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我們已經見過此生的最後一麵了
晚上出門遛狗。
小家夥兒出門兒前,總是會在門口兒駐足一下。
不知道它是先觀察一下外麵有沒有危險,還是感覺一下外麵的天氣,是不是很冷。
今天恰好,外麵微雨闌珊。
開始,還以為是薄霧。
因為,狗狗的腳下,有一團薄薄的白絮狀。
出了門,點點清涼落在臉上,溫潤溫柔。
仿佛情人溫柔的呢喃。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不知為何,就想起來這句詩。
又想起來意境類似的另外兩句。
“日暮倚修竹,天寒翠袖薄。”
每次想起來這兩句詩,我總會想到一位中學同學。
她坐在我後麵,也喜歡詩詞。
於是,我們就經常聊一些詩詞的話題。
其實內容無所謂,主要是少男少女的閑聊。
幾十年過去了,聊的內容早已經完全忘記。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
古詩詞又總是愁啊愁的,年紀輕輕能聊出個啥。
她笑起來的樣子,卻留在腦海裏無法磨滅。
後來呢?
後來啊,很遺憾,沒有後來了。
要不然,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我們那時候,高二的時候,會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和科目成績分班,分成文科班理科班,然後各自報考不同的大學。
我分到了理科班,她分到了文科班。
從那以後,再無交集。
再後來,我已經忘了是高二分班以後,還是大二回家,有同學問我:你還記得那誰嗎?
啊?沒印象了啊。
我想了很久,才想起來他說的是誰。
然後他告訴我,她因為煤氣中毒,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完全想不起來跟她的最後一麵是什麽時間,什麽情況下,說過什麽話,發生了什麽。
我說的想不起來,不是現在想不起來,而是我那同學告訴我她去世的時候,我已經完全想不起來跟她的最後一麵的情況了。
但是,如今想起來,我還是清楚記得她笑起來的樣子。
隻是樣子,而不是樣貌。
但是,也隻記得她的樣子了。
她的聲音,她的名字,她跟我說過些什麽,我都不記得了。
那時候的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還不到20歲,我已經是見她最後一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