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鄰居家串門，鄰居兒子今年九月去紐約一個天主教私立高中讀書。去年她兒子去補習班補習shsat, 想考紐約公立重點中學，他沒有考上。接著又去考紐約私立高中，被紐約一個天主教高中錄取，學費八千多，她拿了獎學金一分不用出。那個學校很小，隻有四百個學生，畢業生百分之57%能上四年製大學。
她高興得跟我來報喜。我說為什麽沒考上紐約公立重點高中，她說她兒子補課太晚，隻補習了一年，其他考生都補習了兩三年。我記得他兒子很乖的娃，去年一整年沒有下樓和我們家玩，幾乎天天晚上上補習班的網課。她媽給他花了好幾千補課。
然後她問我，兒子申請什麽大學好。我家娃還沒上高中，但我是混紫檀的呀，看多了大家討論，主意多少還是有一點點的。
我首先說，去你們高中，問往年的畢業生去哪裏？再看你自家娃GPA和排名，比較一下，大致知道你家能申請到什麽層次的大學？
她和我拿出手機，上niche看那個高中的評價。發現niche上麵有透露往年畢業生去向。那個學校平均Sat隻有1150, 我說1150太低了，基本上隻有州大可以錄取，merit based 獎學金也別想了。她一聽我這麽我，馬上就楚起眉頭，拿出手機搜索Sat補習班。說娃九年級一開學馬上就要去補Sat。
我們又看了Niche上那個高中的畢業生去向，A+的學生去了NYU, A-的學生去石溪州大和賓漢頓大學，fordham大學，其餘的學生都是CUNY和SUNY, 好一點的SUNY Hunter college. 還有的去紐約Pace university, 那個學校沒什麽名氣還死貴死貴。
紫檀津津樂道的八大藤校，那個高中似乎一個也沒有進。我起先覺得niche不夠透露，又去找紐約市其他重點高中看同樣的信息，什麽康奈爾，哥大，賓大，cmu這些紫檀熟知的名字這才跳出來。原來隻有紐約重點高中的孩子有緣名校啊。一般私立高中畢業生那是一個沒有，全軍覆沒。
她媽又問我選什麽專業，我心想在美國不就是紫檀三大俗嗎？我問：你想兒子讀什麽專業？她說想她兒子去讀工程學院。我心想，工程專業掙錢人盡皆知，老美也不傻。
我說，讀工程要數理化好，於是我們拿出他兒子九年級的課程單一起研究。我一看就直搖頭，為什麽九年級除了生物，沒有開物理化學，數學隻有代數一。我說這個課程設計不合適想學工程的學生。代數一太慢，有可能你家11年級下學期來不及去考AP微積分。物理化學很難，9年級不上，11年級下學期肯定來不及上AP物理化學。11年級下學期拿不出幾個重要的數理化AP，好的工程學院別想了。
然後她說要去找學校論理，為什麽不早開物理化學課？又問是否應該花錢請老師私教。我說門門課花錢私教，花費大了去。要不你兒子拿書自學？不懂找老師問。看來高中有自學能力太重要了呀。我們又去看可汗的物理課，課後隻有四道作業題，題目太少，不足以應付AP考試。我和鄰居媽一起歎氣，想不出怎麽辦？
然後我們再一起研究他兒子的課程表，她氣憤的說，她兒子要花時間補數理化，宗教課礙事浪費時間，她不想上，學校不讓取消。我撲哧一笑說，人家辦教育的目的就是來傳教的。否則哪有隻收八千一年的道理？你收了好處不能不讓人家宣教。
除了必須上宗教課，課表上還有英文，西班牙語，代數一，生物，global studies, 五門主課加藝術，音樂，PE。 我說，五門主課差不多夠忙的。放學再去社團，回家做作業再讓孩子去自學或者補課物理化學，也實在沒有時間了。
我搖搖頭，說這些課不適合窮人家的孩子，窮人讀書就是想翻身掙錢的，這些課是提高素養，但就是不來錢啊。英文和曆史專業不來錢。生物課除非去學醫護能用上，生物專業也不來錢。西班牙語除非你去服務西班牙社區，否則也沒用。而且不是從小學的外語，是學不深的，高中那麽忙，摻乎一門新的外語，學不深以後用不上，還占據寶貴的高中時間，就是為了滿足大學四年外語的要求。一堆藝術課，專業搞藝術的還是一九原則，你一個業餘上藝術課的，能靠它混飯嗎？
她媽聽了就生氣的說，難道這些課就是為了failing 我家娃，浪費時間不說，還害我家娃最後上不成工程學院。我說害你不至於，就是不合適窮人家的娃。Liberal arts 是學法的，一直就是ruling class 。你如果沒有家底，不合適上層建築，沒資源的娃隻能做skill worker, 但這個課表不是培養skill worker 的。
我心想，中國的高中課表其實更加適合普娃，物理化學初二就開課了，這樣學五年，更容易能銜接上大學物理課。象美國這樣，九年級也不開課，高中二年之內就要出AP物理，misson impossible 真的是在為難孩子.
要說他家娃的遺傳基因，他們父母都是大學生。他爸第一代移民，大學讀飛行員專業，他媽也是大學生。他娃讀書很用功，天天晚上網課到八點娃。她是推媽，給娃到處找補習班。這樣的娃不能讀上工程，美國學校淘汰率還是很可怕的。
我有問他家娃文科好不？她說她家娃閱讀速度還可以，寫作不行。我說撞槍口了，這個課程表偏文。別以為文科很好讀，一樣花很多時間寫paper, 如果不擅長，寫文科作業就夠折騰的，哪裏有時間再補習數理化。如果高中前兩年GPA不好，出了幾個c, 四年綜合GPA低於3.6,很多工程學院不收的。盡管是文科，也不要想當然認為它好讀好拿分。唉，美國孩子也是不容易的。CUNY和SUNY裏麵，凡是畢業後掙個十萬的工作，都卷死了。比如護士專業，紫檀看不上眼，卻因為CUNY學費低廉，畢業工作年薪高，申請卷死了。計算機和工程學院也熱門死了，隻有百分之五的高中生能讀上。老美和我們一樣，也是衝著書中的黃金屋去讀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