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有大把自己的時間,仔細看電影和書籍。
《教父》裏看到馬龍白蘭度。如果不是再看影片後導演的解讀,根本想不到這個電影的鎮山之寶的演員居然才47歲,演67歲的boss中的boss。看了一遍又一遍老教父的戲,震驚:任何有白蘭度的鏡頭,基本上他就是焦點。怎麽那個70年代的演員,可以橫掃先人,碾壓後人。演員無人敢和他比,連著名的Al Pacino都恭恭敬敬地說,“到死都模仿Brando"
看他上妝前後的照片,連眼神都變了。左麵那張還是白蘭度自己,用毫無同情心的魔王眼神看著周圍。右邊上妝後,就進入教父角色了,眼神變得憂深,帶點憐憫。
他的成名作《欲望號街車》裏,對手是學院派高材生Vivien Lee,非常明顯,Lee在戲裏很被動,完全被Brando的節奏掌控。有一段評論Brando表演的視頻,也是拿《飄》裏的最後一場告別戲對比:白瑞德要離開,斯加麗從樓梯上追出。這時,觀眾完全知道男主會停下來,等女主說話,女主會哀求,這樣就是等於場麵上的情節行走,而非感情的流動。這也是我非常想不通當年拍得這樣皮肉功夫的《飄》怎麽會拿那麽多獎。Vivien Lee更適合做舞台劇,而不是細微的電影。
在網上把白蘭度的生平故事全都扒了一遍:果然是個苦孩子,從小沒爸媽愛,更糟的是,爹媽酗酒,濫交,家暴,吸毒,所有的壞的都有了。後來白蘭度說起,七歲時想和他的保姆結婚,因為覺得隻有在保姆那裏,才有被愛的感覺,還給當時的保姆寫了一封像成年詩人一樣的情書。最後保姆還是走了,而且是去結婚了,白蘭度說,當時覺得又被拋棄了。青少年時期,在軍校,一封封的家信,每封後麵都寫著“愛大家的Marlon",可這些乞求愛和接納的家信從來沒有得到什麽回應。之後這個孩子心上所有的柔情都被磨成了堅硬的疤。
我想他為什麽會那麽沉浸地進入角色,因為他自己的靈魂根本就沒有可以安放的心,所以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在他人的靈魂中穿梭。他沒有自己的生活,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愛上他的女人們,本以為可以救贖他,到頭來卻都成了火中的飛蛾。他在《巴黎最後的探戈》中的性侵真戲,我覺得也是因為他根本分不清戲中戲外。
有趣的是,能拴住大部分世人的名和利,他全然不在乎,哪個訪談,主持人都被他弄得灰頭土臉。他會說,”電影和其他工作有什麽兩樣?你問我愛電影?就像問伐木工愛伐木?“ 大家打開頭的奧斯卡獎,他公然拒領,在當時種族歧視非常嚴重的80年代,讓一個印第安土著姑娘代他領獎。
在拍戲時,他著名的”不要讓觀眾猜到你會做什麽,主導觀眾的情緒”的理論,讓他常常不按常理: 不對台詞,不要導演講戲。拍《教父》時,讓其他演員掛著提詞板的照片,這這個本來陰鬱的電影變得像喜劇:
似乎在藝術上那些橫空出世,震驚世人,全是那些靈魂無處可歸,把靈魂交換給了魔鬼的人,比如著名的帕格尼尼:和白蘭度有點像的是法國的阿蘭德龍,也是從小就不知道如何愛和被愛,最後著名的”我這一生什麽都有了,就是沒有幸福。“和白蘭度遙相呼應。
還想到了音樂界中的Wagner,所有的金色,光輝,燦爛,隻有在他的音樂裏才有極致:也許他所有的美好都與魔鬼交換成了宏偉的音樂,現實中的音樂家,道德無比敗壞,人品低劣,把所有社會階層比他低的人都當成豬狗。以至”每一個灌木叢中都有他的敵人“。
有趣的《教父》三部曲和《魔戒》三部曲,都是新人矮胖導演,一部經典,永世傳頌。最後續集也是製片商壓著拍,已毫無激情,敷衍了事。《魔戒》的續集是《霍比特人》,非常明顯的是交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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