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喝過幾碗溫熱的米酒
邁出家門,在黑暗中深吸一口大地的精氣
走上時光之路。我看到時鍾在風中蕩秋千
光的粒子在空氣裏作不規則運動
光的波在河裏洶湧。樹木踉蹌著往後退去
我邊走邊和樹交談。我想回到自然身邊
後來我發覺走過一座橋之後,街燈熄滅了
產生一連串骨牌效應,做夢的杜鵑飛走,路消失
隻有影子還在身邊亮著,說不能再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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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相信不可靠的信仰
怕掉入黑暗的陷阱。相信路。順著路
不停行動,不停把時間和空間分割開
和碎石小草重新排列組合,製造小麵積懷疑和孤獨
在自己吐的煙圈裏打圈,卷起,被空氣吸入
生活不是一張煙霧織成的網,網不住魚
隻有用鋒利的剪子剪斷,才能通過路麵
走到現象內部。途中不停尋找
這次出發時路彎彎曲曲,路標指向無形的路
太陽犁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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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就不在意時間,雖然季節一直在我腳下
草葉間變換,鬆鼠儲存橡子
我向往日子向上的一麵,喜歡嚼魯迅的野草
學聖人走路,爬王維爬過的終南山
沒想到一旦來到事物的高度,瞄了一眼
悠悠天地,便感到暈眩。根本沒看
前後是否有人。用腳步
我無法走入另一個世界。後來每當我用激將法
我總是說:有種的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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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人並不殺生
成為食肉動物,是遵循達爾文進化論的結果
特別是在掌握烹調之後
我們自以為聰明
其實聰明動物的聰明之處
在於知道自己不聰明
現在我們吃猴腦,吃胎盤
把天狗當寵物。還望有朝一日
泥菩薩幫我們度到彼岸
我們早該回到不殺生,長毛
或者更甚,到了長角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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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打磨後的月亮
越來越白比李白還白
如你和古錢幣一樣
內方外圓的臉
被神秘的價值數字迷住
受奇異的卦象引導
在一棵開心樹下我以為伸手就能
抓著地球另一側的東西
我們在月光下的愛情故事
假如不被合進一本詩集
也會寫進酒後
無言的愛無字的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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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如鷹,立如山,坐如鍾
也就是聖人走、立、坐的姿態
古來聖賢多寂寞,他不是聖賢
還在修煉。他選一棵樹做蒲團
坐北向南,打坐
風不動,飛鳥不動,隻有心
像個不必上發條的鍾擺
隨著樹枝擺動
他也在等待被鍾杵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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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未老先衰的孤獨拾荒者,背負青天
在都市順手拾起噪音。回到家裏
把噪音和舊事物,一起鎖進抽屜
生命如蔓藤般扭曲,一直如海裏的魚
過著沉默自我流放的生活
貌似在苦難深淵裏尋找深沉
現在他形同虛設,在靠近琥珀的天空借宿
獨自住在一座老氣橫秋的陰暗房子裏
影子不再為他的存在作證
自從在天街上看到輪椅裏一個頑強的生命
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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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節磨損的一角
我的上層建築被砍去隻剩下根基
即能買牛奶麵包的經濟基礎
我攬鏡自照
分不清鏡子內外的人
我戴的麵具越來越逼真
把沉重的事情從肩上放下
現在對我來講
回憶比生活更重要
我開始對過期的情人想入非非
那時她吐出愛字如吐出棗核
白蠟燭般的身子燃著火焰
我相信大白天她的手指
還會不停夢遊
而且逾越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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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樹上開滿了鳥
毛茸茸的夢還無法飛翔
你立在樹下,想赤腳返回童年往事,玩玻璃珠遊戲
沿著樹根,修改成年後度過的時光
記憶的夜空沒有星星,照亮你走過的路
隻有江南意象像河流一樣流淌,流向江北的群山
沿著飛翔的方向
當西江月越河懸在東江,江河還吊著大海
樹上的孩子熟睡了。你眼前突然出現幼時
遠方的海麵飛起一隻夜鳥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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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彎曲的時空裏,現在也在
不斷超越過去,未來也在不斷覆蓋現在
我的視線經過彎曲
看到的未來,和現在一模一樣
和過去也無異
原來未來的我還是過去的我
一個夢遊者,在自己夢裏旅遊
和別人一樣,跟著地球或錢幣轉動
他向空中拋出的球會落下
永遠找不到月亮的翅膀
每天隻能慢慢咀嚼生活
直到無味無覺,吞入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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