件雨衣,有的沒有雨帽
我不帶傘,也不穿雨衣
我的眼鏡模糊,聽到的全是雨聲
從來沒有這麽清醒
雨中,在公園裏
有個女子坐在板凳上看書
她看了很久才發覺我
在看她。朦朦朧朧的,她真好看
《詩日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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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血來潮,要縫製雲翳
你已安排好一場春雨
我在讀詩,我更加相信我們確信
的真理其實是謬誤,詩歌是假的
這個揮霍的世界還剩什麽?
詩人揮霍詞語。寫詩還有什麽存在學意義?
還不如讀加繆,聖經
我的腦子像一個儲藏間
堆滿各種雜物,和疑問,缺一扇窗戶
我說對不起,現在我無法穿針引線
我恨不得自己穿過去。但我知道
隻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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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吉訶德,一個追求夢想,熱心騎士
事業的瘋子,並不讀書,除了騎士傳奇
一個生活的失敗者,在不需要騎士的年代
手拿長矛,頭戴頭盔,騎著瘦馬,行俠仗義
騎著小毛驢,跟在身後的是侍從,幫他提著日子
他昂頭挺胸,信馬由韁,讓馬選擇道路
把風車當巨人,與它作戰。草木皆兵
他的信念壓倒樹木,山巒
牙齒掉了,手指掉了,耳朵掉了,愛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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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動。為什麽聽到金屬的聲音
對,我是金屬人,體內塞滿錢幣,金飾
我曾是稻草人,東倒西歪,在田裏看護麥子
發出幹燥易燃的聲音,驅趕麻雀
風雨無阻。我想方設法讓腳插入泥土
變成植物人,像樹那樣走動
來到城鎮打工,呼喊的嘴用來吃美食
變成肉人。住進玻璃房,成了玻璃人
易碎。我繼續埋頭苦幹,不偷不貪
越變越硬,現在是地道的金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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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音樂。洗手
我看他,不英俊,沒有整容,有魅力
也是我的。是我塑造的,以我的形象
上帝一定不喜歡
有人喜歡
哪怕是我的想象
在音樂剛要聚攏又散開時,我對他眨眨眼
他伸手,差點把我拉進鏡子裏
我走出洗手間,一隻鷓鴣看著我臉上
一樹的綠茵,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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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第三次中風,還能活過來
算是奇跡
已經五年,看到我還能叫出名字
護工每天把父親放在輪椅裏
推到門口,曬太陽,看樹木
父親胃口好,飯量比我大
因為飲食沒有節製,才導致高血壓
因為過敏不吃藥,再而三中風
再次見麵已不能說話,躺在床上
看著我,眼裏有淚水
再後來就從老人院住進醫院
父親,我知道天堂的鳥有七彩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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