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資料道現存藏羚羊數量約為7萬至10萬隻,比起半個世紀以前有百萬隻的情況相當危急,如果盜獵情況未有改善估計20年內藏羚羊將絕種。
為保護藏羚羊,青海省治多縣委副書記傑桑?索南達傑組建了中國第一支武裝反偷獵隊伍——西部工委。但在1994年1月18日,在押送二十名被捕的盜獵分子時中槍身亡。其中以“野犛牛隊”打擊這類非法勾當最為稱頌,深受國外國內支持。
不過,在2008年中國雪災中,有5479隻藏羚羊在四川甘孜州石渠縣因而死亡;令生態出現了危機。
索南達傑是青海玉樹治多縣索加鄉人,1974年畢業於青海民族學院,後擔任索加鄉黨委書記、治多縣縣委副書記。1992年7月,索南達傑組織中國第一支武裝反盜獵的隊伍:治多縣西部工委(別稱野犛牛隊),並兼任西部工委書記,由於可可西裏富含豐富的礦產及野生動植物資源,引此許多盜獵者的覬覦,他們結黨營私,與幫派勾結。西部工委成立的目的便是專門負責本地區自然資源的保護,索南達傑任內曾12次進入可可西裏無人區,親自進行野外生態調查及以藏羚羊為主的環境生態保育工作,共計抓獲非法持槍盜烈集團八夥,有效打擊了盜獵者囂張的氣焰。
對於盜獵者的無法無天,索南達傑曾歎到:“這裏不是無人區,而是無法區。”
1994年1月18日,索南達傑和哈西劄多、靳炎祖、韓維林與才紮西四名隊員在可可西裏無人區抓到20名非法盜獵份子,繳獲了7輛汽車及1800匹藏羚皮,他們拒絕了歹徒接受罰款私自了結的要求,其中有18名歹徒持槍反抗,索南達傑與四名隊員展開激烈鬥爭,隨後派哈西劄多與才劄西兩人護送受傷的歹徒到格爾木接受治療。在押解歹徒至馬蘭山、太陽湖休整途中,歹徒預謀綁架了靳炎祖與韓維林,持槍威脅索南達傑繳械,索南達傑與歹徒激烈搏鬥,終因人數相差懸殊而中彈身亡。當救援者趕來時,他的身體已被冰凍,但仍保持著跪射的姿勢。
索南達傑遭槍殺之後,當地警方一直對在逃人員進行追捕。截止2011年,該案還有3名嫌犯在逃。2011年11月4日起,轉機浮現,6名嫌疑犯陸續自首。
十八年後盜獵者自首,1994年1月18日,那個寒夜發生的一切,諸多被影視和新聞作品渲染的西部槍戰場景露出了真實的麵孔。
這已是索南達傑第12次進入可可西裏的第11天。這個玉樹州運動會跳高和小口徑步槍射擊雙料冠軍帶領他的西部工委三人組、一名向導、三個司機剛將20名盜獵者製服,收繳了兩大卡車的藏羚羊皮。此前還查獲了3起非法盜獵沙狐,查處了兩個非法淘金窩點。
事實上,1月16日被抓獲當晚,他們已在密謀策劃綁架索南達傑等人,然後逃跑,隻是時機未到。
所有人都疲憊不堪。索南達傑腸胃炎發作,他的同事連續數天徹夜未眠看守盜獵者。有兩名盜獵者患肺水腫和槍傷,索南達傑令秘書紮多和司機才紮西連夜把他們送往格爾木治療。臨行前,他用自己那把上膛快又輕巧的79式手槍換下了紮多不好用的54式。
天色漸暗,索南達傑的卡車駛入了盜獵者的陷阱。
一顆價值兩毛錢的小口徑步槍子彈擊中了索南達傑大腿和小腹之間的動脈,血凝結在他的黑色皮褲裏。他俯臥在地,雙眼圓睜,短須和頭發上滿是灰塵,右手依然保持著扣動扳機的姿勢,隻是那把54式手槍已掉在地上。而非像此前所傳說的,還緊握手中。
靳炎祖和其他幸存者將索南達傑遺體試圖運出荒漠,但車陷泥河。當1月25日治多縣公安局的救援人員趕到時,索南達傑遺體在車廂裏躺了四天四夜,覆蓋在他身上的是藏羚羊皮。
自然保護隻是索南達傑思想中很小的一部分。”索南達傑原來的秘書紮多說,索南達傑其實有著更大的藍圖。
這些未竟的想法都藏在紮多為索南達傑隨身拎著的黑色皮包裏。這個皮包裏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公章,一開始是西部工委和可可西裏經濟技術開發總公司的章,後來又增加了可可西裏第一、第二鹽業公司,可可西裏有色金屬開發公司,可可西裏高山草原保護辦公室,可可西裏野生動物保護辦公室。
為此,一直力挺索南達傑的時任玉樹州州委書記史國樞曾經批評:“娃娃還沒生呢,名字倒是取了一大堆。”史國樞的意思是,“重點要把黃金抓住。”
自從1980年代初可可西裏發現黃金的消息傳開,可可西裏便不再是藏羚羊、藏野驢和野犛牛的天堂。據坊間流傳,盛時采金者可逾十萬之眾。
1993年7月,剛剛調任西部工委任秘書的靳炎祖從索南達傑手中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撰寫可可西裏非法淘金和非法盜獵的兩份調查報告。靳炎祖發現,可可西裏雖然是個看似三不管的無人區,但實際上是個“三管區”,毗鄰可可西裏的治多縣、曲麻萊縣、格爾木市都想插手。
雖然行政區劃上可可西裏應屬治多管轄,但實際上到索南達傑1992年7月成立西部工委時,可可西裏已被多縣市染指。
1993年7月,索南達傑就曾試圖對可可西裏的幾處礦點行使管轄權,“但一分錢也沒有收到。”淘金者的答複是錢已經交到了格爾木。
非法淘金者的到來,可可西裏就成了幾萬金農獵食藏羚羊的天然屠宰場。藏羚羊披肩“沙圖什”在歐美市場的日漸火爆,淘金者逐漸成了盜獵者。
在索南達傑的設想中,首先要成立一個可可西裏自然保護區,不僅僅為了藏羚羊,“隻要成立了保護區,上邊就有撥款,西部工委的經費就不用發愁。”喜歡看《動物世界》的索南達傑曾經對好友靳炎祖如是說。
但保護區不是全部,“他其實是想把最有效的管理和經濟利益聯係起來。”紮多說。索南達傑曾一直設想摸清可可西裏的家底之後,要去沿海走一圈,“青海沒有企業能和我們合作。”
索南達傑之死觸動了所有人的心。1995年,國家環保局和林業部聯合授予他“環保衛士”稱號,這是獲此殊榮的第一人。
這是屬於他的光榮,卻未必是他的全部夢想。事實上,除了自然保護區,他龐大設想中的其他部分都已是鏡花水月。然而,自他之後,可可西裏以及藏羚羊的保護才逐步浮出水麵。
1995年10月,可可西裏省級自然保護區成立,1997年12月,升格為國家級。
“這個保護區是索南達傑的命換來的,如果沒有索南達傑的犧牲,可能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批下來。”靳炎祖說。
1994年8月,在長江源探險的楊欣受索南達傑感召,由一個探險家、攝影師蛻變為一個環保人。他和諸多誌願者多方奔走,於1997年在可可西裏建成了一個反盜獵的前沿陣地——索南達傑自然保護站。“如果沒有索南達傑,我可能不會轉到環保上來,至少不會那麽堅決,那麽義不容辭。”楊欣說。
現在仍在做環保的易懿敏1998年來到可可西裏做索南達傑自然保護站大學生誌願者,在這裏,她認識了自己的丈夫趙文耕。現在,他們的兒子6歲了,取名叫小可,為了紀念“可可西裏”。
截至現在,索南達傑自然保護站的誌願者已經累計超過三百人。
2005年,浙江樂清小夥吳柱作為誌願者來到可可西裏,其所主導的“V隊”向社會揭露了索南達傑未竟的心事:猖狂的非法采金。壓力之下,可可西裏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局長才嘎被迫退休。現在,吳柱和他的同道正在做的是反對雪花啤酒“勇闖天涯”穿越可可西裏。
2011年12月4日淩晨,來自上海的室內設計師童崗和他的妻子來到位於沱沱河畔的長江源水生態保護站,這是繼索南達傑自然保護站之後的中國民間第二座自然保護站。夫妻倆要這裏度過“兩個人的冬天”。雖然已不在可可西裏,但是童崗明白,這仍是索南達傑的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