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塵中來,穿過許多風抵達
我的國土。自魏晉以降它就長滿竹子
你在林中的湖泊裏梳洗,挽個發髻
穿上竹葉子。你走起路來像在舉行儀式
經過一條古代的小徑,來到一塊石上
麵樹打坐,也許麵向的是整個浩大的南方
此刻相對的朝代如相對的石頭
不容易斷裂,此刻注定我要和你相遇
那所謂的愛情在我身上已經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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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年夏天的雨季
在密林深處蘇醒。各種風,包括不正之風
詩風,輕易穿過樹林。你隨身攜帶樹木
小心翼翼問我你帶著誰
我裝糊塗,裝空虛,裝寫詩
裝滿天的雨,注入樹木和口語的河
經不住河水泥濘,節奏,象征
和腐敗的落葉組織,向左側著身子往前走
稀裏糊塗的我,因生吃了幾粒叫不上名
的生果,如流水般稀裏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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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自稱有信仰的小女子,寫的每一首詩
不是聖品就是祭品,過著比詩歌更古老的生活
對被彈簧壓縮的疼痛渾然不知
從來不問江南的風吹往何處
她帶著滿身雪花走入春天。不談春肥花瘦
隻談櫻桃將會豐收的時節,蝴蝶滿天飛
火鳥帶來一團火,火帶來洶湧的河
河水為她施洗。她沉重的心頓時變得空靈
幾近模糊的眼光閃了一下
想起早已遺忘的兩行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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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寫詩的緣故,變得越來越孤獨
因性感而美感,因美麗而顫栗
她的狀態與時態無關。一貫,持久
甚至接近永恒,就像絕對真理
可惜沒過幾年,絕對真理已退化成相對真理
再過幾年,恐怕便不再放之四海而皆準了
那些正在變得易變的事物,正想方設法成為
新的記憶。孤獨的她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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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盲人給我算命,說諸事不順
即使在春天也會常常想到死亡。說完他對著天空
歌唱,死亡並不會帶來花朵,雖然花朵正在形成
他又唱起早已被遺忘的大海,每人都會滑入自己
大海的深淵,聲音飄入季節背後
從我們的眼睛墜入另一種眼睛
我想象自己躺在海邊。看著飄洋過海的瓶子
它們也飄過許多森林。我仿佛聽到
樹木發出我童年的聲音。飛鳥飛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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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樟樹投下綠色影子。我在樹下
做些無用功,顯然包含許多不可預知的動作
浪費了一排能量
把剩下的最後一個愛情也用掉了
你蝴蝶般的感情比月亮深
在天空的庇護下,繞著香樟樹作輕度飛翔
我趁機挪動一片月光
設法讓時間變得相對永恒
到時就可以唱讚美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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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重新奮起的計劃一再受阻
我的大腦不得不調整政策,但上有政策
下有對策。邁出的都是虛步,而且找不到方向
情急之下我隻好用一隻禿筆
給自己圈出一塊自留地
發芽的那天我突然從一個書生
變成淡泊者,說白了這些就像那些
和竊書一樣透明因此有點可愛的汙點
這也像冬天,驀然抬頭看到窗外
禿枝叢中一點紅。更紅的太陽落下去
不留痕跡,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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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喜歡讀情詩的女子
正遠離愛情,除非她們也寫詩
她就是這樣的女子,每愛一次就寫一首情詩
高興時把我當成一棵樹
還以為那就是她的家,經常在我身上或身下
如樹葉沙沙作響。如花朵所有爆破都為了綻放
隻需要一片葉子就可以遮羞
並且會一直遮羞
有一天我用想象的翅膀讓一尾古典的魚
飛翔。魚在空中劃圓圈,像在圈地盤
她站在遠處發出鸚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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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傳來的鍾聲沒有擾亂他
伏案寫詩的節奏。詩的開始是一條
鱷魚的河流,角馬以赴死的速度爭先恐後越過
洶湧的書寫。中間是一片森林
來自遠方古鹿群的麋鹿踏著詩歌的節奏
在林中奔跑,牽動意象的枝椏
有一隻停下豎起耳朵。它一定聽到了斷行聲
林外是非洲廣闊的平原
稀稀疏疏立著獵豹的土丘
不帶隱喻。成群結隊的禿鷲在天空盤旋
平原之外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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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走出樹林,穿過荒原
會看到一棵孤獨的樹,沉默的樹
樹上的葉子任風翻閱
它有淩亂的樹蔭。你不必修剪
但要在它體內點一盞燈
讓它一生有一次看清自己
你也看一看它的年輪,也許已蒼老
有了空心。這樣也好
你可以在裏麵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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