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好友安慰我說：“別急，某某去年也是一直等到三月份，突然一下子來了好幾個 offer。”
也有朋友關心詢問近況，我隻好有點尷尬地回應：“如果哪天我主動跟你吹，那就是有好消息；要是沒動靜，多半就還沒有。”
這些其實都不重要，最讓我難受的，始終還是心疼兒子。看著他表麵若無其事，我心裏反而更難受。
這樣的煎熬，一直持續到了二月份。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UT Austin CS 的 offer 來了。
那天我正好在家，和兒子一起刷結果。說實話，我已經做好了再次看到 “defer” 的心理準備。可當屏幕上跳出 “Congratulations” 的那一刻，我先是不敢相信，又反複確認是不是 CS。
確認無誤後，我真的忍不住哭了。那是一種喜極而泣，更是一種釋放——不是為學校，而是為兒子終於可以真正高興一次。
直到今天，我都對 UT Austin 心存感激。
隨後，我們州大的 CS 也發來了 offer。這更讓人高興：排名和 UT Austin 不相上下，又是本州學費。接下來，其它學校的結果也陸續出來——加州的公立基本全軍覆沒，清一色 reject；那些小藤和其他排名靠前的 CS 公校，大多是 waitlist。Caltech 給了 WL，雖然沒被錄取，但這個 WL 多少滿足了一點我的虛榮心，也讓我對 MIT 的 RD 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可終究，沒有奇跡。MIT 最後還是 reject 了。後來又收到了加拿大兩所學校的 CS offer，綜合考慮之後，我們基本已經決定去州大。
就在我們心已經完全定下來的時候——
就在我學會知足、不再幻想的時候——
命運卻又給了我們一次猝不及防的驚喜。
CMU CS 的 offer 來了。
這個結果，真的完全沒有想到。之前我還特意問過 ChatGPT，CMU CS 被認為是“最夠不著”的那一檔。沒想到，居然就這樣“瞎貓碰上死老鼠”了。即使學費要比州大高出好幾倍，理性地比較之後，也很難否認：CMU CS 依然是更好的選擇。
就在我們已經下定決心 CMU 的時候，Ivy Day 又來了一個驚喜——耶魯發來了錄取通知。
這一次，真的讓人措手不及。因為耶魯在他們學校早申已經錄取了一位學生，而他們高中是一所在畢業生隻有 34 人、名不見經傳的小私校，沒想到會在同一年錄取第二個，而且兩個還都是亞裔。
耶魯的 CS 實力不強，和 CMU CS 放在一起，很難取舍。那一刻，我又變得貪心起來，甚至開始期待第二天斯坦福會不會再給一個驚喜。
結果並沒有。
但這一次，我沒有失望。回頭看看，從年前早申的接連受挫，到最後拿到這些 offer，這一路走來，命運對我兒子，真的已經不薄了。
也正是在那一刻，我忽然真正理解了學校 counselor 當初對我們說的那句話：
孩子的實力，足以進入任何一所大學；但任何一所大學，也都有可能拒絕他。
對於絕大多數並非“真正大牛”的孩子來說，升學真的帶著幾分玄學，我兒子最後有個happy ending 已經是超級幸運的。我在 Reddit 上看到太多優秀的孩子，最終也沒能拿到理想的 offer，常常忍不住留言安慰他們。
我由衷感謝在這段漫長而煎熬的時間裏，安慰過、鼓勵過我們的人，尤其是學校的 counselor——在我兒子最低沉的時候，把他一點點拉了出來。以至於我每次想當麵感謝她時，總是淚水先於語言。
今年 EA/ED 的結果即將揭曉，我想真心祝賀那些已經拿到好消息的孩子和父母；也想對暫時沒有等到好消息的家庭說一句：不要放棄，繼續努力，認真準備 RD。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會走向哪裏。
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