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學錄取終於告一段落。CS 專業依然火爆，UC Berkeley CS 更是一票難求！現在手上有 UCB CS offer的大牛娃們手裏基本上也會攥著其它T5或其它名校的offers。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幸福的家長和孩子可能目前陷入痛苦的選擇中......
華裔孩子上大學，尤其是中國大陸的孩子，沒想過 UC Berkeley 是不可能的。一年前，Berkeley 在我這個外州人腦子裏還隻是個英文名詞。由於參加了孩子在UCB計算機係的畢業典禮，長達一周多的時間裏和這些學生們同吃、同住、同歡樂，現將自己的其所見所聞與各位家長分享，供家長們參考。
一、生活環境
UC Berkeley，學生們叫它“卡爾”，有一個別具一格的校園，在園林家的眼裏美的無可挑剔：美麗動人的東灣山、草莓溪穀被世界著名的景觀設計大師 Frederick Law Olmsted 巧妙地加以利用, 把蜿蜒起伏的地形、清澈透明的溪流、巍峨高大的樹木和校園裏高大乳白色建築物編織在一起。交相輝映，相得益彰，巧奪天宮。
散步在這個美麗的校園裏，每走幾步就是一個景點。它或發生過一個個催人淚下的故事，或曾改變過曆史的進程.....一百年前建造的薩特塔是學校的最高處，也是世界第三高的鍾樓。每天正點時刻，塔上便會有人敲鍾、奏樂。爬上塔頂，俯瞰伯克利城....是 UCB 學生必做的事情之一。學校薩瑟門，畢業生拍照留戀的必去之景，其實它的真實身份是一座小橋。橋下的孱孱溪水在低聲地講述著 Berkeley 曾經的輝煌。學校的主圖書館是一幢古典優美的古羅馬風格的建築，它的內部金碧輝煌，藏書位列北美第四。學校的東邊有美國最頂級的科研機構之一：勞倫斯國家實驗室，每個月都有一天對公眾開放。學界常說：西部勞倫斯，東部林肯，可見它的學術地位了。
UCB 校園西邊緊靠著Berkeley downtown，各種風味的美餐館數不勝數，口味好得不要不要的。有Roti Dip 和 Grilled Chicken Satay 的 Imm thai，那是 Berkeley 學生的最愛。隻是需要排 40分鍾的隊，這還不是在高峰的時候。木得那個耐心？還有日式口味的 thebeet-cured ocean trout 和 thekakiage tempura 的Iyasare。有pork buns的 Ippudo，湯是豬大頭股骨頭熬成的，據說是世界聞名。有韓式炸雞和海鮮煎餅的Bowl’d Korean Rice Bar，煎餅不僅酥脆，海鮮也是大大地有。還有越南粉 Pho K&K，口味正，分量足。還有大名鼎鼎的 marugame的烏冬麵，日本口味，是用日本麵粉現做的。有 Lucky Bird 的祖傳大蒜麵和其它泰國菜。有 Riceful Onigiri 的鰻魚等各種食材的飯團，色澤鮮豔，美味佳肴。還有 Moo Bong Ri 的牛筋湯、豬血腸。有 Ippuku 的墨魚汁飯，能享受到日本榻榻米的體驗。還有 Kiraku 的日式法國大餐，集東方美食和西方精華於一身……室友的父母是某國貴族，對飲食極為挑剔。所以基本上不會在伯克力吃中餐。有幾次我的孩子參加畢業生狂歡派對去了，他打電話讓室友一家陪我。中午吃飯的時候到了，他家招呼我說： X先生，走吧，我們到舊金山吃午餐去，這裏的中餐館吃不慣啊……
伯克利的氣候宜人，夏天不熱，冬天不冷。因為被山環繞，隻有一麵對著海灣，所以感覺風不如舊金山的刺骨。在五月中旬，年紀大一點的白天穿長袖衫就可以了。晚上還是比較冷，我得穿外套才能出門。
校園南門口有點亂，正好是我孩子住在這裏，一下樓就跨進校園了。但在晚上走在路上的時候會被流浪漢搭訕或者向你嚎叫。雖然大家說他們也無惡意，但總會讓在紅州生活慣了的人感到很不舒服......後來我也經常看到亞裔女學生抱著書本晚上獨自在街上行走，甚至晚上一個人坐地鐵，旁若無人……鋼鐵就是這樣煉成滴。
二、申請入學的準備
伯克利在物理、化學、計算機科學、工程學、經濟學、法學等諸多領域均位列世界前十，在工程上能與他相提並論的也隻有 MIT。據說伯克利2023年的外州的新生錄取率左右6%，而在加州的錄取率高達 18%，平均錄取率為16%。具體到計算機專業，UC Berkeley L&S 計算機專業的平均錄取率是 2.87%，外州的錄取率為 0.9%左右。遠遠低於 S, H, M, P, Y 中的任何一個大學的平均錄取率。
曾幾何時，伯克利對亞裔非常友好，亞裔牛娃隻要標化和GPA達標，文書不出大錯，都有很高的幾率被Berkeley錄取，所以是美國華裔理工娃和中國大陸每一個留學家庭的必選。加州的大牛蛙們眼界自然就更高啦，常常拿 Berkeley 保底。也就是說，如果不被 H, S, M, P, Y 錄取，那就隻能選擇Berkeley了，這就是著名的“T5” 這個名稱的來源。但最近由於政治的原因，Berkeley取消了標準化考試，而且13個熱門專業限製人數，報名的時候必須事先選定這些熱門專業。如果當初填表的時候沒有選定專業，結果就會是數千人進去後去爭奪區區 70 名計算機專業名額，慘烈程度可想而知了！
盡管加州的家長們在有的群裏抱怨說 UCB 把計算機的名額很多給了外州和國際生，但我覺得可能有失公允。首先是我們外州的學生在大公校的有的排名第一被UCB的EECS錄取, 排名第七~第十左右的都能去M和Y，雖然還有別的原因，但至少說明UCB在外州錄取時並未放水。大名鼎鼎的北京四中一百人左右報考，也就錄取了前三名。中國就是最牛的高中，每年進清華、北大能好幾十，但能殺進UCB的也是個位數，而且還不全是計算機專業。
三、選擇專業和program
在伯克力上學，選擇一個合適的專業和一個最受市場青睞的 program 是一個高技術含量的事情。我是因為入群很晚，所以直到現在也沒有弄出個所以然來。雖然加州的孩子比較open, 但現實中外州孩子們和灣區的孩子們在生活中overlap很少。所以隻能通過室友和在同一project中結為盟友。比較靠譜的就是有機會參加同一個club。UCB的Club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組織，完全不同於高中的興趣為主的club。Club大多和大廠和某些重要的公司有關係，有的也得到它們的讚助，加入到正確的club有助於外州的學生有機會到大廠實習。有的club聚焦於學術，去S, M讀博的大都出於這個club。否則，大家各自的群體都有屬於自己的朋友圈，也就是pool，信息和思想分享大都在同一個pool 裏進行。比如，灣區自己有自己的一些pools，人家一個公立高中幾十人進入，自然沒有必要和外州的結盟。大陸有大陸的，台灣有台灣的，香港有香港的……文化和經曆的使然，誰也無法改變。外州的學生來源十分的分散，所以他們很多在國際學生圈裏混，這些人大部分會在, S, UCB, M讀研，一般最低也就是去UIUC。因為沒有立即工作的打算，所以對灣區工業和機會的有關的“核心機密”知道的十分有限，可能也不太關心，所以往往就與很多大廠的機會和program 選擇的時機失之交臂。聽說計算機係比較成功的就是 3+1 和 MET program。灣區很多熱可炙手的高薪碼工位置就是UCB 的這個program 出來的。3+1 的意思就是四年中拿下 UCB EECS 碩士學位，MET 的意思就是四年內拿下UCB EECS 和 Haas 商學院的雙學士學位。絕大部份學生和家長，和我一樣，也都是在後來才知道這個信息……有沒有一種哭暈在廁所的感覺？油木油？
前幾年，大部分學生為了避免遭拒，所以在報考 UCB 中都選擇了“undecided/undeclared”專業，所以就有了兩千人都選計算機課的世界奇觀。Berkeley 規定三門CS基礎課的平均 GPA 高於 3.3 就可以進入計算機專業。話是那麽說，但資源畢竟有限，比如某學院的計算機係最多也隻能容納區區四百多人，所以隻能采取叢林法則：適者生存，弱者淘汰。於是，這三門基礎科上演了人類曆史上慘烈無比的“哈姆雷特一幕：不是你死 ，就是我活！那個中國網站的那個高中時期的牛娃發表的文章說，他在這門基礎課的初次考試中隻得了無法置信的 3 分，精神幾近崩潰……就是發生在這個時期。你可以想像：近兩千人左右的大課隆重開場，場麵是何等壯觀，何等震撼！有人問到在這種情況下如何能引起教授對你的關注？馬上就有人回答說：罵老師！
四、在 UCB 的學習
UCB 的學習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 play hard, work more hard。Berkeley 的教育方式主要就是散養，然後用大量的project和超難的考試讓你無法找到和女朋友卿卿我我的時間。由於某些公司對某些課程有特殊要求，尤其是有的學生為了搶下進入頂級實驗室的門票，選擇雙專業和研究生課程是最起碼的。伯克利普通學生的平均睡覺時間是 5.5 小時，熱門專業的很多學生每天隻能吃一頓飯，能睡幾個小時隻有天知道！到今天我孩子還是保持這個習慣。所以和戀人手挽手溜公園，你濃我濃就不要想了……上千人的大課就是想看清楚板書都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去晚了的隻能坐在地上聽個聲音。好在每個大課之後都有錄像。大課後一般都有 discussion。這個discussion是TA教的，人數是幾十個人，主要是回答問題，有時也會講到的一些更細節上的東西。UCB的TA都叫GSI，也就是graduate student instructor，都是在讀PHD的研究生，基本上都有 Master 的學位，整體水平很高。有的本科生學習非常認真，有些問題一定要等教授的親自答疑，這往往要排幾個小時的隊，有時候考試結束後竟然還沒有排到！後來家長們說她們的孩子的訣竅：教授還沒開始講課，就先為答疑排好隊...讓我聽的是目瞪口呆！
UCB 的課程考試開卷，考試巨難，這對女娃十分不利。所以建議女生進去後早早傍個大牛，關鍵時候好英雄救美！而且考試和作業內容很多大大超出講課內容，衡量grade 不是根據絕對考試成績，而是采用 curve。很多課程教授還是比較人性，能給 17%以上的人得 “A”，但也有的教授就比較mean。有個教授在課程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才宣布：他的課可能隻有 7% 左右的人能得“A”，相當於 40人的課也隻有 3 個人才能得A……相信你就是再大的牛娃，聽到這個消息也可能被嚇得麵如土灰。一場血拚之後，二千人左右的大兵團最後工學院和理學院總共才有幾百人幸存下來，在心有餘悸的恐慌之中學習計算機。接下來就是嚴酷的考試和作業，很多課都有五到六個大的project，同組裏要是沒有一個很牛的差不多就是找死！所以牛人在 UCB 倍受青睞。計算機係裏又會有 20%的學生頂不住壓力，不得不轉校或轉專業，還有的係高達 30%, 最後剩下的皎皎者四年能拿到畢業證書的也隻有76%，堪稱是精英中的精英，幸運之中的幸運。
即便是這樣，還有的家長還要求計算機係的課更難、更接近於 Industial，否則要求學校退還學費！這些家長有這樣的要求是有一定的原因，因為他所在灣區的公司招人十分挑剔。有人寫文章說 M 計算機一年的課的內容，UCB EECS 幾個星期就學完了。不管真假，UCB計算機課內容很深、很難是肯定的了。有的課一場考試下來，遍地哀鴻，大家的平均分隻有 30分左右，但還是有人能拿到天文數字的 80 多分！所以，在Berkeley，不管你曾是高中排名第一，還是曾在數學競賽場上笑傲江湖，誰都盡量保持低調，再也不敢再說自己是個大牛。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必須承認人和人之間的巨大的差異……
盡管 Berkeley 的 Peer pressure 是這樣的大，但計算機係的學生們很快就已經適應，從最初的驚魂中逐步恢複平靜，沒有聽說過有惡意競爭。朋友之間，project 的隊友，同一club的學友，甚至 take 同一門課的同學……大家都能在生活和學習中互相幫助，他們在 discord 和 Facebook 裏互通信息，尋求幫助，尋找隊友，組織活動，甚至幫助搬家，提供 ride 和借筆記……都是家常便飯，和其它學校沒有什麽不同。一個外州的學生沒有在自己心儀的那個大廠找到 intern，就在 discord 裏吐槽。同一個club的同學對他說：有一個教授正在找人幫他做科研，麵試過幾個都沒錄，你要不要去試一試？因為沒有其它選擇，他就去了，結果竟然被錄了。從此這個教授每年暑假到來之前就發email詢問：今年你還想不想繼續做？
如果這些關卡被你一一闖過，恭喜你！你已經是一個Berkeley 的計算機係的學生了, 這個時候你才會感受到什麽是情緒大釋放？什麽是喜大淚崩？疲倦的小熊們才有心情和女朋友一起有了‘’天上的雲?兒飄呀飄，地上的馬兒跑呀跑”的傻念頭……你如果和計算機係的學生交談，他們最常提的事情就是當時知道自己進入計算機係的感受。他/她們把嚴肅、莊重的畢業典禮當成一個展示個性、釋放情懷、放飛自我的舞台。畢業生在接受畢業證書時，各種搞怪讓人眼花繚亂：香港的富二代身著一身名牌服裝，四男一女做了快閃。印度裔學生一個背著一個，像沙漠裏的駝隊，魚貫而入。美國白人在台上扭起了舞。大陸四個學生跳起來背對背地撞在一起，倒在地上四腳朝天……這些行為在私校的那種莊嚴、肅穆的畢業典禮上是不可能發生的。這倒不是文化上的差異，而是因為畢竟沒有 Berkeley 的CS學生經曆過的那種死裏逃生和英雄悲壯的生活經曆，是無法理解這種感受滴......所以，Berkeley 2022年的畢業典禮上，學生們表現出蔑視傳統、放飛自我的行為遭受了私立學校和媒體的廣泛地批評。Berkeley 的學生談到自己的學校時發音是“卡爾”，見我聽不懂，幹脆改成Ber--keley，就像美國football 解說員在宣布阿拉巴馬隊出場時用的語調：A--la--bama! 那份感情和自豪，唉！難以言表……
Berkeley 計算機係的學生在灣區大受追捧，是灣區比較搶手的人力資源。Berkeley 的學哥學姐們遍布整個彎曲，知道 UCB 學生的能力和潛力，所以也樂意接收學弟和學妹們。如果不是十分挑剔，Berkeley EECS 的學生二年級的暑假就能在灣區找到公司實習，三年級時很多人手裏一把灣區碼工的offer，70% 的人畢業後直接就在灣區上班。
對很多目標是博士的牛蛙來說，Berkeley 的科研實力強大，資源難得。一個大陸來的本科生在申請PhD的時候請他的科研老師寫幾封推薦信，這個老師是計算機的大牛，他說他隻給寫兩封推薦信，所以這個學生就隻能申請兩個：UCB 和 S。結果就被 S 錄取……這種例子數不勝數。Berkeley 計算機的學生大都是不願離開灣區的。他們中很多人隻申請 UCB 和 S 的 PhD，也有的申請了 M，CMU，要是不取就讀本校或 S的碩士。據說 Berkeley 的計算機碩士對本校學生基本上網開一麵，隻要是你的 GPA 不是太低。而且還可以選擇你最崇拜的大牛教授做你的課題指導，拿到碩士後轉成 UCB 和S 的PhD的幾率非常高，至少是大於 S。也有的本科申博時拿大藤的 H，P 來保底，這就是後來有人去這些學校的原因。大家知道 M 計算機的大牛蛙 Sitan Chen, 也是這裏許多牛娃的朋友或同學，他就是在 M 拿到博士學位後選擇到 Berkeley 做博士後，去年喜得 H 的助理教授職位的，嘎嘎！
卡爾，喔，Ber--keley，是一個曾經讓無數人撕心裂肺、百感交集的地方。鳳凰涅磐，浴火重生。有人從此脫胎換骨、一飛衝天！也有人在這裏心力交瘁、夢斷藍橋……無論你是喜也好、哀也罷，恨也好、愛也罷，隻要是你是在 UC Berkeley 真正地呆過，它就會在你的腦海裏再也揮之不去……
以上信息和感受純屬個人觀點，獻給那些曾經在 UC Berkeley 計算機專業學習過的孩子們。
（一個伯克利家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