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湯姆教了兩門大課。一個是大學高年級學生一百多號人:理論上講,這些學生都是通過三年的除草,剩下來的精英;另外半門研究生課程40個人。這種教學任務是公立大學教授很普遍的安排。每年都向係領導要TA, 每年都要求教授自己刻服困難。
此時己近下班時刻了。窗外的陽光己經沒有什麽溫度了。湯姆不經意點了一下電子郵箱,好家夥,收到了很多電子郵件來詢問期末考試成績的,和期末成績的curve 情況。看情況, 很著急。。
這個星期,係裏催的得急,有許多學生要畢業,要教授們在五點鍾之前打分上報了,否則高年級學生不能如期參加畢業典禮,去走地毯和院長和教務長握手。。
這是一個非常多產的學校,一個學期能畢業一萬多人。畢業典禮都能開好幾天!想到係主任的要求和學生們的電郵,教授起身,又去煮一杯咖啡,給自己提神。
湯姆教授開始算分了,這是他的強項,半個小時就搞定! 然後盯著屏幕上的平均分就發呆了。。。
期末考試題事先都半推半就地給了學生。但凡你花上兩個晚上也能輕而易舉地拿個高分去走紅地毯了。 但現在這個平均分卻讓教授崩潰,開始懷疑人生.
教授使出渾身的解數,把以前學的各種數學模型用上來了,但仍有一半人達不到B。還有好多Ds和Fs。這種結果是一半人沒有去報醫學院的資格,還有相當一部分人不能走地毯.
這個麻煩有點大. 這些學生們很難纏的,他們對學校裏規章製度和syllabus 各種漏洞研究的透徹程度比研究教科書多10 倍. 而且他們會證明他們的父母得癌症了,或者他們的祖父祖母犧牲了,或者他們的兄弟姐妹住院了或者斷手斷腳了。。 他們還會發動家人去找係主任,找院長要成績.
一想到去年與學院的戰況,教授心裏就發毛。
這時候秘書走過來生了一盆花,說是係裏收發室桌子上擺著看到的。上麵還掛著一個小信封。打開一看,原來是以前一個在實驗室做論文本科生寄過來的。感謝給她一個寶貴的學習機會,感謝對她的嚴格要求, 順便通知我,她已經被一所醫學院錄取了。
然後我就使勁地回憶:當初為什麽招她?或許是因為她的GPA接近4.0, 或者是簡曆上附著一張青春洋溢的照片—-那個緊身衣穿的,很擔心那個身體都快爆炸了!
帶她做過一次實驗:剛才配個50毫升的溶液。瓶子裏麵已經有15毫升溶劑了,問還要加多少水?美少女毫不思索的說加45毫升!問她: are you sure? 答曰:positive! 我一下子就急了,讓她擺在數式!人家不會,要用計算器!我的天哪!估計無意當中流露出不滿的情緒,被解讀為對她的嚴格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