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一篇 論人生出場次序的重要性

從才女的婚姻重組亂扯人生的出場次序很重要

第一次聽說才女醉鋼琴劉瑜,還是在中壇,四黑老大推薦她的小說《那麽,愛呢?》文字功夫,最是極好,讀完驚為天人。

後來讀她的博客,博文比小說更精彩,她也寫到一個四眼理工男-老張,身份在哥們兒與男友之間來回變換N次後,終於成婚。

再後來她海歸去清華做了教授,文章也大不如大齡文藝女青年時代好玩,世上少了個文青,多了個幸福小女人。
最近讀網上流傳的劉瑜寫給女兒的話,才知道才女生娃了,更吃驚的是,孩子父親卻是另一位超級才子。原來才子才女各自低調離婚,又重組結婚了。

那麽,老張呢?

再回頭讀讀她下麵這篇關於前夫的貼,

一是感慨才女所需要的,是被愛,更是被征服。四眼男哪怕愛的頭懸梁,錐刺股,也推導不出天雷地火的愛;柴米油鹽的日子,才女就不能過得詩意盎然嗎?當然不能。

二是感慨人生的出場順序很重要,比如說,吊絲先於大款出場,就出《蝸居》海藻了;吊絲後於大款出場,就是《北京遇見西雅圖了》。

愛情小說裏,美女主角常常是愛的死去活來,情傷入骨,然後萬念俱灰的找個老實人嫁了。

俺們四眼男,本是做那個老實人的。

老實人出場太早,才女劇情未落幕,愛恨未入土,那就無法摳底了。

劉瑜: 老張、亦文和蚊米

我有一個朋友,叫張亦文。我們都喊他老張,其實他也不老,就三十。他是一個電腦工程師,本來呢,這樣的人,在美國,都應該被喊成James Zhang之類的。但是我們叫慣了老張,他也就聽慣了。這讓我暗暗地對他有一點同情――如果有誰喊我“老劉”,我肯定很受傷。因為如果都被喊成老劉了,還有什麽前途可言?這個老什麽什麽的,讓人聯想起某縣某局某科的科長――而且是副的,一輩子也沒撲騰起來的那種。哪見過有點前途的人被喊成老什麽什麽的,如果“詩意”有一個反義詞,那就是“老張”;如果“希望”有一個反義詞,它也是“老張”。

但是我說的這個老張倒也不介意。仔細想想也是,他做的很多事,挺象一個“老張”才能做的事,比如他吃飯特別快,還把袖子撈起來;他特別快地吃完飯後,會說:今天我請客。再比如,他會使以下的句子聽上去特別順口:
“老張,我要去中國城買很多東西,你幫我去扛吧。”“老張,今天有個哥們欺負我,你幫我去揍他一頓吧。

總而言之,老張對“老張”這個詞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地進行了發揮,使老張這個詞中的社會責任感得到了充分的演繹。有一段他經常打電話給我,一聊就到深更半夜。談人生。談理想。談雞毛蒜皮。我也不知道象我這樣一個人,一個拒絕成為“老劉”的人,和一個資深的“老張”,為什麽有這麽多可聊。

“你別叫我老張了,叫我亦文吧。”有一天,老張突然跟我說。“好吧,老張。”我一哆嗦,答應了下來。
我想,他的意思是說,我喜歡你。但是,作為老張,他無法說出這麽詩意的話,於是他用一個及其委婉的方式,表達了這個意思。這個委婉的方式就是:叫我亦文吧。

老張是不可能談戀愛的,頂著“老張”這個詞的人,頂多可以來個“中年喪偶,覓體健貌端的中年女子一名”,但是亦文可以。他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喜歡我,必須先把“老張”這個詞從我嘴裏扼殺了。但是我積重難返,喊不出亦文。而且,亦文,多酸啊。再說了,“亦文,你幫我去中國城扛東西吧”,聽上去就不太對勁,是吧? “亦文”後麵應該跟的句子是:“亦文,你為什麽離開我?!為什麽?!”或者,“亦文,這麽多年了,我還沒有忘記你。”雲雲。總而言之,我們這些窮光蛋的飯桌上需要一個老張,而“亦文”最好還是滾回瓊瑤阿姨的小說裏去。

但是我又不忍心讓老張失望。當我意識到張亦文戀愛的希望,與他的“去老張化”休戚相關,我就更覺得不忍心。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隻有焦慮地在“喂”、“哎”,“嗨”之間顛沛流離。直到有一天,一個朋友跟我說:你知道嗎?一隻蚊子被拔掉腿之後,變得象一粒米,也就是“蚊米”。我突然茅塞頓開,“蚊米”,就是它了。

我和張亦文談判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說服了他,讓我叫他蚊米。我的大意是:雖然蚊子不是很可愛,但是沒有了腿的蚊子就不一樣了,它變得象一粒米,而米是很可愛的東西,所以蚊米也是很可愛的東西。我說了很久,說得天都黑了。張亦文看著口幹舌燥的我,起了惻隱之心。他哭喪著臉,好像自己的四肢給拔掉了一樣,說:好吧,蚊米就蚊米。

而我,則高興得要死。蚊米多好啊,在我和他之間,建立了一個進退自如的距離。如果他是“老張”,那我就不能進;而如果他是“亦文”,那我就不能退。但是,現在好了,他變成了蚊米,既可以去中國城扛東西,又可以從地平線上詩情畫意地升起。而且,下麵這句話怎麽聽怎麽合理:
“蚊米,我要去中國城買東西,你幫我去扛吧。對了,蚊米,現在街上百合花賣的特別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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