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的阿勒泰裏最有詩意的名字,是一匹馬,踏雪, 四蹄雪白,奔跑起來如踏雪逐浪。是阿泰的心肝,有受傷應急症。踏雪死的時候,阿泰的心碎了,觀眾的心也碎了。踏雪死後,阿泰用了三年的時間療傷,最後歸來見小賣部的女孩阿秀。
張鳳俠,一個漢族女子,在哈薩克居住地開小賣部,與當地人渾然一體,同感同情。行事擔得起個俠字,喝酒騎行,天塌下來也不能耽誤老子喝酒睡覺看彩虹,無欲則剛。唯一的弱點就是戀愛腦,但夢醒情事了,瀟灑依舊。一個可以說出,你生來有自己的用處,又不是要伺候別人的,象這草原的樹和草,都有自己的用處。又說,你可以不同意當地人的習俗,但不要以為可以居高臨下地評判他們。多麽通透的女子。有此人為友,當日日同飲。
這劇最耐看的是阿泰和阿秀的純粹愛情。純粹是因為少男少女的心動,一個騎馬回眸的英姿,一個文雅秀氣的失措,愛情發生它最自然開始的時候和地方,不是為了傳承家業,娶回哥哥的家業,維持傳統。阿勒泰的夏夜,月光澄澈,照在兩張青春單純的臉上,幸福快樂如撒歡的踏雪一樣,時而奔跑,時而恬靜。
阿勒泰的夏牧場,風光如畫, 加上阿泰與阿秀的愛情,令人無限神往。
故事裏最煩惱的人,是阿提木了吧。從最開始不能帶刀上火車,到馬場強行要阿泰回家放牧,不上繳獵槍,要小兒子娶大兒子的未亡人以防家業人口流失,不同意改嫁兒媳帶走孩子,還失態要開槍打死踏雪。這個處處要堅持傳統,卻處處被反抗的哈薩克老牧民,最後不得不賣掉一半的羊和馬,自己孤獨地轉場到更遙遠的秋牧場。哈薩克的傳統隨著這個倔強老人離去,離現代越來越遠。
阿勒泰有無比遼闊的風景,也有比風景更遼闊的寂寞,連失智的奶奶都說,太無聊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阿秀不覺得寂寞,她的心裏有另外一個世界,感受著阿勒泰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豐盈充實。
真實的生活,如那個貪婪的男人所說說,還是城裏的床睡得舒服。這裏蚊子一抓一把。正在給渾身被夏季的蚊子叮的包噴止癢水的我,不禁連連點頭。
不過,覺得最後的結局設計讓踏雪受驚的衝突,很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