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三）

  如果說胡太後是導致北魏分裂滅亡的主要推手，爾朱榮就是親手挖掘掉北魏政權根基的關鍵人物。而另一個繼爾朱榮之後登上曆史舞台的高歡則是親手把北魏送進墳墓建立東魏的曆史要角。

   爾朱榮是秀榮人，先祖是羯胡部酋長，祖先居住在爾朱川，所以以爾朱為姓氏。史書上說爾朱榮膚白容貌俊美。說他“神機明決，禦眾嚴整”，當天下四方兵起時，爾朱榮“陰有大誌，散其畜牧資財，招合驍勇，接納豪傑”，當時侯景（就是那個日後發動侯景之亂，攪得南梁天翻地覆，並且逼死梁武帝蕭衍的主兒），司馬子如，賈顯度，段榮，竇泰等一時人傑都前往投靠依附他。在北魏後期政權中，爾朱榮憑借鎮壓六鎮之亂，迅速竄起，壯大自身軍事力量，成為都督並，肆，汾，雲，廣，恒六州諸軍事的實力派地方大員。

  高歡，小名賀六渾，是一個世代居住在懷朔鎮的鮮卑化了的漢人後代。史書上說他”目有精光，長頭高顴，齒白如玉，少有人傑表“，並且“深沉有大誌”。高歡年少時候，家裏貧窮，靠在平城操持賤役糊口，那時富人婁氏的女兒看到他，覺得他非同尋常，嫁給了他（有點像呂公把女兒呂雉下嫁給劉邦的故事翻版）。於是高歡開始有了馬，能夠在鄉裏充當送信的使者。高歡那時到洛陽，看見當時的羽林軍和虎賁軍兵士成群結隊胡作非為，攻擊殺害尚書省官員，弄得社會上混亂無序人心惶惶，而胡太後把持的朝廷居然不敢禁止或討伐亂黨，反而息事寧人，用大赦來安撫他們，高歡立即敏銳地感覺到魏朝的天下即將大亂了。於是，高歡回到家中後，散盡家財來結交賓客，有人問他緣故，高歡說：“宿衛成群結隊焚燒大臣第宅，朝廷恐懼他們作亂，不敢追究，主持政治竟然到如此地步，事情就可以知道了，財物怎可能長久保守呢！”（“宿衛相帥焚大臣之第，朝廷懼其亂而不問，為政如此，事可知矣，財物豈可常守邪！”）。於是，高歡結交當時人傑，與司馬子如，劉貴，賈顯智，侯景等人尤其相互友善，與這些人一起行俠仗義稱雄鄉裏。

  高歡開始出道時曾經投奔河北起事領袖杜洛周，後來杜洛周被另一個起事領袖葛榮所殺，高歡轉而依附葛榮，不久看出葛榮氣量狹小，難成大事，遂決定前往投靠爾朱榮。那時候身為車騎將軍，儀同三司及並，肆，汾，廣，恒，雲六州討虜大都督的爾朱榮兵勢強盛，魏朝很害怕他。高歡通過先已經投靠爾朱榮的好友劉貴屢次推薦，得到了爾朱榮的召見。初次見麵時，爾朱榮看見高歡麵色有些憔悴，最初不很重視高歡。後來爾朱榮領著高歡到馬廄裏看馬，馬廄裏有一匹悍馬，爾朱榮命令高歡剪那匹悍馬的馬鬃，高歡不加羈絆上去就直接剪馬鬃，那匹悍馬可能也會察言觀色，直感到高歡是個狠角色，竟然不踢不咬不反抗，老老實實讓高歡剪鬃毛。剪完馬鬃，高歡直立起身子對爾朱榮說：“禦惡人亦猶是矣。”（”駕禦惡人也要這個樣子。”）爾朱榮立即對高歡刮目相看，把高歡帶到房間裏，讓高歡坐在床下，屏退左右，向他請教天下大事。高歡說：“聽說明公有馬十二穀，顏色不同各自成群，明公蓄養這些馬究竟有何用處？”爾朱榮說：“但言爾意！”（“你隻管說說你的見解”）。高歡說：“現今天子懦弱，太後淫亂，嬖寵的小人專權，朝政不獲推行。憑借明公的雄壯威武，趁時機而奮發興起，聲討鄭儼，徐紇的罪過，肅清天子身邊的小人，霸業可以舉鞭而成就，這是我賀六渾的看法。”爾朱榮聞言心花怒放喜笑顏開，兩人從中午一直暢談到半夜，高歡才離開。從此以後，高歡就經常參與爾朱榮的軍事謀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