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和瘋子創造的奇跡

一張我們熟悉的臉:西恩潘(Sean Penn),兩眼炯炯有神,透著神經質的緊張,果然,這個參加過美國內戰的軍醫沃納患有妄想迫害症,從美國一路逃跑到英國,直到以為開槍自衛,其實打死了有6個孩子的無辜男人。他站在威嚴莊重的法庭上接受審判,被關進了像監獄一樣的精神病院。

另一張我們熟悉的臉:梅爾吉布森(Mel Gibson),雖然14歲輟學,卻有驚人天賦的語言學者莫瑞(James Augustus Henry Murray),他精通的語言我用手指頭加腳指頭都數不過來!此時,他在巍峨華麗的大廈經曆一場嚴格的麵試,

電影《教授與瘋子》就以這樣的開頭一下子抓住了你的目光,你的心。

          

精神病院的沃納醫生也在經曆一個不尋常事件。一次放風的時間,上下開啟的鐵柵欄的大門突然失控,從上掉下來深深紮進一個警衛的大腿,沃納作為軍醫的本能立刻采取了斷然措施,鋸掉了他的腿,避免了感染,保全了那個年輕人的性命。這件事贏得了全體警衛的尊敬,尤其是芒西的好感。他答應替邁納送一封信給被他誤殺的人的妻子伊莉莎,把自己的退休金贈給她,算是悔罪吧。

沒有學曆的教授擔綱《牛津英語字典》的主要編纂者。他的應聘是因為字典的工作已經20年卻毫無進展,他承諾10年之內拿出成果。他的方法之一就是向全國發信,群策群力,幫助他搜集各自使用閱讀過的英語引文。

           

這個決定應該沒錯,但是回音寥寥,莫瑞的工作陷入困境,甚至走不出A字母開頭的詞。盈利為目的的牛津出版社甚至發出了最後通牒,讓他降低標準,盡快成書。

莫瑞向上帝禱告。上帝聽到了他的無助。

一封來信,一次就貢獻了1000條詞匯,包括困住他們所有人的那個單詞。

拯救了他們的工作的居然是邁納。因為沃納也收到了這樣一封信。誰能想到,這個精神出了問題的軍醫居然是語言的天才,他開始了瘋狂的工作,他拯救警衛生命讓他在精神病院獲得更多自由。他得到了一個工作室甚至一個圖書館。邁納夜以繼日瘋狂工作,他也在這項工作中得到了自我療愈,自我釋放。

            

教授和瘋子,莫瑞和邁納,在往來頻繁的書信裏,走到了一起。第一冊A--B字典問世了,莫瑞多要了一本,送給邁納,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莫瑞不經意看到了邁納被捆鎖的雙腳,知道了邁納的真相。

可是,那有何妨!他們相談甚歡,每一個英文單詞在他們都像是有生命的精靈,都像是最美麗的風景。這就是至交的感覺吧。

           

莫瑞對助手們說,尊重邁納的隱私,不要透露他的狀況

伊莉莎也終於接受了邁納的饋贈,讓陷入饑寒交迫的6個孩子得到了溫飽。伊莉莎還帶了新出版的狄更斯的《遠大前程》來看邁納,邁納由此得知伊莉莎不識字,主動提出教她認字,兩個人終於和解,心似乎走近了。

以為故事不過如此,那就大錯特錯了。影片到此,才進行到一半,精彩都在後麵。

英國語言學會的專家們在一起聚會為莫瑞頒發獎狀祝賀,可是牛津出版社的傑爾不滿:“編纂太慢,賣出去太少”,“是不是該讓他打道回府了?”

邁納也遭受打擊,伊莉莎帶來6個孩子見他,一定是想消弭之間的仇恨,可是大女兒上來就給他一個大嘴巴!

隨著字典出版,邁納的身份也暴露了:殺人犯!精神病?

邁納這次徹底垮了!他的病情惡化,甚至自殘,那血淋淋一幕觸目驚心。他覺得自己不可饒恕。除了以命抵命。精神病醫院開始用電擊給邁納治療,這大概就是18世紀的治療方式吧,很殘忍。伊莉莎瘋狂地敲打著醫院大門進去看望,卻不被允許

字典初版麵世還不夠完美,挑毛病的也出現了。費加羅報、奧地利人都在挑刺兒,本來這是正常情況,嫉恨的人以傑爾為代表,借機攻擊莫瑞。

           

必須為莫瑞的引薦人弗雷迪大大寫一筆:他攬下了所有過失,要求辭職。明眼人看得清楚,他寧肯犧牲自己也要保住莫瑞,因為隻有莫瑞才能挑頭幹好這件事!

莫瑞的妻子也崩潰了:邁納能做這麽耗費腦力常人不及的工作,還是精神病?他逃避了法律製裁,他耍了陪審團,他把我們都耍了!他是個殺人犯!你了解他嗎?

莫瑞回答:這有什麽關係?我們可以質疑每個誌願者背後的道德觀,他們有的可能偷東西,有的可能在家打老婆。那麽悔改呢?救贖呢?

妻子說:他是個騙子,他騙了我們。

莫瑞說:你沒有撒過謊嗎?

妻子肯定被鎮住了,雖然她沒有回答。

報紙上仍然在攻擊:殺人犯玷汙了牛津字典。邁納要被當做正常殺人犯受審了。

經過電療的邁納此時已經像行屍走肉。

莫瑞決定要救邁納。他把邁納當一個人對待,一個男人,一個兄弟。他決定把邁納為字典做出的巨大貢獻全部公布。自己則承擔隱瞞真相的過失,放棄字典的編纂。

關鍵時刻,莫瑞夫人出現在委員會的會議上,要替自己的丈夫講話。人人都說我丈夫愚蠢固執天真,幹了一件沒有前途的事。可是他沒有退縮。他看清了這個世界,他本來可以放棄卻選擇了堅持。這世界也正好有這樣兩個人,他們找到了彼此,我丈夫和那個殺人犯朋友,他們一起給了我們如此偉大的東西。人性不應該被懲罰。請你們不要為人性懲罰他們。

妻子回家對莫瑞說,有愛,一切皆有可能。

妻子還建議莫瑞去找伊莉莎,鼓勵她去看邁納:如果你看到了愛,看到了寬恕,就去看看邁納。

善良的警衛芒西違背院長禁令,帶伊莉莎跟莫瑞去看邁納。

伊莉莎撫摸著邁納的臉頰:“if love, then love”

邁納又一次出現在法庭,精神病院院長說,精神病院就是邁納永遠的家;伊莉莎作為被害人妻子也出現在法庭上,她希望這一切早點結束。

法官傾向繼續關押,因為一個嚴重精神病患者將對社會對他自己產生不可知的傷害。

法官給了莫瑞一天時間申訴,弗雷迪給他出了一個主意去找邱吉爾。

是的,就是我們最熟悉的那位邱吉爾。

時任海軍大臣的邱吉爾正在為一件突發戰事忙得不可開交,根本顧不上他。莫瑞就站在熙熙攘攘的大廳對著丘吉爾大喊。邱吉爾見了他,說:我不會釋放邁納,首相也不會同意。但是牛津字典給了我們一個理由:驅逐出境,送回美國。讓美國人去管好他們自己的人吧。你呢,也趕緊回去工作,字典需要你,國家需要你。

邁納要被遣送回美國了,兩兄弟緊緊擁抱。

邁納最後一句話:“她知道我離開嗎?告訴她,我很抱歉。”

牛津出版社認識到莫瑞的重要性,他是字典的靈魂。同時解雇了那個惹是生非的傑爾。

結局:完美。

表麵上看,這是關於《牛津字典》前世今生的一部劇。莫瑞確有其人:James Augustus Henry Murray。他編寫了字典近一半的篇幅,1915年去世。第一版1928年完成,用了71年時間。

             

引薦莫瑞的弗雷迪也確有其人,英國語言學家,倫敦 London Working Men's College的創始人。

牛津出版社的傑爾確有其人,Philip Lyttelton Gell

也有來自美國賓州的一位語言學者受邀負責北美誌願者的引文。但是不叫邁納。美國軍醫邁納是否是虛擬的人物呢?

           

為什麽加添這樣一個人物?我想,這大概是這部劇真正的主題:愛,寬恕,救贖。

就像伊莉莎的話:“if love ,then love”。

就像莫瑞夫人的話“如果你看到了愛,看到了寬恕,就去看看邁納。”

就像莫瑞說的:“我們天天禱告,教育孩子要寬恕。”

這些話不是點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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